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淵的傷在夏夏的精心照料下,恢復得相當好。http:///只要不有什麼大的動作,基本不會牽動傷口,日落過後,塗欽夏還會應餘淵的要求,攙扶着他在院子裡走一走。
彼時,餘淵一身白衣立於樹下,晚風揚起了他的衣角,在簌簌榴花花瓣中翻飛。他一頭墨發散在衣襟上,笑容淺淡,隨身帶着三兩分傷病初愈後的孱弱感,美得竟似一幅畫。
紅鳶站在屋檐下的房門口,手扶着門框,剛一出來時便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看失了神去。
塗欽夏卻沒空欣賞這樣的美景,亦或是憑她現時現日的領悟感還不足以捕捉到這一驚心動魄的美,只一味地蹲到地上去,拾撿地上那一朵朵緋豔的榴花,並苦惱着:“這花開得好是好,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結石榴..”
儘管這句話很煞風景,但餘淵的情致卻沒有被影響到。他微微擡起頭,眼眸裡流光繾綣,花影重重,眯着眼睛擡手往那樹枝伸去,指端碰到了一朵開得正絢爛無比的榴花,輕輕把它摘了下來,道:“夏夏,這裡已經結了一個小石榴了。”
“哪裡?”塗欽夏一聽來了興趣,立刻站起來,循着餘淵手臂的方向望去,奈何她人嬌小,身高不夠,就是踮着腳也沒發現所謂的小石榴。這時餘淵手腕一轉,便將指尖的那朵榴花插進了塗欽夏的鬢角之中。
霎時人比花嬌,竟好看極了。
塗欽夏毫無意識,只覺得餘淵的手在她頭上碰了碰,便仰頭望着餘淵,問:“石榴呢?”
餘淵再往樹枝上瞟了一眼,道:“啊對不起,方纔我看錯了。結石榴還早吧。”
“大騙子。”塗欽夏嘴巴一撅,道。
他笑眯着雙眼打量了塗欽夏片刻,又道,“夏夏,這花適合你,盛開在夏季,有這樣絢爛的顏色。”
塗欽夏臉上的表情又陰轉晴了,摸摸自己的頭髮,眼睛到處亂瞟亂轉,道:“你這是在誇我嗎,我告訴你,你就算是誇我我也不會領情的。”然後想了想,立刻又恢復了理智,警惕地看着餘淵,“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有求於我?你通常有求於我的時候就會說好聽的話。”
餘淵摸摸鼻子,道:“我是那樣不靠譜的人嗎?”
塗欽夏在樹下叉着腰,榴紅的裙子顯得她潑辣又不失可愛,她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道:“還真是。”
晚上又到了給餘淵換藥的時候了。餘淵的傷口已經結痂,看起來還是相當的猙獰可怖。塗欽夏去搗鼓藥,才發現前些日找李大夫拿的外敷藥又用完了。便對餘淵說道:“你先等等我,我出去找李叔拿藥去,很快就回來。”
這等事塗欽夏已經做過兩三次了,每次都是晚上纔出去,都能夠按時地返回。因而餘淵也沒有過多擔心,只點頭叮囑了一句:“好,你小心一點。”
而李淳安顯然又是個不好打發的人物,他知道要抓的人身負重傷,必定會在邑州城裡的藥鋪裡抓藥,因而也會派人白天夜裡都留意着各家藥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