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銀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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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姑娘反覆彈奏了幾遍,這才停下琴音,走下琴臺,對着趙顯深深一躬。

“殿下大才,方纔是妾身冒犯了。”

趙顯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說實話,他現在有些心虛,以前在書上看到別人抄詩如何如何大出風頭,現在輪到自己身上,就莫名其妙的心虛了起來。

“可能是因爲我臉皮還不夠厚吧。”

趙顯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臉皮不夠厚可是個大毛病,得改啊。

琴姑娘行禮之後,卻不急着回到琴臺,而是脆生生的問道:“世子殿下,妾身還有一事不解。”

“啊…?”

趙顯從深思中被驚醒,擡頭愕然道:“姑娘請說。”

“世子殿下這唱詞好則好矣,只是上下闕之間,雖然風格相同,但不知爲何總是透着一股不協調的感覺,讓妾身很是費解。”

廢話,因爲這本來就不是同一首詞啊。

趙顯心中吐槽。

方纔他寫出了這首菩薩蠻,上下闕雖然都出自韋莊,但是卻是兩首詞中拆出來的,上闋出自韋莊菩薩蠻五首的其三,而下闋則是出自其四。

倒不是趙顯畫蛇添足,實在是不敢完整寫出來,韋莊菩薩蠻其三的下闋,後兩句是“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他趙顯現在不過十八歲,要是寫出什麼白頭誓不歸,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因此他只能自作聰明,把兩首菩薩蠻拼在了一起,雖然不是那麼和諧,但是也能說得過去。

再說,他趙顯突逢大變,癡傻了整整三年,說一句當年騎馬倚斜橋,懷念一下三年前瀟灑的日子,也不是說不過去,結合現在的慘狀,下闋四句雖然略顯淒涼,倒也應景。

想到這裡,他苦笑着拱了拱手:“琴大家見笑,在下一病三年,猶自昏昏沉沉,拙作不足掛齒。”

琴姑娘仔細盯着趙顯看了看,隨即輕聲道:“世子殿下客氣了,您這首菩薩蠻填的很是出彩,不知道可否交給妾身傳唱?”

這當然沒問題,趙顯之所以寫出這首詞,雖然有幫着這琴姑娘的心思,但是很大原因是想出名。

不管在什麼年代,人一旦出名,只要自己不想捱餓,總是不會窮的。

當然,自己想捱餓的也不是沒有,有些人天生一個作字,比如莊周唐寅之流……

“自無不可,琴大家請便。”

琴姑娘點了點頭,彷彿在猶豫些什麼,過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從手上取下一串佛珠,遞給了趙顯。

“按着規矩,本來是要給世子殿下一些潤筆費,但殿下既是勳貴,想來也不在意黃白之物,這串珠子,是靈鷲寺的大和尚親自取木打磨篆刻,妾身求了許久這才求到,殿下大病初癒,不妨帶在身上護身,也當做妾身的一些心意。”

古代文人替人作詩填詞,或者是作畫寫字,總要收一些錢財,美名其曰潤筆,尤其是青樓中的女子,多多少少會學習一些琴棋書畫,最是仰慕士人。

既然人家姑娘要給,趙顯總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他說了一聲謝,接過了這串佛珠,但是心中卻苦笑不已。

什麼叫老子不缺錢財,這小姑娘一雙眼睛瞪這麼大,就瞧不見本世子還穿着一身布衣嗎?

老子分明很缺錢財的好嗎!

求求你用錢財砸死我吧……

當然,這話想想就得了,說是不能說的,不然男人的面子要放在哪裡?

遞出佛珠之後,琴姑娘回到琴臺,抱起古琴,對着張若謙跟趙顯行了禮,輕聲道:“兩位公子,琴兒新得了這唱詞,要下去琢磨一番,這便去了。”

張若謙正擔心她生氣,聞言知道她已經消了怒氣,心中一喜,拱手道:“琴大家請便。”

趙顯也瀟灑了揮了揮手:“琴姑娘再見。”

送走了琴姑娘之後,本來有些拘束的張若謙重新變得泰然自若起來,他端起酒杯,敬了趙顯一杯,大聲道:“賢弟一病三年,這詩文填詞的水平倒是見漲,你這一句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讓爲兄想起了三年前你我二人縱馬花叢的日子啊!”

趙顯靦腆一笑,心中卻在暗罵這兩個畜牲。

孃的,你們是縱馬花叢了,老子還是處男呢,你請我來喝花酒,姑娘卻跑了,什麼意思?

兩個人說說笑笑,表面上一團和氣,但是心裡卻各懷心思,趙顯心中在思忖這個張若謙到底意欲何爲,而張若謙也暗自眉頭緊皺,他越發看不懂這個三年前還是跟着自己廝混的跟班小弟了。

好在今天把他請了過來,結下了一些善意,否則將來要是成了敵人。

如果沒有必要,張若謙從來不會把自己看不透的人當做敵人。

酒過三巡,趙顯已經朦朧有些醉意,他見張若謙還是沒有給他找姑娘的意思,心中不由生出一團怒氣。

“張兄今夜喚小弟來,不會是隻爲喝這頓酒吧?”

趙顯覺得自己這句話已經很是露骨了。

但是張若謙卻會錯了意,他從座位上起身,從袖子裡掏出一疊銀票,又從後間端出一盤零零碎碎大約一百兩左右的銀子,遞在了趙顯身邊。

“張兄這是什麼意思?”

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白花花的銀子,趙顯笑容有些玩味。

張若謙深吸了一口氣,從容不迫的說道:“賢弟莫怪,愚兄這兩年專心科考,近來才知道賢弟家中已經遭逢大變,本來以爲以肅王府的底蘊,無論如何也用不到愚兄一個庶民出面相幫,今日看到賢弟身穿布衣,才知道原來肅王府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說到這裡,他垂淚道:“早知如此,愚兄無論如何也不會今日才見賢弟。”

“好在愚兄沒別的本事,這身外之物還有一些,這些銀子賢弟先拿去用,不夠了儘管到愚兄府上取就是。”

趙顯也從座位上起身,翻了翻桌子上的銀票,以及那些散碎銀子,嘖嘖了幾聲,開口問道:“張兄,這些是多少銀子?”

張若謙笑道:“不多,一千兩而已。”

一千兩,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一筆天大的財富,哪怕是肅州城裡地段最好的宅子,花個五六百兩銀子也儘可以買下了。

“哦,一千兩啊。”

趙顯擡起了頭,靜靜的看着張若謙,咧嘴笑道:“確定就一千兩嗎?”

張若謙眉頭輕皺,隨即跟着笑道:“賢弟嫌少?”

“不不不。”

趙顯搖頭道:“小弟一點也不嫌少,只怕是張兄嫌少。”

張若謙臉色一變,他給趙顯這筆錢,無非是商人投資,如果趙顯將來承繼王位,張家不說能從趙顯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最起碼強佔肅王府產業的罪過,也能因爲這一千兩揭過去,不會招來肅王府的報復。

就算趙顯不能繼承王位,不過區區一千兩銀子,張若謙並不在乎,花一千兩買個心安,實在是不能再合算的買賣了。

說白了,這一千兩銀子就是投資,而趙顯問的這句,正是在問張若謙。

問問這位肅州城首富之子,這一千兩夠不夠投資他這位一品親王的世子?

張若謙汗如雨下,低頭道:“小王爺恕罪,是愚……在下孟浪了,稍後自然還有銀子,奉送到府上。”

“不必,不必。”

“所謂升米恩鬥米仇,張兄給的多了,日後小弟還不起,搞不好可就要成了仇人了。”

趙顯呵呵一笑,把桌子上的銀子一把攬進懷裡,然後瀟灑轉身。

“一千兩不多不少剛剛好,張兄放心,張家在肅王府最需要這一千兩的時候給了這銀子,小弟會銘記在心。”

“但是,也就只有這一千兩的恩情而已。”

“張兄謹記。”

隨着趙顯的聲音漸行漸遠,張若謙臉色有些發白。

這小子瘋了三年,竟然變得深不可測了起來!

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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