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李淳安的心思十分縝密,這都能被他看出破綻來。【首發】這欽差大臣也不是白白當的,餘淵感覺到了一點壓力。
繼而李淳安又問:“那你們爲何在夜裡出現在這個地方呢?還有你們手上拿的是什麼?”
餘淵也不是吃素的,雖然眼角的餘光瞥見塗欽夏十分不願地把小箱子往身後掖了掖,可眼下爲了自保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嘴上便笑呵呵道:“啊呀李大人着實是非常英明,令小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恰好,呲,小人今天下午和夏夏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與大人所思一般無二,也想着來一探究竟,奈何白天的時候不是有這麼多學生進進出出的麼不太方便,因而就這個時間來了,真是巧,與大人撞到一處了。這不,還真給猜對了,這可惡的採花賊果真藏有贓銀,我們纔在他牀底下搜出了這幾個箱子出來,看樣子還不少,我們正準備帶去衙門向官府上交呢,李大人就來了,正好免得我們多走一趟,這就把箱子交給李大人,這下李大人可徹底結案了。”
李淳安定定地看着餘淵,連眼睛都沒眯一下,步子也沒挪一下。餘淵那怡然自得的神情,好似真是他說的那樣,沒有半分作假。但實際上怎樣,大家都心知肚明。看了一會兒之後,李淳安也笑了起來,點點頭,很欣慰的樣子,說道:“沒想到餘公子如此熱忱,爲官府和百姓着想,實在是費心了。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獻出一點愛心,邑州城裡一定會更加美好的。”
餘淵道:“多謝大人誇獎。”
李淳安吩咐了衙役一句,便有兩個衙役上前去把箱子接了過來。餘淵一點也不留戀地遞過去,但是塗欽夏就不行了,儘管她極力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可皺着眉頭和眼睛,簡直像是有人要拿刀在她身上割塊肉一樣,讓人哭笑不得。
衙役伸手過去接,她就往後一再縮手。最後被衙役一把抓住,她又用力地拉着不撒手。
這時李淳安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塗欽夏的身上,又是一怔。
只見她恢復了女兒身的模樣,羣裳豔烈,及腰長髮落在胸前肩後,指寬的腰帶握出了纖纖小蠻腰,明眸皓齒似夏日裡的陽光般燦然奪目。
李淳安心裡一個由衷的聲音響起:對了,這就是她本該擁有的模樣。
光憑塗欽夏的反應,李淳安完全可以把她和餘淵帶回衙門去好好審問一番,也完全有理由懷疑他倆的動機。但他沒有這麼做,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有可能是這段時間以來塗欽夏的所作所爲並沒有讓他很失望,他相信塗欽夏有勇氣指證採花賊絕對不會私吞贓銀;也有可能是對她心存愧疚,只要她沒有犯下確定的過錯,他便不會爲難她。
餘淵眼睛尖得很,怎會沒注意到李淳安看塗欽夏的眼神,他伸手拍了拍塗欽夏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輕道:“夏夏,錢財乃身外之物,沒有了還有再找,難道你想今天晚上因爲這兩隻箱子而去大牢裡蹲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