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想說,這踏馬就尷尬了。
他看着笑容凝滯的卡萊斯坦和正在微笑的科爾,便悠然的坐回位子上。
現在他可以坐山觀虎鬥,科爾和卡萊斯坦要交手了。
李杜記得奧布里-條頓這個人,他是移民過來的英國人,大概四十五六歲,喜歡眯着眼睛說話,身份是一位投資商,其中海瑞-溫斯頓集團是他最大一筆投資。
之所以對這個人記得特別清晰,是因爲上次李杜和卡萊斯坦發生衝突的時候,很多股東幫助卡萊斯坦打壓過自己。
其中,奧布里-條頓表現尤其積極,他被看做是卡萊斯坦陣營裡的核心人物。
現在這位核心人物反水了,關鍵時刻給了卡萊斯坦一記陰刀。
李杜看出來了,奧布里-條頓是科爾埋在卡萊斯坦陣營裡的一條暗線,顯然,雙方的爭鬥早就開始了。
這有點諜戰劇和宮鬥劇的意思,李杜一邊看一邊琢磨,津津有味。
奧布里-條頓這麼一開口,一些本來被卡萊斯坦逼迫要站到他一邊的股東閉嘴了,他們的目光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股東們一直跟在卡萊斯坦身後,是因爲他們認爲卡萊斯坦更強勢、力量更大,在海瑞-溫斯頓集團的話語權更重。
現在發現卡萊斯坦處境不佳後,他們便不急於表態了。
和李杜的目的一樣,他們也選擇坐山觀虎鬥。
科爾握有溫斯頓集團的絕對股權,可是他被股東們認爲缺乏遠見,且手腕比較軟弱。
卡萊斯坦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戴着個無框眼鏡總是喜歡微笑,可是他做事風格強硬,更像一隻領頭羊。
最重要的是,科爾股權多,卻僅限於不死不活的海瑞-溫斯頓集團。
卡萊斯坦的菲茲家族能量就大多了,他們是美國東海岸的大家族,一直從事礦業和寶石業的工作,在上流社會擁有更廣的人脈、更多的渠道。
家族背景爲他增光很多,可那是加成,基礎和根本依然是他手中的股份。
如果他沒有海瑞-溫斯頓集團的股份,股東們依然不會挺他。
歸根結底,他們坐在這裡是因爲大家都是海瑞-溫斯頓集團的股東,利益都和溫斯頓集團相掛鉤。
現在,卡萊斯坦看起來要被迫交易出手中的股權了。
合同上寫的很清楚,李杜若是找到一座儲存量達到百萬克拉級別的鑽石礦,卡萊斯坦就要以每單位一千兩百萬美元的市場價賣出他手中的十四個單位的股份。
李杜找到的鑽石礦含量很豐沛,預估可能有兩百萬克拉,這種儲存量對於南非的鑽石礦來說,屬於中規中矩甚至偏低一些。
但已經算是一座富礦了,用來完成合同沒問題。
卡萊斯坦笑不下去了,他發現自己沒有幫手,而科爾身邊突然有了幫手。
這一幕讓李杜警惕,科爾不是看上去那麼平庸,相反,或許在珠寶行業,科爾的經營頭腦一般般,但玩起手段和公司政治來,他是高手。
科爾緊緊逼迫,讓卡萊斯坦完成合同。
卡萊斯坦沒辦法,只能使用了拖字訣。
他說道:“合同截止日期是本年度年底,到了那時候纔開始起到法律效用,我得繼續觀察李的鑽石礦。這要求合理吧,各位?”
八位股東們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得出來站臺。
有人含糊的說道:“按合同來說,這要求可以。”
“對,畢竟是涉及一兩億巨大金額的合同,這種事急不得,還是找律師來談談吧。”
科爾無奈,他看向李杜,李杜不在意的聳聳肩道:“好啊,那就等律師來談吧,大家把合同收好,我對我的礦場反正有的是信心。”
後面再交易也好,李杜這段時間沒精力操作股權變更事宜,他得準備即將到來的訂婚party。
和以前購買股權不一樣,這份股權他很難順利拿到手,即使到了年底,他知道卡萊斯坦也會百般作梗,甚至找人從中阻撓。
卡萊斯坦手裡的股權很有價值,海瑞-溫斯頓集團眼看要復甦,並能迎來更好的發展機會,市值大增是必然的。
他和李杜的協議中,股權一單位僅僅是一千二百萬,這是當時的市場價,當時海瑞-溫斯頓剛穩定下來,還沒有推出歐泊系列的首飾。
如今,海瑞-溫斯頓連續推出備受歡迎的新款首飾,開始引領新的潮流,市值大增,一單位股權賣兩千萬都有人接受。
所以卡萊斯坦怎麼會心甘情願的用低價將股權賣掉?而且李杜還發現了鑽石礦,這鑽石礦是給海瑞-溫斯頓服務的,那麼這樣來說,海瑞-溫斯頓集團的市值後面會繼續增加。
不過卡萊斯坦頂多是噁心一下李杜和科爾,或者拖延着讓兩人難受,交易最終肯定會成型,因爲他們有合同在手。
李杜很喜歡美國這一方面,法律制定出來就是要遵守的,大家都得守法,找人找關係沒用。
科爾召開這次股權會議的主要目的便是促成股權變更,既然沒能達到目的,會議就沒什麼意思了。
草草聊了一些公司發展計劃,科爾宣佈散會,然後留下李杜深聊。
但在此之前,卡萊斯坦低調的聯繫科爾,他們兩人先去辦公室私密聊了一會。
李杜不知道兩人要搞什麼幺蛾子,他放出小飛蟲去監視,可惜小飛蟲只能看不能聽。
他就看到卡萊斯坦用手機給科爾看了一些什麼東西,科爾看後眉頭皺了起來,用手指敲起桌子。
後面卡萊斯坦離開,科爾的秘書找到李杜,請他去見科爾。
進入辦公室,科爾給李杜倒了一杯紅酒,道:“波士頓莊園裡的好貨,別有一番風味,嚐嚐?”
李杜嚐了一口,搖頭道:“我對紅酒缺乏品味,這方面,我還需要接受更多的薰陶,需要學習更多東西。”
科爾笑道:“順其自然,你會愛上它的。另外,對於卡萊斯坦的股權你怎麼看?要不要換一個方案,看來他不想放棄這些股權。”
李杜放下酒杯,堅定的說道:“我要他的股權,否則,我不會將鑽石礦做集團的倉庫,因爲沒那必要了。”
他不知道先前卡萊斯坦和科爾談了什麼,讓科爾的立場有所改變。
反正,他的立場不會變,科爾最好也別改變,否則李杜會用其他辦法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