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北側以後,楚雲飛沒走幾步,就意外地發現,一棵樹上,居然有個樹衩上很隱秘地掛着一顆絆發雷。絆發線,就若有若無地貼着一根小樹枝。
我操,劉寧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陰險了?楚雲飛搖搖頭,還好,他是從側面過來的,要是從營地的方向出來,那絕對是看不到這顆雷的。
而且,月色依舊不錯,才讓楚雲飛逃過這一劫。
意識到了這些,楚雲飛的行動越發地小心,還好,再沒發現類似的機關。
終於,楚雲飛在半小時後趕到了現場。
這一隊,大約有四十個人,而且,有二十個人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雷,速度看起來似乎還不算慢。
見此情景,楚雲飛不再猶豫,舉起步槍就是兩個點射。
兩條人影應聲倒地。
楚雲飛早瞅準一塊安全地方,那是一塊扁平的大石頭,寬有七、八米,一個翻滾就到了那裡。
雖然四周情況不明,楚雲飛也不敢隨便亂動,可他有了特殊的夜視能力,馬哈蘇德的這點人怎麼還吃得住他的算計。
接下來,楚雲飛踢飛兩顆手雷,連連出槍,而馬哈蘇德的人只有應聲倒地的份。
大概殺了有十人左右,終於又有個傢伙爲了躲避子彈,不小心再次踏上個地雷,整個人被炸得離開地面兩尺還多。
馬哈蘇德不得不痛苦地承認,這次突圍行動,絕對又成功不了啦,原因無他,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敵人,而敵人隨便來兩槍,卻總能給隊伍造成損失。
意識到這一點,馬哈蘇德悄然下令:行動取消,隊伍返回營地。
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爲已經有人開始往回跑了,馬哈蘇德這麼做,也不過就是把這個舉動合理化,現在他實在沒能力去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
月色雖然不錯,但距離遠了點,楚雲飛就算再加上生命能量這一項觀察,也看不清人羣裡到底有沒有馬哈蘇德這個人。
不過,他也沒有就這麼放棄對這些突圍者的追殺,重武器他沒來得及攜帶,不過手雷還是有的,摸出兩顆手雷就丟了過去:草,老子也有手雷。
然後就是兜着屁股一頓亂槍掃射,對方出來四十個人,但能回去的,還沒有一半。
馬哈蘇德雖然混在人羣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但他身邊的人總是最多的。人多自然目標大,楚雲飛的一顆手雷就正正地扔在這個人堆裡,馬哈蘇德右腿被炸傷,身邊的手下拼死把他架了回去。
楚雲飛自然不知道他給自己的殺父仇人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他正在急速地分析對方這次行動的意義。
按楚雲飛的估計,這兩天的炮擊,應該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仔細想想,這傷害也未必就能大到哪裡去。
要是營地裡全是劉寧或者成樹國這種經驗和素質的士兵,能不能造成十分之一的傷亡率,都很值得商榷的,最多是房子沒了,晚上不好睡覺就是了。
當然,他們不可能有這種素質,但是身負戰友的信任,楚雲飛一直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低估自己的對手,以免造成終生的遺憾。
所以,在楚雲飛的估計中,營地裡具備戰鬥力的,還應該有一百三十人左右,大大地高估了他們的素質。
這樣考慮起來的話,這次四十人左右的排雷行動,可以視爲是突圍行動的預演,天亮以後,怕是就要見真章 了。
念及這裡,楚雲飛不再猶豫,馬上聯繫了戰友,通知他們來北側最高突出部(1號)集中,看來,這裡將成爲白天的主戰場。
當然,最主要的出口,山谷南側也要留人,那裡是楚雲飛的雷區,他的身手又好,所以他在那裡流連策應。
所有的重火力都集中在了北側,楚雲飛那裡,只留了一門2號突出部的迫擊炮和一個火箭筒。
吩咐完這些,楚雲飛隱隱覺得哪裡似乎可以做點文章,但頭又開始疼了,抓不住那一逝而過的靈感。
馬哈蘇德狼狽地回到營地,迎接他的,是阿孜克嘲笑的目光:看看,沒我的人在你都捨不得用自己的人趟雷,我呸!
馬哈蘇德有心發火,但他的人又遭如此重創,此刻營地裡早已主客易位,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勇氣,何況他的傷口也疼得厲害。
他喊了個懂得救護的手下,來包紮自己的傷口,那手下檢查過傷口後,卻囁嚅地告訴他:情況很嚴重,如果不能及時治療,怕是要截肢了,當然,再拖延下去,都未必是截肢這麼簡單了。
聽到這消息的一瞬間,馬哈蘇德真的有點萬念俱灰了,可悲呀,屋漏偏逢連陰雨,這種情況下,完好的自己都未必衝得出去,何況又拖着一條傷腿。
外有外患,再看看阿孜克那不懷好意的神情,內部還有內憂啊,馬哈蘇德沉吟半晌,嚴令那個手下:不得把我的傷勢外泄,否則絕不寬恕。
可面對外面這索命的傢伙,該怎麼應對呢?馬哈蘇德不顧身體虛弱,坐在那裡開始思索,考慮良久,居然還真的被他想出個辦法,他馬上喊來了桑丘。
等到劉寧他們的人和武器都各就各位,天色開始放亮了。
如今山谷裡的人已經是釜底游魚,大家也都不再掩飾行蹤,反正沒迫擊炮這種弧線攻擊的武器的話,1號地區是不怕人攻擊的,大不了往後退退。
於是,他們居然在1號突出部上生火做飯了。
大冬天裡,呃,是初春,冷東西是沒人愛吃的,既然要警告對方北側已經被控制,此路不通,那麼,爲什麼不順便吃頓熱的?
當然也有“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虛虛實實”的意思,反正能給他們添點堵就添點堵。
只有楚雲飛最可憐,他要守在谷南策應,是沒機會吃這熱乎東西了。
可世間事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劉寧他們的熱乎飯剛剛吃完,營地裡就走出一個人,手裡拎着個簡易的鐵皮喇叭。
考慮再三,劉寧還是壓制住了開槍的慾望,要溝通麼?那看看你想說點什麼吧。
那人拿起喇叭,開始向1號突出部喊話,“我就是阿卜拉欣。馬哈蘇德,山上的朋友,不知道我們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恨,惹得你們如此生氣?大家都是真主的子民,爲什麼不好好談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