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細風,遲遲沒有吹開秦無憂紛亂的思緒,搖曳的枝頭,依舊戀着冬還未退盡的清寒。厚裝緊裹的背後,不止是匆忙的身影,還有一顆緘默的心。
秦無憂的心緊鎖着,在過去的故事裡沉浮,憂鬱的眼神隱藏着一顆無所求的心。
此時的武館己經安靜下來,武館的武師走了過來。
吵鬧的小孩立馬一個個的都排好了,等着武師點名測試。
“習武,首重天資,接下來第一項測試,就是看你們靈根是否充足。現在我點到誰,誰就到我近前來。”中年人面無表情,隨意的點了一個少年。
牆東最邊上的一個孩立馬走了出來,像場地中央行去。
這個李鋒,身高很矮,比這裡的每一個小孩都可能要矮一些,有些胖,走一路來一顛一顛的,像只鴨子,還二邊搖晃着。不過,這個李鋒可能很開朗,面上還帶着笑容,就這樣嘻嘻哈哈的走向那名武師。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鋒,因身材的緣故,他們都喜歡叫我土豆。”這個少年一點也不擔心,也不害怕,嘻嘻哈哈的還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
那名武師,沒有理他,淡然的用手按了一下土豆的頭頂。
武師的手掌上有一個八卦圓盤,在圓盤與土豆的頭接觸的那一塊,忽然就冒出一道土黃色的光芒。
武師看了一下說道:“單一土屬性,資質中等,去厚土堂拜師吧,先站我右手邊”
武師說完,面無表情的又指了一個少年。
“沒有什麼屬性,不適合五行類的功法,可練外功,去外門執事堂拜師吧。”
接着又一個少年被點中,忐忑不安的上前。
“同樣沒什麼屬性,去外門執事堂”
連續十多個人,均都不帶明顯屬性,武師的右邊,到現在爲止就一個矮胖子。
王君臨被點中,他整了衣服,面色正色的走到武師跟前。
武師的手放到王君臨的頭上,忽然面露難堪,他知道這可是東家的兒子,可現在八卦盤不僅沒有任何反應,而且對王君臨十分排斥,似乎他的筋脈不能容留任何真氣,是真正的廢材,就連外功都可能不能修練,因爲他的筋脈一點都不能聚氣。
這麼聰明的小孩,聽說出生時就能認出父母,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聽話,人緣極好,可怎麼能是這種體質。
這名武師嘆了口氣,“君臨,看來你不能習武,只能幫東家經商了。”
王君監聽到這話,臉色忽然變得很是蒼白,不,我要習武,我怎能不能習武,那以後我在這個鎮上豈不是廢物一個。一般來說,就算不能修習五行類的功法,也能修習外功,而像這種天生下來就不能習武,筋脈似乎全廢的體質來說,一百年也難得遇上一個啊。
這王君臨怎麼就有了這種體質。
王君臨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看父親所坐的方向。整個鎮上都重武風,而我不能習武,以後父親還會像以前那樣疼我嗎。
王君臨不知怎麼走回隊伍的,耳邊一直迴盪着武師那句不能習武的話,如同春雷般轟轟作響,迴盪起伏間,盡是纏繞。
武師有些歉意的看向檯面上王東家那邊,王東家臉上不是很好看,不能習武便不能習武罷了,爲何還要說出來,這不是當着全鎮人的面掉我王家人的臉面嗎,王東家故裝鎮定的沒有看他。武師只好回到正事上來,又叫了下一個。
這一個正是秦無憂。
秦無憂慢慢的走到場地中間,來天武師身邊。
中年人手上的八卦盤放在秦無憂頭上後,面露喜色,“你叫什麼名字?”
“秦無憂!”
“秦無憂五行均勻,水與金,一正一反,十分突出,可習五行任何功法,習金行和水行功法效果最佳。”
這名武師有些喜愛又摸了下秦無憂的頭,“你可否願拜我爲師。”
秦無憂這時才正式的擡起了頭,還沒等說話,秦霸就在旁邊嚷了起來。
“秦無憂,趕緊拜師,這可是武館裡的首席武師,功夫那是特別的好。”秦霸一臉喜色的看着兒子,大聲呼喊道。
此時的他,臉上是佈滿了驕傲,同時眼角還有些不屑的看向王東家。那神情滿是在說,你不是很得瑟嗎,老是在別人面前說,同一天出生的小孩同人不同命,王君臨是多聽話,多有人緣,秦無憂只能呆在家裡,像個傻子嗎,呵呵,這下誰纔是廢物,一目瞭然了吧。
秦霸很是得意的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更是得意地看向了王君臨。
王君臨此時似乎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整個人渾渾噩噩,沒有一點精神,與之前好與人交往,廣結善緣,有着明顯的區別。
秦無憂擡起頭看了一下父親,又轉向武師道“我不願意習武。”然後再也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回到隊伍中。
武師很是奇怪的看了下秦無憂,這還是鎮上的人嗎,不知道我們整個鎮的人都要習武嗎,用以打獵,或是抵抗隔壁鎮的騷擾嗎,不能習武,能有什麼用,那不是鎮上的廢物嗎,想到這裡,武師還奇怪的用眼角打量了一下回到隊伍中的王君臨。
而像王君臨的這種廢物體質百年不遇,而秦無憂這種五行皆有,且金與水,一正一反相對突出,陰陽協調如此好的體質更是千年不遇。一個是不能習,一個資質這麼好,卻不想習,這世道變了嗎。
武師還在納悶中,秦霸卻衝了過來,一把抓過秦無憂,“他奶奶的,怎麼不拜師,你想成爲廢物嗎”說完這句又得意的看了下王東家。
秦無憂沒有管那麼多,回到隊伍後,沒有說話。任憑秦霸怎麼拉,秦無憂始終就不去。
能修習五行功法去到內堂,且只有三人,一個便是土豆,一個是鎮西老鐵匠的兒子,黃渤,還有一個是王東家的女兒,也就是王君臨那個孌生的妹妹王珏。
各人選好堂後也就各自散了,而秦霸也沒擰過秦無憂,秦無憂沒有到任何堂,那自然也沒有師付,也就和秦霸一起回家了。
秦霸一路走還一路嚷嚷,都差點就要下手打秦無憂了,而秦無憂對此總不是不問不理,不說話,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家裡走去,無論秦霸說什麼,秦無憂反正不吱聲,最多偶爾擡一下頭,看一下秦霸。
秦霸一看到秦無憂的眼神,揚起來的手就沒法打下去了,那是一對什麼樣的眼神,充滿了憂鬱,超然別出塵世,似乎整個世界都容不下的一雙眼。帶着苦,帶着痛。無比憂鬱的看着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