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看到這一幕,對面那兩個修士臉上的獰笑更甚,一人擎出一道金‘色’飛輪,一人發出數道火焰紅蓮,配合有據,將李玄真一步一步地‘逼’迫着,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此刻他們心中十分得意,自聽從命令潛入北海州之後,就一直畏畏縮縮、躲躲藏藏,十分小心謹慎,生怕‘露’出什麼馬腳來,被北海州的勢力將他們一網打盡。
畢竟這裡是北海州,是北海修士們的大本營,他們這些外域修士終究是外人,雖然有高手暗中保護他們,但若是北海州的人真要下定決心剷除他們,只要隨便出動一個元嬰老祖坐鎮,然後在隨便出動一些金丹真人,便可以將他們屠盡。
好在這些時日總算戰戰兢兢地過來了。
他們心中明白,他們進入北海州的時候也不是什麼秘密通道,而是直接搭乘“雲海神舟”過來的,因此只要他們進入北海州,就應該有人注意到了纔是。
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考量,北海州的人沒有動手,因此他們也都戰戰兢兢地躲了下來。
直到現在這北海遺址開啓,他們進入其中,心中這才舒了一口氣。
在這北海遺址中,他們總算是龍入大海、虎歸山林,沒有了高階修士的威脅,在這個有着種種限制的北海遺址中,他們就幾乎可以無所顧忌了。
雖然比不上北海州各大頂級宗派這麼多年來探索北海遺址的底蘊,但他們背後的勢力同樣也蒐集了不少關於北海遺址流傳到散修中的各種經驗圖紙之類的東西。
因此,他們才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現在,而且有了十分不錯的收穫。
他們當然不會忘記這次潛入北海遺址的任務:一是自己爭奪各種機緣,爲以後修煉準備強大的積累,二就是儘量斬殺北海州的年輕修士,將北海州修士年輕一代的整體實力大大削減。
因此,兩人在進入北海州的第二天利用秘法聯繫見面後,便一路聯手,一連殺了不少北海州的修士,可惜卻沒有碰到北海州青年一代中的頂端人物。
直到現在,兩人發現這裡的動靜,然後一同前來,並且在這座宮殿前發現了一個北海州的修士正在努力破解禁制,緊接着便悍然動手!
而
這這個北海州修士就是李玄真。
也因此,他們也驚喜地發現,對手的實力比他們原先殺掉的那些人人實力起碼強上一個檔次。
這恐怕就是北海州中的青年一代中的頂級人物了吧。
他們心中暗想。
雖然他們兩人任何一人單獨對上李玄真都不免要飲恨當場,但兩人是同‘門’師兄弟,早已經配合無間,兩人對上一人,李玄真卻有些支撐不住了起來。
從場上的情況來看,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最後死的人一定的李玄真。
此時李玄真的心中也有些苦澀,雖然他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現在,但不知怎麼搞的,收穫卻不怎麼大,想要成就金丹,憑他的天資和在北海遺址所獲得的這些收穫,還有十分遙遠的距離。
因此他決定冒一下險,在最後的一段時間裡,冒險進入這北海遺址中心。
憑他在乾元宗的青年一代弟子中的地位,自然有資格知道關於北海遺址中心的事情,只是對於他卻沒有什麼嚴格的要求。
畢竟李玄真資格雖老,實力也不弱,但在同一代中終究只是第二階梯的天才人物,和穆青萍都相隔甚遠,就更不用說燕歸來了。
因此宗‘門’並沒有強行命令他一定要進入這裡,這完全是要看他自己的選擇。
原本李玄真也不準備來這個北海遺址中心,但在外面的收穫實在不盡如人意,想要以後有所發展,不被穆青萍等人拋得太遠,他就只能一拼。
不管前方有什麼風險,想要走得更遠,就得拼!就得爭!就得冒險!
可就在他在進入北海遺址中心,然後發現這邊的動靜之後,卻突然遭受到了兩名外域修士的襲擊,雖然在最後關鍵時刻反應了過來,但還是不免身受重傷。
而後,那兩個外域修士也開始對他進行連續不斷的追殺,而他只能勉強地支撐着。
此刻周圍沒有什麼人,李玄真咬牙勉力不斷飛出一劍又一劍,他明白,自己恐怕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可是不到最後一刻,他就絕不會放棄。
就像他曾經身爲外‘門’弟子第四,被燕歸藏和雷威落下,但卻依舊不認輸,不
肯放棄,最後在燕歸藏他們成就築基後的兩年內也成功晉升築基期。
終究是沒有被他們拋下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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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人,李玄真始終只能看的她後背,心生傾慕卻只能藏在心底,因爲她是在是太出‘色’,光芒太過耀眼,李玄真和她的距離也太遠,所以他只能一直沉默,不斷刻苦修煉,希望有一天能夠追趕上她,能夠站到她的面前。
“戰鬥之時竟然還神思不屬,簡直是找死!”
對面那個光頭修士見李玄真此刻的模樣,心中一陣冷笑,而後真元一動,金‘色’飛輪速度再次加快了幾分,向李玄真劈了過去。
另外一名紮了滿頭細辮的修士同樣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和那個光頭修士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同時釋放出了只只火鶴,向李玄真急撲了過去。
李玄真身受重傷,又面臨絕境,所以此刻‘精’神狀態有些不對,一劍飛出,但只是堪堪絞滅了那數只火鶴,卻無法再將那個金‘色’飛輪給攔住了。
“嘿,我終於要死了嗎?!”
看着那到金‘色’飛輪向自己襲來,李玄真只覺心中一陣茫然,像是絕望之後的平靜,也像是某種遺憾無法完成的空白。
這時,一道劍光飛來,帶着一抹清冷之意,彷彿是她眼神。
“幻覺嗎?”李玄真苦笑,“沒想到在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刻,竟然會看到她,也不知道在我死之後,她在偶然間能不能想起,曾經有那麼一個師弟,叫做李玄真。”
“叮!”
劍光與那件金‘色’金‘色’飛輪撞擊在一起,竟將那件金‘色’飛輪遠遠的劈飛開來,而那個御使金‘色’飛輪的光頭修士更是面‘色’一白,似乎在這一擊之下,受了不輕的傷勢。
在劈飛金輪之後,劍光也沒有停下來,而是輕輕巧巧一個轉向,緊接着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最終分化出數十道劍光出來,每一道劍光都彷彿在施展不同的劍訣劍招,一層一層,一劍又一劍,向着那個光頭修士轟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那個光頭修士面‘色’急變,身形急忙一動,可是這劍光速度何其犀利,又是突然動手,光頭修士幾乎沒有什麼準備,因此他才躲開幾步,便被這數十道劍光給轟到身上,立刻身死道消,連一具完整的屍身都沒有留下。
“李師兄,你沒事吧!”見李玄真還似乎還有些愣神,常昊不由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不是幻覺?!”
李玄真猛地驚醒,他終究是乾元宗青年一代中有名的人物,雖然在臨死之前有些‘精’神恍惚,但此刻完全冷靜了下來,同時額頭上也冒出了一陣冷汗。
見常昊走出來,李玄真的目光也不由移了過去,只是剎那,便充滿了震驚之‘色’。
“你是……常師弟?真的是你?!”
李玄真當然是知道常昊的,儘管常昊在拜入乾元宗的時候,他已經在外‘門’弟子中赫赫有名,兩人幾乎相隔了整整一代,但常昊後來在左神通金丹大典上獨戰其他頂級宗派的年輕修士,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就算是在那個時候,李玄真雖然震驚常昊的成長速度,但也只是將他作爲後輩師弟來看待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常昊會在短時間內趕上自己。
可是現在,發出那驚‘豔’一招的卻正是眼前這名師弟。
只是一招,就將一名實力不弱的修士徹底滅殺,常昊實力之強橫,甚至比他自己沒有受傷之強還要強。
這讓李玄真心中充滿了苦澀,他也算是外人眼中的天才人物了,可是卻總只能仰望另外一些人,而現在,在這些人的名單裡,卻又要加入常昊這個名字了。
一時間,他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不斷有新的天才人物追上自己,可是自己卻離他們越來越遠,難道自己永遠也追不上他們,和她了嗎?”
常昊當然不清楚李玄真此刻的心思,他上前兩步,對李玄真輕聲說道:
“李師兄,你還是先行療傷吧,我來給你護法,在這北海遺址中還是以保全‘性’命爲重,‘性’命纔是修煉的根本,只要‘性’命還在,那一切都有可能!”
聽到這話,李玄真猛地擡起頭來,他覺得彷彿是有一道雷霆霹靂閃過自己的心中,眼裡頓時放出一道‘精’芒來:“是啊,只要‘性’命還在,那一切都可能!”
他連忙拱了拱手,對常昊道:“那多謝常師弟了。”
說話間,他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瓶療傷丹‘藥’吞服,然後便坐在
地上療傷起來。
對面另外一名紮了滿頭細辮的修士眼見常昊一劍兇威、同伴慘死,心中那股得意之情早已經消失不見,更是升起一股驚懼之意來。
見常昊正在和先前被他們兩人打得節節後退的修士談話,他心思電轉,立刻縱身急退。
在常昊那一劍下,他幾乎熄滅了所有報仇心思,現在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夠在常昊劍下保住‘性’命,因此,他才趁這這個空隙連忙急退。
可是常昊腦後卻彷彿長了一雙眼睛一般。
儘管他此刻正在和李玄真說話,但飛劍卻絲毫不落下,在將那名光頭修士滅殺之後,便又像那名紮了滿頭細辮的修士斬了過去。
這名紮了滿頭細辮的修士早已經被常昊剛剛那一劍嚇得心膽俱破,根本沒有想過要將常昊這一劍攔下,只是不斷身形急縱,想要從常昊劍光籠罩中逃離開來,可是常昊實力早已經今非昔比,一劍又一劍,一層又一層,讓他幾乎無處可逃,最終也是被常昊一劍斬於劍下。
將這兩人斬殺,常昊微微一招手,“青萍”飛劍輕輕一跳,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任由飛劍在掌中輕輕轉動,常昊六識皆開、神識也緊繞周邊十數丈,開始爲李玄真護法起來。
片刻之後,李玄真長身而起,輕舒了一口氣,面‘色’紅潤不少,而後看了看常昊,鄭重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常師弟援手之恩。”
常昊擺了擺手,朗聲一笑:“李師兄哪裡的話,實在是太見外了,我們身爲爲同‘門’弟子,自當戮力同心、互相扶助,倘若他日我到了李師兄這般境地,想必李師兄也肯定是毫不猶豫出手相助的,哈哈。”
聽到常昊的話,李玄真點了點頭:“雖然如此,但這救命之恩卻是真真切切的,實在無以爲報,倘若師弟日後有所驅馳,我一定會盡力而爲。”
說着他突然又輕輕一嘆:“只是怕等日後師弟到了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師兄我卻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
常昊不由搖了搖頭,沉聲道:“師兄何必妄自菲薄,以師兄的修爲和天資,已經在無數人之上,若真有什麼事情需要師兄你的幫助,那我絕對會開口的。”
“對了,李師兄。”說着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
絲厲芒,而後對着李玄真問道,“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師兄你一下,不知道師兄進入北海遺址之後有沒有再見過厲青玄?”
…………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這是師父常龍對他的教誨,當年他遭厲青玄出賣,差點就死在了劉嘉盛手中,一直想要報此大仇,可是厲青玄卻自此之後就出‘門’遊歷,始終沒有再見過,直到這一次北海遺址開啓,才讓他再次見到了厲青玄。
原本常昊想要在北海遺址中了結這段恩怨,但北海遺址實在是太大,他一連遇到了幾個和他有仇怨的修士,但卻沒有再見過厲青玄,心中有些遺憾,於是便開口向李玄真問他的下落。
如果厲青玄也進入了這北海遺址中心,那他也很有可能到這裡來,畢竟這裡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而如果厲青玄真到了這兒,那就算多‘花’一點時間,說不得常昊也要將此人滅殺在此。
見到常昊眼中的兇光,李玄真不由一陣遲疑:“怎麼,常師弟和厲師弟……?”
“有生死大仇!”常昊斬釘截鐵。
“這個……,唉!”見常昊這幅‘摸’樣,李玄真低聲一嘆,“都是同‘門’師兄弟,何至如此。”
說着他深深看了看常昊:
“但常師弟既然這樣說,看來應該是厲師弟的錯了,唉!我進入北海遺址之後,倒也曾見過厲師弟一面,當時厲師弟說要去‘萬碑林’撞一撞機緣,而我卻剛從‘萬碑林’離開,因此也就這樣分道揚鑣,現在卻不知道厲師弟在哪裡了。”
“‘萬碑林’?!”聽到李玄真的話,常昊不由瞳孔一縮。
“萬碑林”和“靈天殿”“千層塔”同爲北海遺址中最值得去的三個地方之一,自然極其不凡,在宗‘門’‘玉’簡的情況介紹中,常昊已經極其瞭解了,而越是瞭解,他心中也就越升起一股遺憾之意。
因爲他進過“靈天殿”和“千層塔”,卻沒有再進入過“萬碑林”。
這“萬碑林”相傳是當年北海派的傳法之地,立有數萬石碑,而每一塊石碑中都幾乎封有一項法‘門’,或是功法,或是劍訣,或是秘術,或是各種“修仙百藝”之道,奇功妙法不計其數。
但這種功法傳承卻似乎完全憑
借運氣。
很多人在這“萬碑林”轉悠了很長時間,幾乎每一塊石碑都試過,但卻沒有一道法‘門’傳下,有些人只是剛剛進入,就會獲得某種秘法功訣。
不少散修就是因爲在“萬碑林”中獲得秘法傳承,然後就此崛起。
散修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金池真君”便是如此,當年在“萬碑林”中獲得了一套秘術,而後以散修之身,成就元嬰之尊。
不僅僅散修會在這“萬碑林”中獲利,一些頂級宗‘門’修士只要機緣之下,照樣可以獲得傳承。
相傳海外三山蛟龍島一脈的絕世秘典《大海無量劍訣》就是北海遺址第二次開啓時,某個當時還是北海散修聯盟的築基修士在這“萬碑林”中獲得的,最後成爲了蛟龍島的秘傳劍訣。
而聽聞厲青玄去了“萬碑林”,常昊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忌憚來。
夜長夢多,正如當初厲青玄絕對想不到常昊會從劉嘉盛手中活下來,而後更是修爲大進,‘逼’得他不敢再在乾元宗內出現一樣,倘若這厲青玄真在“萬碑林”得了什麼機緣,那以後可能會成爲常昊的心腹大患。
對於危險,常昊一向不吝於從最壞的可能來思量。畢竟兩人之間已經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無論怎麼想,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