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並不在意那神禽的態度,一個傳話的角色罷了。
他問道:“你說的這靈然,莫非就是這太素遺蹟的主宰?”
“正是。”
暗寂神主低聲道,“她是太素時代最耀眼的曠世傳奇,立足諸天之巔地唯一主宰,執掌太素規則,曾三次渡劫永恆,極爲了不得。”
頓了頓,她傳音道:“靈然帝尊身份很特殊,和陸釋相識,也和命運長河上一些大人物關係莫逆,地位很是超然。”
言辭間,帶着毫不掩飾地忌憚。
蘇奕則露出思忖之色。
太始遺蹟中,宙燁天尊曾是神域太始時代三大帝尊之一。
可宙燁天尊也僅僅只能借用太始神焰的力量,而無法真正的感悟和掌控。
而這神域太素時代的靈然帝尊,則被稱作是唯一主宰,執掌太素規則,三次渡永恆之劫!
這就太強了!
除此,這靈然還和祖巫玄冥、陸釋道尊分別相識,還和一些踏足命運長河上的大人物關係莫逆,由此可見,她的身份和背景何等雄厚。
不過,拋開這一切不談,真正讓蘇奕感興趣的是,這靈然帝尊竟然渡過三次永恆之劫!
誠然,看似三次渡劫都失敗,可她能一次次從永恆之劫中活下來,纔是最不可思議的。
想到這,蘇奕目光看向遠處那神禽,道:“我倒是想見一見你家主上,帶路吧。”
暗寂神主俏臉眼眸一變,蘇奕這是想和靈然掰一掰手腕?
可現在,已不容她再勸阻,因爲蘇奕都已作出決斷。
“請!”
神禽在前帶路,朝太素遺蹟深處掠去。
半刻鐘後。
極遠處天地間,浮現一抹奇異的景象——
天穹上,青灰色的雲層翻涌激盪,無數妖異的血色雷電流竄其中。
有神秘而縹緲的規則力量,隨之在那片天地間瀰漫而開。
那是太素規則。
不過卻無比狂暴,充斥毀滅氣息,攪亂那片天地,震碎無盡虛空。
而在大地上,屹立着一座古老的道觀,渾不受任何影響。
遠遠地,當看到這等一幕時,蘇奕當即判斷出,作爲先天五太之一的太素規則,的確早已被人掌控。
否則,那座道觀斷不可能安然無恙,不受規則力量破壞!
“主上,暗寂大人和蘇道友已抵達。”
神禽飛掠到那座古老道觀前,恭聲開口。
“青魑,你退下吧。”
古老道觀內,傳出一道縹緲恬淡的女子聲音。
伴隨聲音,那天穹翻涌的血色雷霆以及化作青灰色雲層的太素規則,盡數都沉寂下去。
一切毀滅氣息消失,天地都歸於一種祥和平靜的氛圍中。
言出法隨,天地隨心!
蘇奕挑了挑眉,這靈然帝尊的道行,的確了不得!
“過往這漫長歲月中,我一直在修補心境,無法遠迎,兩位道友還請海涵。”
古老道觀中,傳出靈然帝尊那縹緲恬淡的聲音,“若不介意,還請入道觀一敘。”
暗寂神主提醒道:“靈然,你可知道祖巫大人已和蘇道友冰釋前嫌,笑泯恩仇?”
“知道。” 靈然帝尊聲音波瀾不驚,“發生在天巫山之巔的事情,都早已映現於我的心境中。可惜的是,我爲修補心境,在此畫地爲牢,不能抽身前往,否則必會親自向
玄冥祖巫祝賀。”
蘇奕挑了挑眉。
這靈然帝尊竟早已將天巫山發生的一切洞察?
並且,她對祖巫玄庭的稱謂也耐人尋味。
沒有稱呼道友,沒有稱呼前輩,而是直接稱呼其道號!
一般人,誰有底氣敢如此無禮?
誠然,這靈然帝尊身份和背景都很特殊,可別忘了,祖巫玄冥乃是一位在實力上能被天帝級存在視作敵人的存在!
這一切都足以表明,靈然帝尊是何等不簡單。
暗寂神主道:“這麼說,祖巫大人離開前那番話,道友也已得知?”
“其中分寸,我自然清楚,你的擔憂,我同樣清楚。”
古老道觀中,靈然帝尊語氣恬淡,“若要和蘇道友爲敵,我自會明說,而不會遮掩什麼。”
頓了頓,她再次邀請:“兩位請。”
暗寂神主還要說什麼,就見蘇奕已邁步走了過去。
她心中一緊,當即跟了上去。
道觀陳舊簡樸,其內只有一座不大的庭院。
庭院栽種一些尋常可見的花草,枝葉葳蕤,庭院中央的一株火棗樹上,青碧如玉的葉子之間掛着一些嬰兒拳頭大小的火棗。
庭院後方,則是一座古老的殿堂。
當抵達這裡,渾感受不到一絲修行的氣息,反倒像走進一座在世俗鄉野中到處可見的道觀,盡是質樸、平凡的韻味。
可這一切卻莫名其妙地讓人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安寧。
就像洗掉了滿身的風塵,卸掉了心中一切的負擔和煩惱,心境和道軀都放鬆下來。
“大象無形,道歸自然!”
蘇奕負手於背,看着眼前那簡單平凡的古老庭院,心中不禁驚訝。
還未見到那位神秘的靈然帝尊,可對方的手段,已連續兩次出乎蘇奕意料。
第一次,言出法隨,天地隨心,一言之間,改天換地,將那漫天的雷霆和規則力量盡數斂於無形之中。
第二次,則是這座簡單平凡的庭院所帶來,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看似再尋常不過的一座庭院,實蘊含神妙而無形的道韻!
置身於此,道軀和心境都會悄無聲息地被影響,不自覺地輕鬆、安寧下來。
潤物於無聲,可識貨的則能從無聲處洞見其中的妙諦!
這一刻,蘇奕收斂心神,變得認真許多。
無須出手,無須言語,只從一些無聲無息的細節處,就讓蘇奕意識到,靈然帝尊是一個極爲了不得的存在。
必須予以重視。
“兩位請坐。”
火棗樹下,擺着青石桌凳。
當蘇奕和暗寂神主落座,石桌上悄然間出現一個盤子,其上卻只呈現出兩顆火棗。
火棗紅彤彤的,如玉般瑩潤剔透,表皮蘊生着一絲絲火焰似的天然紋理。
“兩位莫要見笑,並非我在待客上吝嗇,而是這火棗一次只能吃一顆,如此,可淬心境,煉心魂,明心見性,妙不可言。”
“若多吃,則會引發心火,傷及心魂,縱使是踏足不朽之巔的神主,也不例外。”
庭院後方那座陳舊殿堂內,傳出靈然帝尊的聲音。
蘇奕擡眼望去。
那陳舊殿堂大門敞開着,可卻籠罩在一片陰暗中,只隱約能看到,一個女子身影盤膝坐在大殿中央,手中拎着針線,正在縫補放在膝前的一件衣服。
可卻無法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也無法看清她在縫補的衣服。
就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那座大殿的一切和外界隔斷。
明明距離不遠,卻給人一種觸不可及的遙遠之感。
毋庸置疑,對方就是靈然帝尊!
“這火棗真有你說的那般神異?”
蘇奕目光落在石桌盤子中的火棗上。
心中則微微有些異樣,他此來太素遺蹟,未嘗沒有尋覓一下破境契機的意圖。
而他的下個境界,就和心境突破有關。
眼前的火棗,讓蘇奕忽地有一種冥冥中自有奇妙的巧合之感。
“這株棗樹誕生於命運長河的‘業火之源’,天生的混沌奇物,其果實內蘊和性靈、心境相關的奇異秘力,被稱作‘業火心棗’。”
殿宇內,靈然帝尊自顧自在縫補衣服,她那縹緲恬靜的聲音,則在庭院中響起。
“很久以前,我有幸從一位踏足命運長河上的大長輩那裡得到這株棗樹,自此以後,就一直栽種在庭院中。”
“過往漫長歲月中,我曾三次渡永恆之劫,三次皆功虧一簣,敗在大劫之下,正是多虧了這株火棗樹,幫我穩住了瀕臨崩壞的心境。”
“兩位不妨一試,自可以感受到火棗的奧秘,其味道也很不俗,脆甜可口,蘊生一股奇異的天然道香,與世間那些奇珍迥然不同。”
一番話,讓暗寂神主都不禁動容,爲之心動。
她萬沒想到,這一株看似尋常可見的火棗樹,竟是來自命運長河上的混沌奇物!
同樣,她更沒想到,靈然帝尊會拿出這等瑰寶來待客!
蘇奕則不客氣,隨手拿起一顆火棗,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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