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深淵,一如這個名字一樣。 這裡,處處有着無法抵禦的寒氣。 寒氣徹骨,令人身不由己的瑟瑟發抖。就像是大恐怖來了,卻無從躲避一樣。 忽然間,寒風中傳來一聲慘呼。 一名年輕的白衣戰甲男子面色陡然變了,他微一遲疑,便全力向慘呼聲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 他每一步,都重若千個每一步踩下,大地都在顫抖。 這足以說明,這裡的重力,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的每一分潛力,幾乎都可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燃燒,而他的雙眼眼眶裡,已經滲滿了血水,血水又在寒風之中凝結成血冰。
血冰凝聚着血肉,如刀一般刺骨的疼痛。
但這些也不能阻止他。
因爲他已經來到了慘叫聲發出來的地方。
這裡,有莫大阻力和兇險,是明心鏡存在的地方。
他歷經困難,來到了明心鏡存在之地,也找到了和他一起卻意外消失的姬水天,可……姬水天,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
而明心鏡,也已經不在了。
這裡的兇險氣息,逐漸消散,歸於平靜。
他整個人的身體都變得有些僵硬。
姬水天的身體依然完美,但雪白色的靈甲上,有一抹刺眼的嫣紅,就像是雪地裡的梅花一樣鮮豔刺眼。
姬水天的眼裡,有種一種無比絕望的恐懼之意,久久不散。
她美麗的眼睛,如死魚眼一樣凸了出來,瞳孔深深的擴散了開來,死不瞑目。 她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 看到這一幕,哪怕是天生氣運之體的賈永恆,此時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渾身更加冰冷了。
“或許,真的不該來這地方!”
賈永恆嘆息了一聲,他從來不會嘆息,因爲他天生氣運無雙,一直都很順利。但此時的嘆息,卻是那麼無奈。
他走到了姬水天的身邊,下意識的希望姬水天還能有一縷靈魂存在,只是,當他靠近姬水天的身體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兇險氣息死死的鎖定了他。
他身軀一震,彎下去的腰自然的伸直,隨後倒退了幾步,目光之中有了一絲駭然之色,但這駭然神色瞬間消失了。
隨後,他退了回去,目光警惕的盯着四周。
虛空一陣扭曲,有古老的法陣波動,隨機性傳送之門打開,其中,走出了八名白色羽翼男女。
這些羽翼男女修士走出來之後,沒有看賈永恆一眼,而是恭敬的等候着,等候着一個人出現。
不過片刻,一個年輕俊逸的灰衣靈甲修士走了出來,他目光如雷電,整個人如一柄鋒芒不顯的利劍,有着一種無比可怕的陰冷氣息。
“天虛靈者,你果然也來了。”
永恆靈者看到了這個青年,當下不由露出溫和的笑容道o
“我不在的時候,你倒是動了不少手腳,看在你與周千妹妹的關係上,這些,我不過問。 但,交出明心鏡!” 姬天虛高高在上,如一位真正的君王。 他的實力,也真正的深不可測。 “你覺得,我拿到了明心鏡了,還會在這裡等你來搶嗎?”對於這樣的質問,賈永恆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只是帶着幾分淡淡的笑容反問道。
“嗯?”姬天虛目光陰冷的盯着賈永恆,目光變得充滿了殺機。
“別這麼看着我,我不會愛上你的,我是聽到一聲慘叫纔來此地。我到了的時候,明心鏡,已經不在了。”
賈永恆聳了聳肩,很隨意的迴應道。
“螻蟻般的東西,也敢與少主如此說話!”
姬天虛沒說話,他身邊的一名羽翼男子此時卻厲聲說出這般話來。
“喲,原來是天脈族人,難怪這麼囂張。不過大爺掌握天道之力的時候,你還是個蛋呢!” 賈永恆戲謔的笑了笑。 姬天虛臉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卻沒有爆發,也沒有阻攔,只是靜觀其變。而那羽翼青年,聞言後一張俊逸無比的臉立刻漲紅了起來。
天脈族人出生,都是從一枚蛋裡孵化的,因此最忌憚別人說‘蛋”這對他們而言就是侮辱。
但賈永恆直接說了,還是一種戲謔的語氣,因此這一行八名天脈人,都已經有了怒意。
“那我就讓你灰飛煙滅!”
那臉已經漲紅的天脈人臉色無比難看,他揮舞着白色的羽翼,顯出一方無敵的氣勢。
血氣呈現,天地間的寒意都如被鎮壓了。
只是,這股氣勢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呈現,賈永恆卻只是搖了搖頭,道:“太弱了,連天道之力都沒有掌握,也敢揚言殺人?” 賈永恆說着,還笑了笑。 “永恆靈者,且慢動手——” 姬天虛臉色不由一變,在賈永恆說話的時候,已經趕緊出口。
可惜遲了。
因爲這一剎那,有一道劍氣,攜帶着天道氣運之力的劍氣,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
那羽翼青年身體如遭雷擊,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他的身體僵硬了起來,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到這一刻還不能相信,他已經死了。
他的頭部一下子炸裂了開來,身體如齏粉一般,剎那灰飛煙滅了,竟是半點能量異動,都沒有發出。
這一下,姬天虛的瞳孔不由一縮,而他身後的七名天脈人,此時也以一種極爲忌憚和恐怖的目光盯着賈永恆,似乎對於他的能力,第一次發現一般,十分警惕。
沒有人能看清這一道劍氣是怎麼發出,又是怎麼樣殺死人的。 但哪怕是姬天虛也沒有看清。 但他知道,賈永恆又進步了,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天生的氣運之體,佔盡天時地利,奇遇天天有,天上都能掉餡餅,這氣運,無人能及。 或許,帝氣劍體,纔可以與其媲美。 “想不到,永恆靈者如今的實力,依然不在我之下。我原本以爲,我有如此進步,足以堪稱虛境之下無敵,屠你如斬草!但今天,永恆靈者爲我姬天虛又上了一課。”
姬天虛也沒有在乎自己身邊死了一個人,只是多說了幾句話。
“我可不敢給你上課。喏,你還是先看看她吧,我就是聽到她慘呼的聲音纔過來的,可惜來遲了一步。”
賈永恆此時也正色了起來,他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姬水天的屍體。
“我看到了,死了就死了吧,雖然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但死了,也就沒半點價值了。一點靈魂都沒有留下,連輪迴都不行了。”
姬天虛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隨後他擰起眉頭,看了看這片天地,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片刻之後,他目光一亮,道:“看樣子,你其實還是有把握的。或者說,你不想與他搶?”
“果然,看樣子我也隱瞞不了。這次來,其實我只是幫無恨靈者一把,自己倒是沒有多想。不過你既然也感應到了,那麼我還是奉勸你,別踏入這個局中。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賈永恆微微沉吟,隨後說道。 “我的事情,你管不了,也不需要管。你放心,暫時我們之間沒有衝突。” 姬天虛並不領情。 “好,我該說的已經說了,現在我還有另外的事情處理,我們後會有期。”賈永恆隨意揮了揮手道。
“後會有期!”姬天虛沒有怎麼搭理賈永恆,似乎連與他說話都有些不耐煩。
他說完話,目光盯着賈永恆的身影遠遠離去,直到消失,這才臉色又變得更加陰冷了起來。
“少主——”
“一羣廢物!什麼八大天才,連別人一招都接不下,天脈一族,就是你們這些廢物嗎?” 姬天虛臉色十分難看,怒聲斥道。 被訓斥的七人臉上也都充滿了不甘、不忿的怒意和委屈之意,卻也不敢說什麼,只得低着頭,任由姬天虛訓斥。
“算了,我已經說過讓你們不要輕敵,你們不信,現在死了一個就漲點教訓!” 姬天虛冷聲道。 “是,少主。” 七人紛紛點頭,目光也變得無比謹慎了起來。 “這賈永恆,不簡單。但他的話,往往不能信,也不能不信。對於他,我也研究許久。他說水天的屍體動不得,應該是害怕我發現什麼秘密。而他離開,則是讓我相信他說的一切。
不過我太瞭解他了。文葉、文華,你們兩個去感應一下姬水天的情況,爭取將那一刻的變化查探出來。 我倒是想看看這賈永恆搞什麼鬼。” 姬天虛揹負雙手,指點江山一般的道。 “是,少主。” 他身邊,此時走出來一女一男兩名羽翼修士。 這兩修士不由分說直接的來到了姬水天死亡的地方,然後彎下腰來,以靈魂之力去感應。
因爲此地曾有明心鏡的氣息和存在的痕跡,但此時明心鏡已經不在,姬水天又已經死在了這裡。
所以,只要弄明白姬水天的情況,就可以分析出明心鏡的下落。
姬天虛對於這一切似乎十分有把握,特別是天脈一族族人更是對於時間和氣息方面十分擅長,可以捕捉到一系列的前後的變化因素。
而賈永恆藉故離開,也一定是看到了這一點,知道他必定會去檢測,而打算以逸待勞的享受自己等會兒獲得的成果,瞭解明心鏡的下落。 姬天虛不得不這麼去想。 “一旦拿到明心鏡,利用此物,在最後關頭,拿到最後的收穫即可。” 姬天虛心中有着這樣的憧憬。 似乎,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看似無比嚴密的局,其實也被另外的一方勢力所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