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女人出現在這間屋子裡,路卻埃的情緒就變得極度不穩定起來。同樣,這個女人似乎也根本沒有料到在這裡會遇見路卻埃。兩人同是驚愕面容的背後,是朗利因爲極具魅力而笑的有些陰柔的臉。相比之下,特瑞直觀上就明顯的多的陰險在終於露出猙獰的朗利面前顯得非常單純。
“讓我們看看,這就是你一生的幸福。可惜你是抓不住了。”
在這個女人進來之後,特瑞便指使手下搶了女人懷裡的孩子,幾下激烈的爭奪之後,女人放棄了抵抗,她怕傷着孩子。雖然受驚而大哭的孩子就在她身旁,但此刻她的眼神也只能無助的在孩子和路卻埃之間遊蕩。
路卻埃明顯在憤怒的嘶喊着什麼,可朗利卻並沒有理會。直接讓裡邊兩個人繼續路卻埃另一條腿上的工作。當這個女人明白過來他們要做什麼而去捂小女孩眼睛的時候,路卻埃另一條腿上的紗布已經被拆至最後一層。
“再問一次,金,藏在哪裡?”朗利揮手停下了裡邊兩人的動作。路卻埃沒有做聲,茫然盯着玻璃幕牆很久之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求求你,別這樣…….”才從驚愕中回過神的女人突然意識到朗利是這間房裡的主人,轉身拉住朗利苦苦哀求。這時這個女人的身份顯而易見,朗利顯然明白路卻埃所做一切背後的動力。對抗路卻埃的資本上,施與對方的痛苦遠沒有一個親人的痛苦有價值。何況現在朗利所做的是把這種痛苦放大數倍,讓他們自己在遭受痛苦的同時還要眼睜睜的看着親人的痛。這個場面對於我這個外人依然具有衝擊力。
“或許你需要另一種方式。”朗利甩開抓着自己手臂的女人,讓人把她拖入隔壁的一間房。綁在差不多一樣的一張躺椅上,旁邊還是兩個人,從他們手中的器械來看,無疑是打算在這個女人身上做對路卻埃做過的同樣的事。隨着房門關閉,女人驚恐的呼喊突然截斷之後。外邊的房間裡小女孩尖銳的哭喊也突然間被捂在了喉嚨裡。和這個突然中斷的聲音一樣,在那一瞬間我也幾乎剋制不住自己要跳起來阻止朗利的所做。但終究把衝到嘴邊的“住手!”給嚥了下去。這麼做毫無用處,甚至會更加刺激朗利把這殘忍的一幕演繹的更加殘忍。
望着兩個隔着玻璃牆痛苦掙扎的人,我只是緩緩吐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柯巴的房間,門依然關着。朗利默默的看了一陣,直到他們割開女人的褲子。突然回過頭惡狠狠的盯着我
“怎麼樣?張,換成了你,你選什麼?說實話,你對我們確實不是那麼重要,沒了你我們完全還可以再找一個人來替代你。但你實在不該那麼多事,這個時候,你自身難保,居然還想着別人。”朗利停了一停,衝特瑞點了點頭。那個抱着小女孩的傢伙帶着孩子離開了。而特瑞則過去按下了什麼開關,路卻埃和那個女人房間裡玻璃幕牆上的白幕重新拉了起來。
“我對你很失望,張。” 當弗蘭肯斯坦拖起我走向外邊時,朗利扔給我這麼一句。
不知道他們會帶我去哪裡,但剛剛走入外邊的通道便碰到了褐鼠。只是這時的他手被捆在身前,被兩個人押着,渾身是血,眼角的一條傷痕幾乎蓋住了眼睛。擦過我身邊時突然底聲哼了兩下
“救我。”我略一吃驚,腳步慢了下來。而同時押着褐鼠的人也停下腳步對着褐鼠就打。但我沒料到的是。褐鼠突然躬身從兩人間鑽了出來,張開雙手反扣其中一個人的脖子。沒待另一個人回過神,又迅速從被反扣了脖子人的腰間抽出把匕首。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暫的一瞬,我也僅是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褐鼠的意思。直接一個前撲,彎起腳向後邊弗蘭肯斯坦的襠部蹬去。本以爲可以直接至弗蘭肯斯坦以重傷,但轉過身來才發現,弗蘭肯斯坦只是身子縮了縮,依舊站在後邊。這個時候的他卻咧開了嘴笑了,看樣子他倒是很喜歡這種刺激的打鬥。我雙手反鎖身後,在這種狹窄的通道中身子很不靈活。根本躲不開他。很快被弗蘭肯斯坦抓住肩頭不停的撞向牆壁。好在我的胳膊在身後,稍微阻擋了一些撞擊力,可儘管如此,連續在石壁上的衝撞也很快讓我窒息。在弗蘭肯斯坦最後一次撞擊把我高舉頂在牆壁上時,我抓住機會狠命用膝蓋頂中了他的下巴。他的頭立刻歪過去,雙手一鬆,我也摔了下來。同時間眼前一花,褐鼠的匕首滑過了弗蘭肯斯坦的脖子。
“快!我們得離開這兒。”就這麼幾下功夫,原先押送褐鼠的兩人都躺在前邊,這個變故一點預兆都沒有。但此刻本能的是想離開這裡。可就在褐鼠剛從弗蘭肯斯坦身上找到我手銬的鑰匙時。我們身邊的牆壁上突然彈下幾個彈筒,還沒落地便發散起刺鼻的硝嗆味,並且立即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擴散開來。沒有防毒面具的我們,還沒跑起來便被嗆倒。在撕心裂肺的咳嗽中被一堆堅硬的軍靴踩在腳下。
在捱了特瑞及其手下的一頓毒打之後,我和褐鼠被拖入一個牢房外,褐鼠先被扔了進去。朗利掐着我的臉替我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凝視了半天我的眼睛,什麼都沒說。揮手把我扔也扔了進去。
鐵柵欄外的門關上後,房間中幾近漆黑。我吃力的挪到褐鼠身邊,這傢伙受傷不輕,最後一下是被特瑞的**直接砸中腦袋。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我在他身邊找了地方靠下,從剛纔遇到褐鼠開始所發生的一切就像前邊特瑞他們揮舞在我眼前的拳頭,紛亂雜繞。褐鼠怎麼會突然被他們抓起來,並突然在通道里上演這麼一幕呢。雖然我也參與了反抗,但只是我的本能反應而已……
“啊……”身後傳來一身**聲,本以爲是褐鼠醒了。沒料摸到了褐鼠身上,他還是沒有反應。我在黑暗中努力睜着眼睛,卻發現牢房最角落裡還躺着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路卻埃。
“是你?”我叫了出來。
模糊的視線中,路卻埃的雙腿重新包了起來。整個人只能平躺在地上,我把臉湊在他眼前很久他纔再次有了反應。
“張….”他的聲音很嘶啞,努力向外吐着字“黛咪在哪兒?”
“黛咪?”我重複了一遍,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剛纔那個女人。
“我沒看到她,不過你的孩子好像被他麼帶走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聽到這句話的路卻埃突然坐了起來,但立刻又被腿上的傷所牽動,疼的重新摔下去。但這麼一來,他似乎清醒了不少。
“你怎麼在這兒?”沒等我回答,路卻埃又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接着緩慢的支起胳膊靠在牆上。
“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仍和一個機會,張。把你和我關在一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又是誰?”
“是褐鼠,我被帶出來時遇到了他,不知爲什麼他也被抓了。好像是因爲我昨天讓他幫我打聽那個女人的來歷。”
“那個女人?”
“昨天黛咪和你的孩子好像就關在我的隔壁。”
路卻埃又閉了嘴,昏暗中只聽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還是沒能逃脫,很早之前我就打算離開這種生活,但卻沒有機會,直到在美國遇到見了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