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峽谷的虛空,呈現出了三狼拜月的陣紋圖案。
這種圖案每次出現,都代表了拜月仙靈草更加成熟幾分,引動天地至道也更加強烈幾分。
“這種動靜,這麼大,只怕是會引來很多未知的敵人。但如果不拿到拜月仙靈草,思思的底蘊會因爲我的體質差而有所不足,她的這一世的修煉,必定會有很大的缺陷。”
懷裡的小女孩兒玩得異常的開心,但風凌清心中卻充滿了擔憂。
她不時擡頭看向遠處,那裡,便是拜月仙靈草所在之地——拜月古禁。
在這拜月峽谷待了快一年時間,雖然身體越來越差,傷勢一直也沒有能康復,但對於拜月峽谷內的環境和陣法所在之處,風凌清卻瞭解得很透徹。
這裡環境險惡,危機四伏。前方的那一處古禁之地,旁邊有一處石碑,那石碑看似普通,實際上充滿了無盡的殺機。
這種殺機,異常可怕。
風凌清看到那一塊石碑孤零零的立在那裡,沒有異常,也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有辦法避開石碑的殺機取得拜月仙靈草,但她相信,別的修士絕對做不到這點。
石碑固然是取得拜月仙靈草的最大阻礙,但此時卻成爲了風凌清的最大守護。
風凌清又看了那石碑一眼,準備暫時就這樣默默的等待着時機的到來,但忽然間,遠處的古陣發生了詭異的波動,這種氣息,令她心中有些難以言喻的不安。
她一咬牙,立刻鼓盪起殘餘的一絲力量,帶着思思飛向了那拜月石碑。
石碑有三米高,就像是一塊放大了的墓碑,上面卻沒有文字和符文,呈現出一片空白。
空白的石碑上,不時流溢着莫名的道則光芒,顯出一定的嗜血殺戮氣息。
風凌清默默的等待着,當這種殺機不斷呈現的時候,在那一刻,無字石碑上出現了古老的符文文字,這種文字,風凌清本能的認識,知曉其意思。
“地發殺機,破道連環。”
“天發殺機,白骨成山。”
“道法殺機,寰宇劫難。”
……
每一種符文衍變一定的奧義,在這種奧義變換之中,風凌清把握那一線生機,忽然化作流光進入了石碑之中。
石碑,也是一座通道,但能進入這個通道直接通向拜月仙靈草所在的古禁核心之地的,卻只有這唯一之法。
這種辦法,風凌清相信,不會有多少修士懂得。即便懂得,下一次要進入,也得大半天之後。
而不通過石碑要進入拜月古禁核心之地,就只能一步步的穿行在兇險危機古禁之中,一路艱苦而行。
這種過程,必定伴隨着大量的生死險境,因此,石碑對於風凌清而言相當於是一種對於拜月仙靈草的守護。
風凌清進入了石碑之中後,立刻就出現在了拜月古禁的核心之地。
這裡依然是一片峽谷,但峽谷內是一片寒潭。
寒潭潭水幽深得發黑,水清亮得令人畏懼,因爲這寒潭之水太平靜,平靜得如死水。
潭水中堊央,漂浮着一株仙草,那正是拜月仙靈草。
這種靈草就像是擁有靈姓,其分出了九根分支,每個分支上只有一片葉子。
每一片葉子,就像是出塵仙子的人頭模樣,十分飄逸絕美,但看起來又有些陰森恐怖。
若與這一株仙草對視,就像是九位仙子在含情脈脈的看着對視之人,令人心神悸動。
這便是拜月仙靈草的特徵——詭異、邪惡、絕美又恐怖。
拜月仙靈草真正成熟之後,每一片葉子都會脫離枝幹,呈現出‘飛天’的形態和動作,卻又不會落葉、不會掉落在水中,就彷彿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完成了兩者之間空白部分的連接。
此時,拜月仙靈草的葉子還沒有脫離各自的枝幹,也就是說,仙靈草還並沒有完全成熟。
“快了……再有一次三狼拜月陣紋流轉,拜月仙靈草就可以成熟了,時間,不過一天而已。熬過這一天,思思就完全健康了。”
風凌清盯着拜月仙靈草,心中喃喃道。
“希望,希望石碑可以頂住別人一天的攻勢,只要有一天的時間差距,我就必定可以拿到拜月仙靈草了。”
風凌清盯着峽谷之中的寒潭出神,而懷中的小女孩兒,則很乖的熟睡了。
她挺翹的小鼻子一呼一吸的,可愛的小嘴兒還不時吮吸一下,似乎在睡夢之中有香甜可口的東西正吃得香。
她灰黑色的睫毛微微向上捲起,纖細而修長,十分美麗。
那淡淡的柳葉眉,那潔白而隱含靈姓光暈的額頭,那帶着周衍六分模樣的可愛臉蛋兒……
風凌清盯着懷中的女娃兒,一時間竟是連拜月仙靈草都忘記了,整個人癡了一般。
風凌清伸出手指,輕輕的觸碰到如瓷娃娃般的思思的眉心,那個地方,隱約有那麼一點凹陷,如一柄劍被縮小了很多倍的凹陷印記。
如果不是用手指觸碰感應,甚至連肉眼都看不出來。
但作爲孩子的母親,風凌清對於這個印記,卻十分清楚。
“這到底是什麼呢?或者,‘他’其實也有這樣的印記,只是曾經我沒有發現?真的好想……好想再看‘他’一眼,想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風凌清心中自言自語,隨即,她苦澀的笑了笑。如今,自己這般模樣,連一個普通的老太婆都尚且不如,而‘他’,卻是那麼耀眼……
“唉……”
風凌清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摒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明白,周衍絕不會因爲容顏和身體的蒼老而拋棄她,她更是肯定周衍對於她的愛也不比任何人少,但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她自慚形穢,她覺得自己太卑微太無能,也太……不值一提。
……
“拜月古禁!”
“真有這個地方!”
“看來這次真是麻煩了。”
雲舒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了過來,她站在了拜月峽谷的一方,看着眼前這一座古老的大石碑,表情有些複雜。
“我們這一路,也抓捕了不少土著,不如直接將他們投進去探路好了。”
應菡沉聲道。
她的身後,有近百名被封禁了修爲的男女修士,這些修士,實力都不弱,都有劍魄甚至劍虛境界,卻被封禁了起來。
蠻承盯着石碑看了許久,也想不出答堊案。
當下他點了點頭,道:“我本也有這般念頭,看來只能如此了。”
他說着,轉過身來,看着他們隊伍之中監管着一衆修士的青年男女道:“陸青、豐甘還有趙茜,你們三人帶六名土著過來。”
“好。”
被提名的兩男一女三名修士聞言,立刻向身後的一羣土著虛空一抓,便從隊伍之中還被押解着的一衆修士之中抓出六人來。
他們就如提着小雞一般提着六名土著,朝着古陣之中走去。
這六名土著,其中有四名男姓青年,渾身戰甲都是以樹皮煉製,而另外兩名土著,則是女子,身上的戰甲同樣也是古老的樹皮煉製,但是款式反而十分有韻味——不僅不難看,反而具有古韻靈姓。
“這是‘地發殺機’啊,進入必死,先丟六人進去看看反應如何。”
雲舒平靜的說道,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石碑之後的場地,那裡看起來和普通的場地沒有任何不同,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那裡,纔是最大的兇險之地。
“好。”
陸青笑了笑,他看了看手中提着的一男一女兩名修士,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對着其中一名女子道:“說了,讓你這土著承服於我,當我的侍妾,你卻不願,哼,如今你便是跪下求饒,也沒有機會了。”
那古老的樹皮錦袍女子聞言,目光冷冷的掃了這男子一眼,連話語都沒有說。
從頭到尾,她的態度都很冰冷。
“嘿。”
陸青笑了,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了幾分,他手中猛的涌出一股巨力,一舉打開了兩人的封禁,但與此同時,卻忽然將兩人丟入了前方的石碑之後。
同一時刻,豐甘和趙茜兩人也將自己手中的土著修士猛的丟入了古陣之中。
“噗噗噗——”
這一剎那,被丟入古陣之中的六名修士,其中三人立刻身體破碎,身體被陣法殺戮之力絞殺得血肉破碎模糊不堪。
但另外三人,竟是僅僅只是被重創,渾身血水橫流,卻忽然扛了下來。
“咦?”
雲舒目光陡然一亮,如發現了什麼一般,她猛的朝着那還完好的三人出手。
“嗤嗤——”
一道劍光如一道網籠罩而下,立刻就要將三人籠罩到網中。
但這三人親眼見到同伴身死,目光變得極爲瘋狂,竟是瞬間同時引爆了自己的劍魄。
“哼!就知道你們會如此!”
應菡冷笑一聲,手中的一道令牌忽然激發出一道莫名的白光,被解封的三人立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全部能力再次被禁錮了。
三人臉色慘白,眼中忍不住悲哀與絕望之意。
“綺夢,對不起,我錯了。是我不聽你的話,非要與他們接觸,才落得如今這般田地。”
“明秋姐姐,沒事的,生死有命而已。可惜,沒有辦法找到更多出路,帶小堊姐和姑爺離開……都怪我無能啊。”
“可惜,忘塵叔叔教導我的忘情劍道我沒有辦法修煉成功,不然絕不會讓這些小人得志。”
三人成爲階下囚,其中那名活着的唯一的男青年,眼中滿是悔恨之意。
“明城,這不關你的事情,是姐姐孟浪了,選擇相信了這些人面獸心的東西。”
名爲‘明秋’的女子雙眼黯淡無光,她心中充滿了對這些狠辣修士的恨意,卻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