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大啓朝堂上下一體,趙顯想要出兵自然沒有以前那般困難,只半日工夫,禁軍出兵的聖旨就已經到了林青手上,趙顯親自趕到禁軍大營送別這位禁軍大都統。
林青一邊吩咐手下拔營,一邊跟趙顯說着話:“王爺放心,對於江寧末將知根知底,這曹欽翻不出什麼花兒來。”
趙顯目光有些憂慮。
“宗衛府那邊有消息,說齊人的明鏡寺有大批人進了咱們大啓,這些人化整爲零,宗衛府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頭緒。曹欽失了陳靜之這個後盾,自然沒有什麼好怕的,本王怕就怕這些齊人跟曹欽聯繫上,到時候江寧就不好收拾了。”
林青憨厚一笑:“成康十五年,齊人主動進犯我大啓,同年楚人犯我西陲,結果齊人被王爺打腫了臉,楚人更是被王爺您給打斷了腿,有王爺在一天,末將就不會擔心什麼齊人。”
的確,從成康十五年以來,都是齊楚兩國主動進犯啓國,而趙顯予以回擊,
趙顯翻了個白眼:“林叔你也跟他們學會拍馬屁了,這幾次與齊楚交手,哪一次不是險之又險,如果不是運氣還算不錯,估計我現在都還被項雲都關在郢都城。”
趙顯西去郢都的時候,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項雲都的蠻不講理,當時他所有的計劃都陷入癱瘓狀態,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如果不是那個名叫鍾璃的小丫頭有一手精湛的易容術,趙顯萬難離開郢都城。
“王爺,卑職絕沒有拍馬屁的意思。”
林青臉色肅然:“您跟老肅王,都是沙場上的驕子,末將早年跟隨老肅王,現在能跟隨您,是末將畢生的幸事。”
“好了。”
趙顯拍了拍林青的肩膀,環顧了四周已經整裝完畢的禁軍,輕聲道:“我跟林叔叔的感情,是沙場上相處來的,別的就不說了,我在臨安城裡,祝林叔叔馬到功成。”
“記住,無論江寧軍局勢如何,林叔叔你的安危纔是重中之重,林叔叔一人,勝過二十萬江寧軍。”
眼下,趙顯全靠林青來掌控臨安禁軍,如果不是沒有人選去江寧,趙顯絕不可能讓林青離開臨安半步,林青一人的作用,的確要遠勝過江寧軍。
林青翻身上馬,哈哈一笑:“王爺,末將在軍中廝混數十年,親臨戰陣也有數十次,別的不說,這保命的功夫天下一流,王爺儘可以放心。”
說罷,他扯了扯繮繩,焌黑色的大馬調頭朝北。
“只可惜,王爺明日喬遷納妾,雙喜臨門,末將不能親自向王爺道賀了。”
五萬禁軍,隆隆朝着江寧城開去。
趙顯望着林青遠去的背影,輕聲道:“這一次收了江寧軍,再拿了兵部,整個大啓,就盡在我手了。”
“等到明年,把整個臨安朝堂消化乾淨,便可以着手強啓了。”
身爲一個現代人,趙顯自然是要改革啓國落後的種種制度,啓國從上到下,六部跟政事堂這種後世延用制度還可以保存,但是啓國弊病已久的軍制以及科考制度,必須要進行變革,尤其是科考制度。
雖然趙顯前世是一個文科生,但是他無比清楚理科的重要性。
後世的所有發明創造,都是建立在那一個個的數字之上的,雖然趙顯這一代,可能沒辦法享受到理科帶給大啓的紅利,但是趙顯必須把理科的種子埋進大啓的土壤之中。
這顆種子,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改變大啓,但是將來卻會給子孫萬代以福利。
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要在科舉上做文章,比如說把科考閱卷分值化,再把數算列入加分的標準之一。
這個舉動,必然會引起整個啓國所有讀書人的反撲,甚至趙顯的表叔謝康,也會跟他反目成仇,但是這是趙顯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責任之一。
這一切,都要等他徹底掌控大啓之後,一件一件去做。
——
成康十六年十一月十七,天氣愈發寒冷起來,但是肅王府上下卻是一片紅彤彤到處張燈結綵,這一天,不止是肅親王納側妃,還是肅親王一家搬回祖宅的日子,整個後巷街上都擠滿了人,來圍觀這一盛世。
說是搬回祖宅,其實兩座肅王府中間只隔着一條後巷街,不過十幾步的距離而已,即便如此,整個搬家的禮儀還是十分宏大的,由新任的禮部尚書戴浦老夫子親自主持,將趙顯一家的祖祠重新遷回了新的肅王府之中。
而身爲現任肅親王的趙顯,則是手捧一件暗紅色的甲冑以及一柄長劍,恭恭敬敬的把這兩件趙長恭遺物,請回了祖祠之中供奉。
這甲冑,是他從先登村請回來的,而長劍,則是從四大綢商手裡得到的趙長恭遺物。
而肅王府的那些宗祠靈牌,則是他一早讓人從肅州府請到臨安來的,能幫着趙長恭等人迴歸肅王府舊宅,也算是沒有辜負自己這個肅王的身份。
等到一切大禮行的差不多之後,高家的花轎也到了肅王府門口。
由於是納側妃的緣故,再加上趙顯今日要請宗祠回肅王府,所以趙顯並沒有孤高府迎親,高家那邊也不敢有什麼意見,只能眼巴巴的把高雅兒送到了肅王府門口。
花轎的顏色並不是通紅,而是粉紅,意味着側室的身份要低正室一等。
禮部的戴尚書搖頭晃腦的主持大禮。
“請肅王殿下負側妃入府。”
此時的趙顯已經脫去了肅親王的禮服,換成了一身通紅的新郎禮服,站在王府門口,面帶微笑的挑開了花轎的簾子。
花轎裡面,坐了一個俏生生的身影。
趙顯乾脆利落的蹲在了花轎面前,把高雅兒背了起來,從側門進了肅王府。
本來按規矩,他是不用去背一個“側室”的,只是礙着高明玉的面子,很多規矩並沒有細細遵守,全當是再娶了一個老婆。
快到肅王府正堂的時候,趙顯在門口停下,把高雅兒輕輕放了下來,微笑道:“你自己走進去吧,不然給項櫻瞧見本王揹着你,她以後多半沒什麼好臉色給你看…”
高雅兒心裡失落,但是還是隔着蓋頭,輕聲說道:“妾身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