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出版社打來的第N通電話後,簡單決定今天晚上熬個通宵加班,因爲出版社急着讓交稿而她要校對的稿子還差一大半。
“不走嗎?”葉允墨問。
“你先走吧,我今天要加班。”
“你爲什麼要加班?”他是她的老闆竟然不知道她還要加班。
“出版社一直在催着交稿,我得趕緊校對完。”
簡單說完又開始埋頭校對,忽然旁邊的手機在響,她胡亂抓到手機接起來。
林浩平問她晚上有沒有時間,想要和她一起吃晚飯。
“今天恐怕不行,我要加班。”
“可以等你加完班再見面。”他又說。
“我估計今天晚上恐怕得熬通宵了,還是下次吧。”
然後林浩平又說要來給簡單送宵夜,簡單說不用了,林浩平卻完全不理會,只是說:“好了,等一下再見吧!”
掛了電話,簡單一擡頭就看見葉允墨竟然還沒有走。
“你怎麼還沒走?”她問。
葉允墨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今天要熬通宵?”
“是,還有一大半要校對。”
葉允墨聽完簡單的話,把外套脫掉,墨鏡摘了下來,定定的坐到了沙發上,隨手把盲杖放在了沙發上。
“你幹嘛?不是要走了嗎?”
“怎麼你就這麼想要讓我走?我在這兒會礙你的事嗎?”他冷冷地反問道。
“我哪有!你走不走跟我有什麼關係。”簡單馬上回嘴道,這個人留下來難道就是要和她吵嘴的嗎?
“當然有關係,我在這兒會影響到你和舊情人約會。”
他還真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爲他大少爺把稿子完結的晚了,她哪裡用得着在這裡通宵加班,不對她說句辛苦了就算了,居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這麼想着簡單愈發的忿忿不平起來,然後她乾脆道:“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你還是趕快走吧,別打擾到我們。”
一句話,葉允墨的臉馬上黑了起來。
過了幾秒鐘,他才咬着牙說道:“可是怎麼辦,我又忽然不想走了,我今天要住在這裡。”
“葉允墨,你又怎麼了?”簡單實在不明白他怎麼忽然就又蠻不講理起來,這還真是典型的喜怒無常。
“我沒怎麼。這裡是我的工作室,我要住在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簡單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沒有時間再和他鬥嘴,於是扔了一句話給他:“要怎麼樣隨便你。”
誰知葉允墨卻不想就這麼打住,他又接着說道:“給那個林什麼的打電話。”
“幹什麼?”
“讓他不要來送什麼宵夜。”
“爲什麼?人家是好意,爲什麼要拒絕?”這和他有什麼關係,林浩平又不是要給他送宵夜。
“你的宵夜由我負責,不用他管。”他說,“如果你敢叫他來送宵夜,我會馬上辭了你。”
“葉允墨,你這是什麼歪理!”簡單無奈地抱怨。
“不是歪理,是真理。我問你,你是誰的助理?”
“你的。”
“你現在是在加班,所以是工作時間,對不對?”
簡單點點頭,又想到葉允墨根本就看不見她點頭,馬上又答了一聲:“是。”
“這不就得了,你是我的助理,而你現在又是在工作時間,所以你由我負責,而夜宵自然也包括在內。”
簡單無語反駁,只好乖乖的打電話告訴林浩平她的夜宵有人負責了。
葉允墨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也不再說話,只是拿了一本盲文書“看”了起來。
一路校對下來,簡單漸漸地被書裡的情節所吸引,居然忘記了時間,她覺得自己突然對葉允墨有了一絲絲的崇拜。直到葉允墨過來問她想要吃什麼的時候,她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她一點都不覺得餓,所以想來想去還真的沒有什麼想要吃的東西。
“已經這麼晚了,還是不要出去了。”她說道。
“晚不晚對我沒有區別,快想想你想要吃什麼。”
“其實我不覺得餓,所以想不到要吃什麼。”她實話實說。
“你只是還沒顧得感覺。”葉允墨想了想,“算了,我來決定買什麼吧。”說完,他就在玄關的櫃子上找盲杖,摸了一圈兒卻沒有摸到,他於是又摸摸褲子口袋裡。
簡單看到沙發上的盲杖,趕快放到了他的手上。
葉允墨接過盲杖先是一怔,然後展開它就要往外走。
“葉允墨,等一下。”簡單又叫住他。
他側着頭,等着簡單說下去。
簡單又把他的外套遞過去,“你忘了穿外套。”
簡單正要去倒一杯水,忽然屋裡完全黑了下來,黑的太突然,簡單完全沒有適應,她想要邁步卻忽然沒有了勇氣,她只好怔怔地站在原地。
應該是電路出了問題纔會停電,就連外面的路燈也一起滅了,屋子裡一絲光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所以她更加的不知所措。
一聽到開門的聲音,簡單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馬上叫道:“葉允墨。”
“怎麼了?”他問,簡單自己沒有察覺,可是葉允墨卻已經聽出了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停電了,怎麼辦?”
“你不要亂動,就呆在原地,我過去找你。”
然後,簡單就聽到了腳步聲。
幾聲之後,葉允墨又叫她:“簡單,和我說句話。”
“爲什麼?”現在的每一秒鐘似乎都變得很漫長。
“你得說句話我才能知道你在哪裡。”
“這樣你都能知道我在哪兒,真厲害。”
“這是我的專長。”
簡單笑了,“對啊,我差一點就忘記了。”
然後她就感覺到有一個人的呼吸聲離她很近很近了,於是她說:“葉允墨,我覺得現在一伸手就能碰到你。”
“你試試看。”
然後她一伸手,真的觸到了另一隻手。
“真討厭,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停電,我還沒有校對完呢!”握着另一個人的手讓簡單踏實了不少,剛剛她自己在黑暗中的感覺就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而且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想了想,“我還是回我家接着去校對吧。”
“現在幾點了?”葉允墨問。
“不知道,黑不嚨咚的又看不見表,也不知道手機在哪裡。”
葉允墨按了一下手錶,接着手錶報時道:“十一點三十分。”然後葉允墨說:“已經這麼晚了,早就沒了公車,你要怎麼回去?”
“那怎麼辦?明天就要把稿子打印出來交到出版社。”被他這樣一提醒,簡單更加鬱悶了。
“去我家。”
“什麼?”
“我家很近,走路就能到。”
簡單想了想,好像也只能這麼做了,“好吧。”
往葉允墨家走的路上,簡單忽然問:“葉允墨,我去你家安全嗎?”
“那個小區的治安很好,而且我家的門窗都裝了防盜系統。”
“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她想說的是一男一女共處一室,他萬一有什麼非分之想怎麼辦,可是她確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葉允墨卻已經明白了她要說的話,不以爲意地說:“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住在一起,怕什麼!”
“你真的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吧?”她婉轉地問。
“你覺得呢?”
聽他沒有明白的否認,簡單下意識地稍稍提高了聲音:“葉允墨,你不會真的做出什麼事吧?”
葉允墨被她攪得忍不住有些氣惱,“你一直這樣,我會誤以爲你是想要讓我對你做什麼,所以不要再說了。”
她只好乖乖的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