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
狼牙聚勢成殺氣。
攻,只在瞬息之間。
青衫舞,殘影現,玉笛橫人前。
“狼牙,不可。”歐陽世傑一聲急呼,執笛攔在狼牙身前。
“嗯?”
勢去,殺氣散……
狼衣偏頭,望着歐陽世傑。一臉疑惑道:“她…殺你…朋友…不會。”
歐陽世傑被狼牙的話,噎住了。略一思索,笑道:“她…在玩…說話…沒殺氣。”
狼牙聞言,大頭一偏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懂了,沒殺氣,朋友。”
衆人似乎也慢慢開始,從心裡明白了狼牙的思維方式,及與之交流的方法。
只見汝陽公主楊婉兒,鳳目一轉。朝狼牙笑道:“這裡,全是朋友。咱們,去吃飯?”
狼牙聞言,居然裂開嘴笑了。大頭直點如小雞啄米道:“好,朋友。狼牙餓了,想吃飯。”
衆人聞言,盡皆莞爾。方纔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汝陽公主楊婉兒,微笑着點點頭。款款行至堂內窗邊,朝一橫出窗外的紅繩拔了拔。
遠處,小銅鈴聲,叮噹響起。傾刻間,身形破空聲已至窗外。
“爾等吩咐下去,可以傳膳了。”楊婉兒朝堂外輕聲說道,吳儂軟語,一言顯威儀。
“諾!”
門外人遠退而去,如穿堂而過的秋風一縷。衆人圍桌坐於堂內,品茗笑賞滿園菊花。
狼牙抓起茶杯,一飲而盡。眉頭一皺道:“苦水,不喜歡。”
“噗!噗!噗……”
衆人盡皆笑噴茶水,只見小郡主楊雪取帕抹嘴。然後忍着笑意問道:“這是荼,沒喝過?”
狼牙揺頭不語,且一臉迷惑之色。而此刻,外間傳來腳步聲。七名黑衣府僕,手捧食盤進堂而來。
食材精美,葷素搭配,器皿精緻極盡奢華。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狼牙見狀大喜,偏頭朝歐陽世傑問道:“我喜歡,現在…可以吃?”
歐陽世傑與衆人聞言,皆是含笑點頭。且楊衛遠還親自給狼牙倒了一樽酒,盛了一碗米飯。
酒香怡人臥龍醉,飯粒晶瑩淮糧王。衆人笑望着狼牙,開席起筷。
狼牙吃得很慢,細嚼慢嚥。迅度像閨秀,神色如賞。歐陽世傑見狀,好奇問道:“飯菜…可口…像母親做的?”
狼牙聞言停筷,一雙本來凌厲的雙眼漸起水霧,化作淚光。口中癡念而道:“狼牙…母親…是狼。她…養我…後來死了。”
“……”
秋風續,筷皆停。衆人錯愕無聲……
狼牙話中之意,堂內衆人皆是明白。但似乎也沒人願意,忍心再往下問。
狼牙起筷,仍是細嚼慢嚥。口中喃喃而道:“狼牙…遇到父親,不許…我爬,教我…走路。不許我…捕獵,生肉…也不許吃,教我…學說話…學劍。一個月前…父親…不見了,狼牙…大山裡…找不到,下山…找父親。”
就這麼一段話,狼牙卻說得很費勁。而衆人卻聽得很仔細,很安靜。秋風依舊吹,人卻已動情。
歐陽世傑用手一抹眼中淚花,朝狼牙哽咽道:“父親…咱們…一起找,來…咱們…喝酒!”
楊衛遠起身執樽道:“朋友…兄弟,幹!”說完仰頭一飲而盡。緊接着,歐陽世傑、李長風、楊婉兒、楊雪,依序而敬。
狼牙大頭一點,來者不拒。口中只道:“朋友…兄弟,幹!”一氣連飲五樽酒後,興奮道:“狼牙…心中…很開心,得把…你們…全記住。”
說完狼牙起身,圍着衆人轉了一圈。只是經過每個人時,低頭朝其輕輕地嗅了嗅。然後回座,自信地說道:“狼牙…記住了,永遠…忘不了!”
“……”
衆人無語,你望我、我望你。鬨堂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
笑聲落,風滿堂。
衆人又起筷,相談甚歡。狼牙細嚼慢嚥雖無語,食量卻不小。吃了八碗飯,不遺一粒米。這頓午膳耗時半個時辰,衆人賓主盡歡。
楊婉兒又行至窗前,拔了拔紅繩。遠處,鈴鐺聲響起……
七名府僕隨即進入堂中,收拾完桌上的剩菜器皿後,悄無聲息地退去。
汝陽公主楊婉兒,立身堂中一揮衣袖。朝外朗聲道:“爾等於府中各處警戒,不許任何人進入賞花堂外,方圓二十丈之內。違令者,殺無赦!”
“諾!諾!諾!…”令下應聲起,破空人無跡。
衆人依序而座,執杯品茗。汝陽公主楊婉兒,朝歐陽世傑微微一笑。檀口輕張道:“你懷疑的事,掌印大人心裡雪亮。正在着手調查,不過對方這一子嵌得很深,可能得費些時間。”
歐陽世傑皺眉道:“此子埋於朝堂中樞,想來對方落這一子,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謀若不密,咱們始終處於下風。”
楊婉兒聞言笑道:“掌印大人此番沒來徐州,就是挖子去了。臨行前只是交待本宮四個字:謀者執令!這倒也好,本宮倒省心了。你來之前,本宮已經和丐幫陸老幫主,及新任幫主沈少遊取得共識。接下來的事,本宮就撒手掌櫃了,你下令即可。”
說完,汝陽公主從懷中取出那五爪玉龍令牌,朝歐陽世傑遞去。笑道:“此次鉤敵之局由你落子,跟上次一樣,用完記得還我。”
歐陽世傑見狀立刻起身,一撩長衫下襬遂跪於地。磕頭三響,三呼萬歲。雙手高舉,接過楊婉兒手中的五爪玉龍令牌,揣入懷中後起身落座。
狼牙不明就理,瞪着一雙大眼睛一臉疑惑。朝歐陽世傑問道:“牌子…是什麼?”
“……”
歐陽世傑聞言,又感頭大如鬥。心裡想着自己到底該怎麼說,才能讓狼牙明白。
只見小郡主楊雪,兩眼咕嚕一轉。對狼牙笑道:“大山…很大,猛獸…很多。有了牌子,它們…都必須聽…狼牙的話。”
狼牙聞言卻不以爲然,只是一臉傲然地冷冷說道:“大山外…我不知道。大山中…獅虎…熊豹…都怕我。不用牌子,狼牙…爲王!”
“……”
堂中秋風帶煞氣,衆人無聲,狼牙語狂。
但,
無人能駁……
此刻,一道紅影從窗外掠入,幾個跳躍,就來到狼牙跟前。
“來者“正是小郡主的紅毛貂兒:毛頭。只見它擡爪立身,朝狼牙吱!吱!急叫。隨後兩隻小爪,抄於胸前,偏頭一臉不屑地望着狼牙。
狼牙見狀,似乎並不吃驚。只是朝其冷冷道:“紅毛靈貂…你還…太小,還敢…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