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了,偏偏今夜的月色也不太明亮,身着玄甲的五百郢都禁軍,個個面無表情,把項櫻的長公主團團圍住。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長公主府的大門緩緩打開,臉色冰冷的項櫻身着長公主袍服,走在最前面,趙顯面帶微笑跟在她的身後,一行十餘人氣勢洶洶的從公主府裡衝了出來。
一行人剛剛走到府門外,一個將官模樣的年輕人踏前一步,攔在了項櫻身前。
“奉陛下旨意,禁閉長公主府,沒有聖旨,任何人不得出入,還請長公主回府安歇。”
趙顯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將官,只見他面目焌黑,身高足足有近兩米左右,一身的腱子肉,看起來魁梧異常。
項櫻面無表情,上下打量了這名將官一眼,隨即冷冷一笑:“韓烈,你什麼時候進了禁軍了?看你的這身皮袍,你還做了禁軍的千夫長?”
不同於南啓的兵制繁複,西楚的軍官等級很是簡單粗暴,從十夫長一直到萬夫長,直到萬夫長上面的“將軍”一級,纔會有比較分明的職責劃分。
而這位攔在長公主府前的將官,雖然生的魁梧高大,但是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出頭,居然已經是禁軍的千夫長,讓趙顯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西楚的千夫長,在南啓已經相當於一個實權校尉,可以被稱爲“將軍”了。
不過南啓的將軍遠沒有西楚這般值錢,在啓國只要稍稍入品的軍官,人家稱呼你的時候,多半會帶上將軍兩個字。
這名千夫長韓烈先是掃了一眼項櫻身後的趙顯,然後對着項櫻躬身抱拳,沉聲說道:“長公主,您也知道禁軍軍法極嚴格,軍令如山,希望長公主不要讓卑職難做。”
項櫻臉色微變,隨即怒道:“本宮一未觸犯國法,二未觸犯家法,你們憑什麼兵圍本宮的公主府?”
韓烈面無表情。
“陛下旨意,卑職等只負責執行,請長公主回府,靜等陛下的聖意。”
“好,你說是父皇的旨意,聖旨呢?拿來給本宮看看!”
“陛下口諭。”
“你!”
項櫻恨恨咬牙:“好,本宮離開郢都不過四個月,連你韓烈也敢給本宮甩臉色看了,進了禁軍之後,漲出息了是吧!”
韓烈仍舊面無表情,並不接項櫻的茬,而是返身退回了禁軍隊伍之中,對着手下人揮了揮手。
“來人,請長公主回府。”
“不勞韓少將軍大駕!”
項櫻被氣的臉色漲紅,氣哼哼的甩了甩寬大的公主袍服,轉身回了公主府中。
趙顯至始至終現在項櫻身後不發一言,只是笑眯眯的盯着韓烈看了看,隨即轉身跟着項櫻一起回了公主府裡。
一行人統統進府之後,禁軍千夫長韓烈對着手下人揮了揮手。
“搬幾塊石頭來,堵住公主府大門。”
“少將軍……這裡可是長公主府邸,堵住大門不太好吧?”
韓烈怒目圓睜。
“本將叫你堵,你就堵,耳朵的聾的嗎?”
“還有,以後本將再聽到有誰喚本將爲少將軍,莫怪本將不客氣!”
魁梧異常的韓烈冷哼一聲,提着自己的一杆馬槊,轉身離開了長公主府門,朝着夜色之中走去。
……
對着韓烈發了一通脾氣的項櫻,滿臉鐵青的進了自己的府門,一直到進了自己的房間,她的臉色仍舊不太好看。
趙顯給她倒了杯熱茶,然後衝着她翻了翻白眼:“怎麼,演戲上癮啊?”
項櫻出去發了一通火,是趙顯讓她出去的,因爲郢都的禁軍都已經圍住了公主府,如果項櫻跟趙顯無動於衷,未免顯得有些心虛。
出去胡鬧一番,算是做做樣子,給西楚的那位天元皇帝看一看,這樣日後跟西楚朝廷扯起皮,也能占上不少便宜。
項櫻瞪了趙顯一眼,輕哼道:“本宮真生氣了!”
“爲什麼?”
趙顯笑了笑:“因爲那個韓烈?”
“嗯。”
項櫻吐出了一口氣,端起桌子上的熱茶抿了一口,嘆道:“那傢伙今年剛滿十八歲,比起我還小上一歲,小時候在郢都胡鬧的時候,他是跟在我的身後的一個小跟班,現在居然這麼跟我說話——”
“喲,青梅竹馬啊。”
趙顯伸了個懶腰,躺在了項櫻的牀上,懶洋洋的不想說話。
“胡說八道什麼?”
項櫻嗔道:“他是我表弟,是皇姑姑的兒子。”
哦,原來是皇親國戚。
趙顯心中釋然,怪不得在如此重軍功的西楚,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可以做到禁軍千夫長的位置,原來這韓烈是項雲都的外甥。
有一個皇帝當舅舅,做多大的官都不奇怪。
“那也怪不得你表弟對你態度差,咱們家現在是得罪了你爹,在你爹跟你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瞎子也知道該怎麼選。”
趙顯打了個哈欠,拍了拍牀上的空位。
“來來來,乖老婆,咱們不氣了,趕緊上牀睡覺,明天白天多半還要被你爹喊進皇宮裡問話,咱們要養精蓄銳纔是。”
夫妻倆圓房之後,趙顯也“食髓知味”,加上他又年輕,對於房事的需求也越來越多。
項櫻對着趙顯翻了個白眼,不慌不忙的把自己頭上的首飾一一取了下來,擺在梳妝檯上,然後起身坐到趙顯身邊,柔柔的躺在趙顯身體上,頭枕着趙顯的大腿。
“我不是氣他對我態度不好。”
項櫻嘆了口氣:“我是生自己的氣,韓烈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他比我還要小上一歲,就進了禁軍,做了千夫長,而我卻只能無可奈何的受氣!”
說到這裡,項櫻轉臉看向趙顯,哼道:“以前我跟韓烈一起在講武堂學習,他無論是讀書還是練武,沒有一個比得上我,只能跟在我屁股後面當小弟。”
“憑什麼他能進禁軍當千夫長,而我只能嫁給你當媳婦兒?”
……
誰讓你是女人呢!
趙顯有些無語的看了看項櫻,這丫頭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啊,都嫁給自己了,居然還在想着這種事情。
說好的古代女子三從四德呢?
趙顯揉了揉她有些散亂的頭髮,毫不留情的潑着冷水:“傻丫頭,那個韓烈比你高兩個頭,怎麼可能打不過你,以前肯定是讓你的!”
項櫻瞥了趙顯一眼,不屑道:“你不也比我高,你怎麼打不過我?”
“我……!”
面對着項櫻輕蔑的眼神以及不屑的語氣,已經爲人夫的趙顯居然無言以對。
甚至他還覺得項櫻說的很有道理。
這讓趙顯氣的直咬牙。
“老子明天就去練葵花寶典,打不死你,也要熬死你!”
項櫻眼神一亮,興沖沖的問道:“葵花寶典是什麼功夫,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就是一門傷人先傷己的功夫,一旦煉成,威力無窮,可以隔空傷人。”
趙顯一本正經的解釋。
其實他說的也沒毛病,不管這葵花寶典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但是隻要按照它記載的來練,一刀下去,旁人不說,自己的老婆肯定就被傷的體無完膚了。
這還不是隔空傷人?
“這麼厲害?”
項櫻拉了拉趙顯的衣角,語氣中竟然有了一些撒嬌的味道。
“相公,我要學,你教教我。”
“好,相公教你。”
趙顯對着項櫻伸出了魔爪,笑得很是淫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