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安靜的小山村,如果遠遠的看過去誰都會覺着這樣山色包裹住的小村子透着一股詩情畫意。青山,茅屋,炊煙,好像一幅大師傾力創作的潑墨山水一般讓人覺着心曠神怡。但如果發現這村子之所以會如此安靜,是因爲所有人都被殺死那麼這種安靜就變得不屬於人間,而是地獄。
這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村子裡的百姓地位都很平等,因爲他們都很貧窮,貧窮到沒有必要發生爭執。
在一間茅屋中,李世民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足足三桶水纔將身上的泥垢洗淨。躺在熱水中,李世民竟然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聲。村子裡沒有富家大戶,所以找一套好一些的衣衫也是很難做到的事。不過任何人在經歷過穿山而過那地獄般的十三天之後,對於物質的要求就會變得極容易滿足。
李世民的親兵用熱水將他的黑色戰甲擦拭的很乾淨,乾淨到反射的太陽光線足夠刺眼。換了一身看起來還比較新的普通百姓服飾,李世民又讓親兵將他的頭髮梳好。清清爽爽的走出房間的時候,李世民覺着有必要找一面鏡子仔仔細細的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可這山村確實太窮了些,窮到沒有一塊銅鏡。
他緩步瞥見院子裡靠着廂房有一個大水缸,所以走過去想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是否還顯得狼狽。走到廂房門口的時候他聽到屋子裡有水聲傳出來,愣了一下才想起獨孤一柔在這房間裡洗浴。或許是因爲這段時間的經歷太坎坷了些,一旦鬆懈下來之後某種**也開始變得強烈。
感覺自己小腹裡有一股火在燒似的,李世民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輕輕推開了那扇柴門。
屋子裡的女人赤條條的站在一個大木盆裡,自己用葫蘆瓢澆着身子。她已經洗的足夠乾淨,完美的身材白皙的肌膚無論如何都會讓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背對着房門,光滑的脊背下面是纖細的腰肢,腰肢之下隨着線條逐漸放寬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圓。她的臀部足夠挺拔足夠豐潤,那弧度太美了些,美的讓人窒息。
李世民貪婪的看着她的背影,雪白的肌膚因爲搓洗的太用力而微微泛紅。他下意識的往前挪動腳步,走到獨孤一柔身後從後面抱住她。
“即便你沒有穿紅袖長裙,但你依然是這世界上最迷人的女子。
獨孤一柔身子微微一顫,低下頭看着覆蓋在自己胸前那兩座驕傲挺起的手。
“我毀了容貌。”
她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瑕不掩瑜”
李世民將她的身子搬轉過來,看着她額頭上那小指甲一樣大小的疤痕笑了笑道:“我就當這裡是一顆美人痣,白璧微瑕纔是這世間最美的東西。”
“那是因爲你現在想要女人,而不是你真的認爲我臉上的這塊疤痕有什麼美感。”
獨孤一柔感受着胸前那兩粒凸起上漸漸傳出來的快感,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但她的語氣依然平靜甚至帶着些冷淡:“如果你將來成功了,你身邊會有的是白璧無瑕的女子,到時候你還會如此抱着我說我是最美的?”
李世民微微一怔,手上的動作下意識的僵硬。他看着獨孤一柔的眼睛,感覺自己小腹中的欲-火正在一點點消退。但是當他看到獨孤一柔緊緊抿着的嘴脣,看着她眼睛裡帶着些許挑釁意味的眼神,他心裡的火焰騰的一下子再次躥了起來。他一把將獨孤一柔從水桶中抱了出來緩步走向土炕,然後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其丟在上面。
被拋在冷硬的土炕上讓她感覺很痛,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李世民將自己的衣衫全部褪去,兩隻手伸出去攥住獨孤一柔的腳踝拖死狗一樣將她從炕上拉過來,粗暴的分開她迷人圓潤的雙腿然後狠狠的撞了進去,當進入那一片緊窄稍有些乾澀的所在,李世民忍不住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獨孤一柔臉色平靜的看着李世民有些猙獰的臉,看的那麼仔細認真。似乎是要記住這個男人這一刻臉上的表情,在自己心裡深深的刻下來今天的經歷。他貪婪的在她的嘴裡索取着,甚至啃咬着她的嘴脣。
“我吃過人肉。”
就在這個時候,獨孤一柔冷靜的聲音在李世民耳邊響起。
李世民聳動着的身子驟然一停,獨孤一柔甚至感覺到他的背肌也瞬間僵硬下來。但是很快,那僵硬的肌肉緩緩的鬆軟下來。
“我也吃過。”
他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動作再次加快。
這次輪到獨孤一柔怔住,她看着李世民的臉問道:“爲什麼?”
“當時士兵們都瘋了,如果我不吃下那半顆人心,只怕壓制不住他們的暴戾……你沒在軍營裡呆過,不知道有時候譁變其實來得很輕易簡單,但卻瘋狂血腥的讓人不敢相信。”
獨孤一柔想到自己吃下的那半顆人心,忽然覺得這世界真的太可笑了。
……
……
已經進了四月份,白天的時候天氣讓人感覺很舒服,不冷不熱,風吹着身上是一種令人着迷的透徹的舒服。但是到了晚上依然還有些涼,風從窗戶外面吹響的時候縮在被子裡的人們依稀還能感受到一點點冬天的味道。除了悶熱的夏天被窩裡的溫度總是讓人迷戀,開春時節在田地裡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早早進入了夢鄉。
穗寧縣治穗寧縣城並不大,全程的百姓加起來也沒有三千人。與其說這是一座城池,還不如說是一片被土牆圈起來的堡寨。土牆只有不足兩人高,若是身材格外高挑的人跳起來都能攀住牆沿。因爲低矮且並不寬闊,城牆上自然不可能駐兵。而且縣城中衙役民勇都加起來也不足三百人,正是耕種農忙的時節,民勇也都各回各家忙活地裡的活計。
日常當值的不過是兩個捕快的一衆弟子和幫閒,加起來也不足五十個人。
縣令行裴,可是和裴家一個銅板的關係也沒有。雖然他堅稱自己是裴家的遠枝,但城裡的百姓卻沒人肯信他的。用捕快李老三的話來說,縣令大人要是裴家的遠枝,那我身上還有李氏皇族的血脈呢,怎麼也不見大唐皇帝陛下來認親?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明目張膽的說。
因爲縣城太小了些,所以只有兩座城門,而且極簡陋。看起來其實這縣城連個堡寨都算不上,要知道那些世家大戶自己建造起來的堡寨城牆也有一丈多高,城門最起碼還建有門樓,箭樓。穗寧縣的城門只是兩扇大木門,毫無疑問衝城錘一下就能將其撞成齏粉。
城門裡面有一排低矮的房子,這便是縣城當值的人夜宿的地方。已經快近子時,低矮房子裡還亮着燈火,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睡了沒有。十幾個黑影出現在城門附近,爲首的漢子點了點頭,他身邊的漢子隨即蹲下來,他的同伴擡腳踩在他的雙手扣成的人梯上,用力一踩藉着同伴向上拋的力度,他輕飄飄的躍進了土牆裡。接連進去四個人之後,城門裡面沉重的擋木被他們合力擡起來,吱呀一聲,城門被他們從裡面拉開。
十幾個漢子貓着腰快速衝到那排低矮木屋旁邊,爲首的漢子貼近窗縫往裡面窺視了一會兒。
他比劃了幾個手勢,後面的同伴一起點了點頭,隨即有兩個人走到門口,幾乎同時擡腳踹了過去。咔嚓一聲,擋木被踹斷,外面的人握着橫刀衝了進去。
裡面響起喝問聲,然後是打鬥的聲音,爲首的漢子等了一會兒見還沒收拾掉幾個連三腳貓功夫都不一定會的幫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低聲罵了一句廢物,一把將矇住口鼻的布扯了下來大步走進了房間。
“尉遲將軍?”
屋子裡的打鬥沒有繼續,伴着一聲有些不可思議的驚呼衆人都停了下來。
爲首的彪悍漢子正是尉遲恭,他看了一眼叫出自己名字的那個縣衙幫閒忍不住問道:“你如何認得我?”
那人將手裡的橫刀丟在地上,行了一個大唐軍隊標準的軍禮:“卑職奉命再在此等候將軍已經小半個月了,請問將軍,殿下可在?”
尉遲恭更是驚訝,他說什麼也沒有想到,夜襲穗寧縣縣城竟然會遇到專門在這裡等待自己的人,無論如何這都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那士兵一眼,似乎有些眼熟:“你是誰?”
“卑職是韓將軍麾下親兵隊副錢順生,奉了我家韓將軍的將令特意在此等候秦王殿下!”
……
……
縣衙大堂中,李世民看着面前這個自稱是韓將軍親兵隊副的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莫說尉遲恭驚詫莫名,便是他也覺着有些不可思議。
“韓世鄂在哪兒?”
李世民問道。
錢順生擡起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道:“將軍率軍在郡治淖城等待殿下到來。爲了等到殿下,附近這四五個縣將軍都安排了人守着,卑職到了此處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奉我家韓將軍軍命等不到殿下或是沒有軍令不準返回大營。”
“韓世鄂……”
李世民眉頭挑了挑,隱隱間猜到了什麼:“韓世鄂怎麼知道孤會到此處來,他又是什麼時候到了這裡?”
“回殿下……”
錢順生說道:“殿下帶兵返回長安之後半個月,韓將軍和段志玄起了爭執,韓將軍要率軍前往長安接應殿下,段志玄只是不肯還要奪了韓將軍的兵權。當夜韓將軍便帶着我們這一軍人馬兩萬餘人從大營中衝了出來,韓將軍本打算往長安,但後來不知道怎麼率軍轉向西南,沿着山下一路殺過來,附近的縣城都已經被韓將軍攻破,便是郡治淖城也已經被攻破。”
“你是說……”
李世民猛的站起來,看着錢順生一字一句的問道:“整個郡都在韓世鄂手裡?”
錢順生點了點頭帶着些許傲然道:“前後沒用半個月的時間便拿下全郡,韓將軍說,殿下必然要到這裡,所以先將這個郡打下來當做給殿下您擺的接風宴。”
“好!”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孤得韓世鄂,如漢高祖得韓信!”
與此處相隔不足三百里的郡治淖城,郡守宋繼仁的府邸中。戰戰兢兢的宋繼仁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安靜品茶的男子,臉色惶恐。他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大唐的正規府衛人馬,怎麼就吃飽了撐的打大唐的城池?而且面前這個傢伙還是堂堂從三品的將軍,率領數萬大軍攻打只有不足兩千郡兵的淖城這他孃的不是欺負人麼。
“我只是暫借你這裡駐紮,等到我要等的人來了我自然會走,你不必如此心驚膽戰的。”
“您在等誰?”
宋繼仁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一個可能會來,也可能來不了的人。”
韓世鄂看着水杯中的清茶輕聲道:“若是等來了他的人,我便陪着他打下一片江山。若是等到的是朝廷的通告……”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爲他不知道如今這天下還有誰敢接受自己這個大唐的叛臣。雖然李世民起兵返回長安他沒有隨行,但他纔不會相信朝廷真能容得下自己。只有段志玄那個白癡纔會抱有僥倖心理對皇帝給予希望。
若是秦王敗了,他只能逃進那片山。若他還沒有死心,只能往這邊來。
韓世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忽然笑了笑對宋繼仁問道:“城裡可有歌姬?尋幾個來唱些小曲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