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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迪笑眯眯的站了起來,手上拿着施耐德遞過來的支票和包好的油畫,說道:
“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的話,鶴田先生,我就先告辭了,謝謝。”
“等一下……”
鶴田一郎忽然站了起來,
“我還要和你再賭一把!”
吳迪恰到好處的一愣,隨即露出了一絲爲難的神色,還沒怎麼挑逗呢,就跟炸了毛的公孔雀一樣,那今天到底該贏多少纔算合適呢?貌似,在某些人大力鼓吹中日友好的時代,這個問題真是有點讓人爲難啊。
站在鶴田一郎身後的中年鶴田緊緊的皺着眉頭,沒有說話。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爲他和鶴田一郎一樣,根本就沒有搞清楚吳迪究竟是怎麼贏的!
出千嗎?他沒有自信到認爲沒有人能在他們父子面前出千,但即便是有,也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年輕人。那是運氣?這個就更加的可笑了,偶爾一次,還能說是運氣,可這是連續三次!可是,如果不是這些,他怎麼能隨便的瞥了一眼就記住了那麼多牌?難道……
他轉頭看了笑眯眯的施耐德一眼,越看越覺得奸詐,這個人,用一幅價值兩千萬的油畫當誘餌,騙了他們!該死的!一定是這樣,這幾個支那豬和這個老闆,還有這幾個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傢伙是一夥的!這是一個早就設好的。針對鶴田家族的局!
“一郞,我們走!”
鶴田的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設這個局的人一定對鶴田家族非常熟悉,熟悉到甚至知道他們今天要在這裡出現,熟悉到知道他們需要古董讓鶴田一郎去參加那個什麼博彩大賽!妹的,家族裡一定有內奸!
他的牙齒不自覺的咬了起來,該死的,你就好好祈禱吧,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
他深深的看了吳迪等人一眼,一把抓住了鶴田一郎。
“我們走!”
吳迪左右看了看,眨了眨眼睛,這個傢伙看起來挺有派的樣子,原來這麼小氣啊,只不過輸了一幅油畫而已,就咬牙切齒的好像誰挖了他家祖墳一樣,就這思想道德覺悟。還敢去參加博彩大賽?
鶴田一郎不情不願的掙了一下,
“父親……”
中年鶴田眼睛一瞪,轉身就向店外都去,鶴田一郎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同樣摸不着頭腦的家族裡的其他人,無奈的轉身朝外走去。
吳迪輕輕聳了聳肩,人都走了。沒得玩了!他看到門口還有不少人好奇的在向店裡張望,乾脆也不急着出去,再看看施耐德這裡,說不定還有好東西呢。
“諾伊爾,牌局已經結束了。我想,你們也該離開了。”
施耐德看到吳迪起身去打量牆上展示的油畫。快步走到了那幾個年輕人的身邊,低聲說道。
諾伊爾看了一眼吳迪的背影,笑道:
“好了,我親愛的施耐德叔叔,諾伊爾從來就不是個愛找麻煩的人,你不用着急,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嗨,東方來的朋友,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吳迪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施耐德看到這傢伙居然還在這裡搗亂,氣哼哼的上前推了他一把,惡狠狠的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
諾伊爾笑着舉起了雙手,
“好了,好了,我會馬上從你面前消失的,施耐德叔叔,祝你生意興隆,再見。”
吳迪瞥了一眼諾伊爾吊兒郎當的背影,盯着牆上的油畫,陷入了沉思。施耐德和這幾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傢伙很顯然有着特殊的關係,如果聯繫上諾伊爾剛剛進來的時候說的那半句話,或許,這幅畫會是個麻煩?一幅價值兩千萬的油畫五百萬就準備出手,難道,這幅畫是贓物?可是,如果這幅畫真的是贓物,他爲什麼又同意後來的競價,乃至更後來的對賭?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在店裡流連了十分鐘,看到了兩幅還不錯的作品,可是因爲心中的疑惑,吳迪連價格都沒有問。看到店外的人已經徹底散去,他向施耐德揮了揮手,轉身朝店門口走去。
“哈哈,小日本,讓你囂張?這下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吧?痛快啊痛快!”
出店沒多遠,錢胖子再也忍不住了,肥厚的大手在吳迪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幾下,滿臉的喜色。
溫亞儒微笑着點了點頭,的確,這樣處理,可是比單純的競價把他們打趴下更過癮,奶奶的,都是那個該死的老闆!不過,這傢伙看到兩夥人都這麼大張旗鼓的去爭那幅油畫,他對自己的眼力就沒有一點懷疑嗎?
“小五,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真厲害,牌洗的那麼快,居然還能記住那幾張a的位置,我卡,這要是去參加博彩大賽,還不天下無敵了?哎,到時候千萬記得把他們那個什麼叫鬼丸的鬼刀給贏回來,奶奶的,看到時候他們怎麼來求我們。”
錢胖子繼續興奮地滔滔不絕,溫亞儒卻拉住了吳迪的手臂,
“小五,那幅畫,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吳迪點了點頭,說道:
“溫叔,我正想問你們呢,這幅畫肯定是真跡,而且《藍蓮花》系列又是莫奈的代表作,老闆怎麼會這麼便宜就出手了呢?對了,一開始你們是怎麼發現這幅畫的?”
“一開始的時候,這幅畫並沒有掛出來,我們進店裡不久,他們成交了一筆生意,然後那個老闆就讓夥計把這幅畫掛了出來。我們開始談好的價格是五百八十萬美元,後來……小五,你說這幅畫有沒有可能是贓物?”
“有可能,這幅畫如果上拍的話,起碼超過兩千萬美元,他不但這麼便宜就出手了,而且,你注意到沒有,他和那個叫諾伊爾的傢伙之間,很顯然有着什麼勾搭……”
“嗯,那句話我也聽到了,說不定諾伊爾就是他的供貨人。這麼一想,這個事情就明朗了,諾伊爾委託老闆銷贓,老闆看到我和胖子不是歐洲人,就將畫拿了出來,奶奶的,這下還真的麻煩了。”
“麻煩什麼?反正我們又沒花一分錢,而且,手續齊全,就算是出了什麼事也找不到我們頭上。行了,不管他了,溫叔,你們過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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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邊聊邊走,忽然,麻雀跨前了半步,低聲道:
“有人跟着我們,是諾伊爾的人。”
“哦?跟着我們?難道他們還想搶劫不成?小心點,再看一會兒,有問題的話就先回酒店。”
這次因爲有兩女還有溫亞儒、錢胖子跟着,所以雖然帶了麻雀、炎黃三人,吳迪還是不準備冒險,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沒想到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兩女逛街的興致迅速的消退,隨便的看了幾家店鋪,孟瑤就撅着嘴,一個勁的嘟噥着沒意思。吳迪笑了笑,既然沒意思,那就換個地方玩去吧。
“先生,請問您還需要其他的油畫嗎?像你手上拿着的那種,我們那裡還有很多,而且,比施耐德賣的更便宜,能跟我去看看嗎?”
他們轉身走了沒幾步,諾伊爾就從人羣中竄了出來,這傢伙先是賊眉鼠眼的看了看左右,然後就熱情的發出了邀請。
吳迪等人既然判斷手中的《藍蓮花》是贓物,怎麼可能還會跟着他們走?所以溫亞儒很堅決的拒絕了他的邀請。
諾伊爾不甘心的跟着他們走了一會兒,失望的站住了腳步,隨即,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克勞斯,走,跟我找施耐德那個老傢伙要錢去,他這次可是賣了個好價錢啊!”
遠處的人羣中,兩個黑頭髮黃皮膚的東方人看到吳迪他們和諾伊爾分開後,諾伊爾臉上那得意的笑容,不禁恨恨的罵了一句,
“八嘎,他們還真的是一夥的!居然敢騙我們鶴田家族,哼,走着瞧!”
和溫亞儒他們一塊吃了一頓午飯,幾個人就分手了。發生了這種事情,溫亞儒生怕他們剛買的幾幅油畫發生問題,準備改簽今天晚上的飛機直接回國。吳迪則因爲還要到慕尼黑去,再說有麻雀等人跟着,也沒什麼好怕的,就帶着搖籃二女遊覽了菩提樹下大街和勃蘭登堡門等名勝,在天色擦黑的時候,纔回到酒店。
剛剛穿過大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請問,您是吳迪先生嗎?”
吳迪轉過身,詫異的看了一眼喊住他的那名身穿警服的男子,心中一動,白天的事情霍然開朗,奶奶的,老外也會玩仙人跳?
“吳迪先生,您好,我是費爾曼,這位是我的同事霍格爾,這是我們的警官證。請問吳迪先生,您今天上午是否在庫爾費斯騰達姆商業街購買了一幅價值一千二百萬美元的油畫?”
吳迪點了點頭,沒錯,雖不是我掏的錢,但是畫確實是在我的手裡,你們準備怎麼玩?
“是這樣,有人舉報施耐德老闆收售假畫,欺騙外國遊客,我們想請您跟我們到警局一趟,配合我們做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