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林浩平的電話的時候,簡單正在每天的必修課——學盲文。果然,每當睡過一覺之後,她都會把前一天學的大多數東西都忘光,可是葉允墨卻反常的沒有責備她,而是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教她。
看到來電顯示,簡單問:“我能不能出去接個電話?”
葉允墨擡起頭,“兩分鐘。”
一接起電話,林浩平就直接表達不滿,“爲什麼沒有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我換工作了,所以最近有點兒忙。”她說的是實話,因爲他的老闆真的太挑剔,所以每天她都應接不暇,哪裡還有功夫打電話溝通感情。
“現在適應的怎麼樣了?”林浩平問。
“還可以了。”
“我給你寄的畫展的請帖收到了嗎?”
“沒有。我最近都忘了看信箱。”簡單有些不好意思。
“哦,我的畫展這週日舉辦,你能來嗎?”他問。
簡單猶豫了起來,她不確定葉允墨會不會給她放假。
聽她沒有馬上回答,林浩平笑笑,“沒關係,如果真的不方便不來也沒關係。”
“嗯,如果有時間我一定去。”
結束通話回去,葉允墨沉着臉道:“已經五分鐘了。”
還真是愛計較,只是差了三分鐘都不行嗎!簡單撇撇嘴。
“我週日有事,能不能請一天假?”簡單問。
“什麼事?”
“週日有我朋友的畫展。”
“什麼朋友?”
“幹嘛問這麼多,你只說要不要准假。”
“給你開工資的是我,我當然有權利問清楚。”他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大學時的朋友。”
“你不是中文系的,怎麼還會有要辦畫展的朋友?”
“是我的前男友,他是學美術的。”簡單索性全都告訴他,免得他還要問下去。
“哦?”他提高聲調,“真難得,對前男友的畫展還能這麼上心。”
週日下午,簡單來到了市展覽館,林浩平的畫展就在這裡舉辦。
她沒有想到葉允墨竟然能準了她假。
見到簡單出現在門口,林浩平把一大堆人晾在一邊,朝着簡單迎了過來。
“昨天你不是說不能來?”他問。昨天他特意給簡單打去電話,她在電話裡明明說不能來,怎麼今天卻又突然出現在這裡?
簡單狡黠地眨眨眼睛,“給你一個驚喜。”昨天她是故意沒有告訴他自己能去的消息的。
“的確很驚喜。”
林浩平執意要親子帶着簡單看畫的,可是簡單看有一大堆人要他去招待,不想耽誤他,於是笑笑說:“我自己看就好了,你去招待其他人吧!”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很體貼很紳士的人,這樣優秀的人也難怪女人都對他虎視眈眈。這個年頭,有能力的男人很少,有能力又帥的男人就更是少之又少,有能力又帥而且還有紳士風度的就更是稀有動物了。
雖說曾經是他的女友,可是簡單對欣賞畫這件事還是一竅不通,如果一幅副風景畫裡面畫出的風景很美,她就覺得這是一幅好畫,至於什麼主題內涵,她的層次還太低,體會不了。
看到一半,手機響了起來。
“你馬上回來。”能這樣頤指氣使的,除了葉大少爺還會有誰。
“怎麼了?”簡單問,怎麼就不能讓她清閒一會兒呢!
“不要問這麼多,我讓你現在馬上回來。”他吼道。
簡單隻好去向林浩平告辭,“突然有工作,我得先回去了。”
“真遺憾,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吃飯。不過工作要緊。”林浩平說道。
一到葉允墨家的門口,就看到他站在門口,原來他把鑰匙落在了家裡,現在進不去了。
“叫開鎖公司來吧。”她提議。
葉允墨卻想都沒想就拒絕,“有備用鑰匙幹嘛要叫開鎖公司。”
有備用鑰匙就好辦了,簡單馬上問他:“備用鑰匙在哪兒?”
“我媽那裡。”
“那就去那裡拿呀。”
“我媽和我爸去度假了,不在家裡,鑰匙也被帶走了。”
“那怎麼辦?”簡單開始犯愁了,可是葉允墨怎麼一點都看不出像在犯愁。
“去你家。”他很自然地說。
簡單張大眼睛,“去我家?”
“不然呢?你要讓我露宿街頭嗎?”他反問。
簡單當然不能讓他露宿街頭,於是只好把他帶到自己家裡。
她家的構造很簡單,她把大致的方位和距離告訴了葉允墨,然後讓他坐在沙發裡,自己去準備晚飯。
過了一會兒,聽到葉允墨語氣不善地問:“這是什麼?”
她聞言探出頭去,看到葉允墨手裡拿着她的毛絨小熊。
“我的毛絨玩具,放在那裡就好。”
“幼稚。”他居然毫不避諱地說。
簡單連手上的菜刀都來不及放下,徑直走到葉允墨的面前,一隻手舉着刀,沒拿刀的那隻手插在腰上,理論道:“這裡是我家,家裡放什麼東西是我的自由,你好像沒有資格說三道四,我跟你說,現在不要惹我不高興,如果我一不高興搞不好會把你趕出去。”
“你敢嗎?”
“怎麼不敢,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所以我沒有義務還要受你的領導,我把你帶來我家裡純粹是出於人道主義的立場。”
大概是因爲現在是簡單的地盤,而且還有菜刀壯膽,她也理直氣壯了不少。
葉允墨沒有馬上接話,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地說:“你把菜放到了鍋裡嗎?”
“怎麼了?”
“糊了。”
簡單這時也聞到了糊了的味道,馬上跑到廚房,果然放到鍋裡的菜全都被燒成了黑色的。
“因爲不是上班時間,所以你就只給我吃方便麪嗎?”葉允墨不滿地說。
“沒錯,誰叫你現在是寄人籬下呢。”
因爲本來要吃的菜糊掉了,家裡除了方便麪沒有別的可以吃的東西,簡單隻好煮了方便麪來吃。
晚上,她把來的時候在超市買來的洗漱用品拿給葉允墨。
葉允墨洗過澡依舊是隻在下身圍了一條浴巾出來,她現在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自若的進去洗澡。
洗好澡出來卻沒有在客廳看到葉允墨,找了一圈兒,在臥室找到了他。
“你怎麼在這兒?”她問。
“睡覺呀。”他坐在牀上悠閒地說。
“你走錯地方了,你要睡沙發。”
“我爲什麼要睡沙發?”他竟然問得有些無辜。
“因爲這是我家,沒有主人去睡沙發的道理。”簡單說,同時暗暗地想,他不會睡覺時也要戴着他的墨鏡吧?就算像內衣一樣,也不用睡覺時也不摘吧?
他按了一下手上的手錶聽時間,12點01分,然後他朝着簡單揚揚手錶,“你也聽到了,已經過了12點,所以你的假期已經結束了,你現在又是我的助理了,有讓老闆去睡沙發的道理嗎?”
簡單嘆氣,爭辯道:“就算過了12點,這裡也是我的家,這也是我的牀,我就有權力睡在這裡。”
“已經過了12點,我是你的老闆,我也有權利睡在這裡。”他不疾不徐地說着。
“不管你在哪裡睡反正我都要睡在我的牀上。”
他站起來,隨着聲音準確的走到和簡單隻差一步的地方,“就算我睡在這裡,你還是堅持?”
簡單的心有些慌,可是卻覺得這時候不能示弱,“沒錯。”
葉允墨閃了一下神,但很快回過神來,他揚揚嘴角,擡手輕輕托起簡單的下巴,“簡單,你好像忘了我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