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天魅頓時精神大振,衝得更猛。
遠在城牆的人們個個瞪大眼睛。
他們都是天外天高手,十幾裡距離看得清清楚楚,歷歷如在眼前。
宋雲歌疲憊盡顯,他們心急如焚,恨不得衝過去助他一臂之力。
他們紛紛扭頭看向身邊的什長或者垛主,目光又落在幢主與衛主身上。
衆幢主衛主卻看向遠處的陸照野。
陸照野站在原地,好像純粹在看熱鬧,看着宋雲歌在拼命,一點兒沒有上前相助之意。
衆四靈衛皆覺得不該。
這位新任軍主也太歹毒了吧,太明目張膽,在衆目睽睽之下竟然如此。
“要不然,我回去?”陸照野揚聲道:“免得鎮得住難受!”
這些天魅算準了有鎮天大陣與鎮天令,所以個個都不超過劍侯境界。
而宋雲歌卻遠不是這境界,自己執鎮天令在此,壓制他境界,吃虧的是他而不是天魅們。
他不理解宋雲歌爲何如此犯傻,非要自己在這裡鎮壓,還要自己只看熱鬧。
他不解也沒逞強亂來,姑且看宋雲歌要如何,可看到現在便看不下去了。
自己還是回城,撤去鎮壓最好。
宋雲歌揚聲道:“軍主,萬萬不可。”
“這到底是爲什麼?”陸照野不解的道:“你這純粹是自虐嘛!”
宋雲歌道:“姑且算我自虐吧!”
“莫名其妙!”陸照野搖頭:“要不然,我幫你一把如何?”
“這麼些人,還不勞軍主你親自動手,我一個人便可料理了!”
“好吧好吧,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我就站一旁看熱鬧!”
幾個天魅覺得情形有異,覺得他在這裡很古怪,是不是對宋雲歌有莫大影響,在暗助宋雲歌。
於是衝向了陸照野。
陸照野搖頭,腰間長劍出鞘,化爲一道紅光掠過他們喉嚨前。
幾個天魅緩緩倒下。
看起來陸照野殺天魅的速度比宋雲歌更快,看起來比宋雲歌修爲更強。
宋雲歌劍光黯淡,緩慢,已然能看到漱雪劍的影子,看得清它劍上的暗紋。
衆天魅越發篤信他已經不行,是強弩之末,馬上就要倒下,只差了一點點。
他們越發瘋狂的攻擊,不顧倒下一個又一個,不理會他的劍雖慢,殺人卻不慢。
城上的一些四靈衛看出了端倪,看出宋雲歌這是故意示弱誘他們狂攻。
這是怕他們驚退!
心下暗歎,好個宋雲歌,真夠狠毒的!
這是要一窩端吶,一個不留!
一羣又一羣的天魅倒下,宋雲歌雙眼朦朧,搖搖晃晃,劍光也黯淡,劍勢緩慢艱難,好像漱雪劍馬上便要從他手掌脫落。
可天魅不停倒下,宋雲歌卻一直沒倒,他好像一個不倒翁一般。
任憑天魅們怎麼狂攻,依然不倒。
待一些天魅被周圍堆壘的同伴屍首驚醒,如一盆涼水澆到頭上之際,恍然發現,自己僅剩下數人,仔細一數,僅僅只有六個!
他們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的驚愕與退意,轉身便如飛奔逃。
宋雲歌身形一閃便到一人身後,劍光若隱若現,然後到另一人身後,劍光再閃了閃。
他身形躥動六次,六個天魅皆倒下,最遠的也僅逃出百米。
宋雲歌還劍歸鞘之際,驟然一閃。
“嗤!”他身前閃過一道寒光,射進他原本所站位置。
如果他沒能挪移身形,便要被這道寒光射中,卻是一柄沒入刀身的小刀。
小刀僅有手指長,明晃晃如一泓秋水,半截露在外面,半截已經進入一柄天魅的長刀中。
宋雲歌閃動數次。
“嗤嗤嗤嗤……”輕微無比的輕嘯聲中,一道道寒光射到地面。
寒光在追蹤着宋雲歌,宋雲歌有碎虛步,身法奇妙,總能提前一步避開。
他的天機策甚至都沒能感應得到,唯有憑着純粹的感覺感應到危險。
他暗叫僥倖。
如果不是殺了這麼多的天魅,精神增強,再加上鎮天令的鎮壓,自己很難發覺這幾記飛刀。
這幾記飛刀玄妙莫測,正是御空神刀。
同樣的御空神刀,這幾刀不遜色自己,除了距離沒有自己遠之外。
百米之外已經出現四個白衣青年,周身上下一塵不染,目光平靜如水。
即使他們的飛刀沒射中,仍無沮喪氣惱,好像無所謂射中不射中。
宋雲歌揚聲喝道:“御空殿也參和進來了?難道也要攻打咱們大羅城?要北侵?”
他聲音如銅鐘大呂,在虛空上方滾滾擴散向四周,整個大羅城無人不聞,對面樹林裡的天魅們也皆聽聞。
“非也!”一個白衣青年淡淡吐出兩個字,清晰而從容,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宋雲歌淡淡道:“那這是爲何?爲何與猿飛宗沆瀣一氣?”
“咱們只是爲了殺你而已!”白衣青年淡淡說道:“宋雲歌,你今天便要命喪於此。”
“好大的口氣,我也要斷定,你們今天必命喪於此!”
“好!”白衣青年斷喝道:“那便看看咱們誰死得更快!”
“嗤嗤嗤嗤!”四道白光射向陸照野。
宋雲歌已然出現在陸照野身邊,扯起他閃爍一下,瞬間出現在十丈外。
他再一閃,出現在二十丈外,朝着城牆的方向奔去。
天魅已然滅絕,也不必再留在城外,回城躲一躲纔是正經。
只有彼此看不到,纔是自己發揮的時候。
“嗤嗤嗤嗤……”一道道白光射出四個白衣青年袖中,射向宋雲歌與陸照野。
好像虛空有一道道白線連起了四個白衣青年與宋雲歌陸照野。
最終快要到城頭時,白光終於捕捉到了宋雲歌與陸照野,逼得他們只能硬擋。
“叮叮叮叮……”漱雪劍幻出一片清光,將六柄飛刀擋在外面。
陸照野臉色陰沉,死死瞪着這些飛刀。
他一柄也接不住。
如果今天不是宋雲歌在,御空殿的人先對付自己,自己現在已經死了!
他進入伏藏院之後便知道御空殿強大,可強到什麼程度,一直沒跟御空殿的人衝突。
身爲伏藏院弟子,絕不能與御空殿衝突的,那就是自討苦吃。
現在終於領教了,當真是威力駭人!
“叮叮叮叮……”漱雪劍化爲清光籠罩兩人,落到城牆上,一柄柄飛刀落下,下落之際一抹彎鑽進宋雲歌的袖子裡。
這些飛刀皆是獨特的材質所鑄,是中土這邊所無法仿製的。
而且以御空神刀心法催動,格外的順暢,威力強大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