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他們回來的菓敏靜靜的一個人坐在樹上,輕輕的摘下片樹葉,點燃它,再透過中間被燒開的口,看向天空。
這很智障,但他樂此不疲,直到蜘蛛跳在他肩膀上的時候才組織了他燒樹葉,取而代之的是點燃了蜘蛛那顆八隻眼睛的腦袋。
火焰從最開始的頭部,蔓延到全身,蜘蛛瘋狂的用它的八隻腿拼命的撓着即將燒焦的頭,或許是太過懼怕火焰,它的頭都被撓了下來,這才慢慢的沒了動靜,不過火焰依舊燃燒。
烤蜘蛛的香味着實吸引人,這讓菓敏想起了白天烤兔子的味道,不過也是奇怪,明明蜘蛛都被燒完了,但氣味還越發的香,伴隨着他的還有背後隱隱約約的溫熱,回頭一看,原來是髮梢被不小心燒着了。
雖然很香,比烤蜘蛛還香,但菓敏還是趕忙到河邊用水衝頭髮,一次水不滅,兩次也不滅,眼看都要燒掉大半截了,菓敏這纔想起這火和其他的不一樣,隨後用手覆滅了火,這纔想起自己的身軀是不怕火的,頭髮除外。
這麼一折騰,他半邊的頭髮短了半截,和小魚被切下的半邊頭髮不同,他這最前頭還帶捲曲的,沒有一點美感。
這裡沒有剪刀,直接堅持明天到西斯村去剪了。和別的男孩子不同,他可是愛慘了自己的頭髮,整整三年多才齊腰的。
可這頭髮抗住了家裡人的反對,抗住了同學的嘲笑,卻抗不過一隻蜘蛛。
菓敏撿起一根木棒,將它插在水中,木棒是爲了點燃照明,插水中是因爲不想自己頭髮受到二次傷害。
菓敏把散落的右邊頭髮撩上去,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白皙的面容,透着一絲清高,算不上棱角分明的冷俊,讓他看上去更多是隱晦的俊俏,外邊的清秀比這表面得多,他的性格亦然如此。
碧色的瞳孔,泛着迷人的色澤,彎彎柳葉沒的眉,小巧的鼻子,絕美的脣形,銀色長髮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可這全被一隻蜘蛛毀了。
越想越氣,木棒上的火焰隨着他情緒的循序漸進而越燒越旺,撲騰這點火焰,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現在看着就來氣。
由於蟲子死了,迫於無賴,菓敏只能生氣。
看着倒映在水中的被燒焦的捲曲頭髮,他轉過身去,嘴裡暗暗的吐出兩個字。
“MD。”
菓敏輕輕一吹,遠處木棒上的火滅了,看來在這無聊的幾個小時裡,他已經摸索除了自己這魔幻小說裡戰五渣的設定。
過去他從不在意這些,他和小魚不一樣,小魚是中二突破天際,而他早早就邁入了晚年佛系生活了,這麼個佛系法兒呢,他喜歡在保溫杯裡放枸杞。
這也被嘲笑過很多次,但人類的思想從不相通,菓敏只覺得他們喧囂,他認爲活得久的纔是贏家。
菓敏坐下樹下繼續等待着,頭髮沒了,覺也不想睡了,看着黑壓壓的天空發呆,看了許久,期待的一抹螢光才劃破天際,他知道小魚回來了,但湯澤多半是沒有,小魚是不可能背湯澤的。
自打小魚知道湯澤喜歡柔弱一點的女生後,她在湯澤面前就沒做過什麼重活兒,特殊情況除外。
那一抹螢光緩緩落下,落下菓敏面前。
“找到了嗎?”問了這明知故問的問題後菓敏站了起來。
“這不TM眼瞎嗎,人影都沒見。”小魚疲憊的說了一句,然後就靠在樹上,準備休息一下。
“你那飛着能看見啥。”菓敏這活雖不解人情,但還是有理有據的,小魚想了想,好像也是,不過她現在只想睡覺。
“你繼續守着,我睡會。”話還沒說完,好像人先睡着。看着極其不公平的守夜,菓敏也沒辦法,畢竟是女孩嘛,而且自己頭髮沒了也不太想睡。
菓敏繼續守夜。
寂靜的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下,兩人的影子粘在了一起,湯澤想和儀南聊點什麼,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在他看來儀南實在是太奇怪了。
眼前這個男生,額,不對,女生是真的太奇怪了,湯澤甚至現在無法弄清楚他(她)的性別。
在上半個夜明明看着是一個棱角分明的銀髮男孩子,但現在藉着月光,看着儀南卻越發的奇怪,不僅頭髮顏色變了,人好像也變矮了許多。
看着也更像女孩子了,但是這個想法實在是太掉價了,湯澤想抑制住自己的想法,但轉念一想,他現在不管對什麼都教廷法術,和小魚見過的女巫巫術,還有對他們自己覺醒的奇怪能力,都一無所知。
所以……一個女孩子變成男孩子的模樣應該還是不算什麼吧。
湯澤提起膽子,試探了一下儀南。
“誒,你知不知道可以把女孩子變成男孩子的魔法啊?”這種透露着變態的問題在湯澤看來已經是十分委婉了的。
“額……額?”儀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十分引人犯罪的變態問題,居然會從一個看着不怎麼聰明的貓耳朵可愛少年嘴裡說出。
難道這就是腹黑嗎?其實腹黑也沒什麼的,關鍵是這一問就戳到儀南心坎裡去了,感覺自己變身魔法完全被看穿了誒。
儀南,代號弗內烏斯,是薩迪爾協會的一員。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帶湯澤他們一行異能者帶走,從而變身成男生的模樣。
但這些湯澤一樣都不知道。
儀南沉默了好一會,纔再次回答湯澤的問題,“那個……其實是有的。”這話語太過遮遮掩掩,甚至儀南連眼睛都不敢和湯澤對視。
湯澤似乎發現了什麼,但卻也不敢確定,只是盯着她看,是在等她自己說出真相。
面對湯澤的死亡凝視,儀南只好只開話題,說出一點關於自己的情報,來獲取湯澤的信任。
“那個……其實我也是一名巫使,覺醒的異能是控制玩偶,布娃娃,巫毒娃娃這類型的東西。”
儀南選擇這個來表明自己,他們現在還對除了教廷以外的勢力不瞭解,現在標出巫使的同樣身份是最容易獲得信任的,同時也不會透露太多,威脅到自己。
湯澤還是望着她,臉上一動不動的表情似乎告訴儀南,這不是他想知道的一樣。
看着繼續這樣的湯澤,儀南也沒辦法,只能憨厚的“嘿嘿”兩聲。
聽到笑聲的湯澤更加確定儀南是女孩子了,然後也露出了自然的微笑。看着湯澤自然的笑出來,儀南也放下心去,默默的在心裡認爲,“原來他喜歡接地氣的啊。”
經歷了剛剛心裡博弈的刀光劍影,儀南暗自感嘆道,自己果然還是第一次執行任務,經驗太少。
認定儀南是女孩子後,湯澤也沒有問爲什麼要裝男孩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
儀南走上前去,繼續帶路,不過湯澤繼續發出靈魂質疑。
“那個你也是巫使,那麼爲什麼還要我救……是娃娃太弱了嗎?”
這招徹底讓儀南破防了,這在她還在薩迪爾訓練的時候就早有人詬病這個問題了,現在卻被剛認識不久的小鬼一語道破,儀南停下腳步,緊握拳頭,隨時都看能轉身給湯澤一拳。
看着停下的儀南,湯澤明白了他說了不該說的話,趕忙道歉,“額……抱歉哈,我這麼說不太禮貌,但是是不是真的太弱了。”一向是三人組裡最弱的湯澤,面感覺對比自己弱的巫使,就有點剋制不住。
看着他繼續追問,並且望着儀南笑,笑得像個傻子。
湯澤一向十分在乎實力,像什麼他都要爭第一,小時候玩溜溜球,彈彈珠,和小魚跳皮筋,甚至尿尿距離都要和附近的孩子都要爭個高低。
再大一些,就和同學打架,天天打,天天受傷,雖然他一次都沒打贏過小魚,但還是要打,像他惹了什麼事都是小魚替他扛着的,同年級範圍內他倆基本打遍無敵手,被他們學校封名“雌雄雙煞”。
但遇到高年級就沒這麼豪橫了,小魚跑得比較快,所以她一般不會被打,湯澤就不一樣了,但他也倒是入了化境,今天被打了消停一天,明天又開始了。
儀南轉過來,依然握着拳,礙於任務,所以最終她還是向工資屈服了。
“不是,很強的!”儀南無賴的放下握緊的雙手,簡簡單單的掩飾自己的小缺點。
湯澤也是覺得奇怪,說自己強的,還這麼不謙虛的,除了那個女人,今天也算是有緣遇到第二個了,但湯澤始終覺得自己說自己厲害的都不是啥好東西。
他們也超不多在森林裡轉悠了兩三圈了,世界也過了幾個小時,不知道怎麼的,那指南針就是不準,湯澤都要累癱了。
“你那布娃娃能不能馱着人走啊。”氣喘吁吁的湯澤有了個生氣的想法。
“這不廢話嗎,不在了,要不然我早坐它背上了。”儀南感到後悔,就不該跟着男人說自己也是巫使的。
兩人走了許久,終於聽見了水流的聲音,望過去果不其然,是小溪,小魚他們曾在這裡的小溪。
看見了小溪,也就看見了希望,這希望讓湯澤的疲憊與體力透支暫時得到了緩解。
走出來上森林,湯澤也就在前面帶路了,看着不遠處的村莊,他相信小魚他們就在不遠處,看着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空,和村子裡公雞打更的聲音,湯澤只想好好找個地方睡一會兒。
由於實在是太困了,湯澤在小溪邊蹲下,洗了把臉,早晨的河水是冰涼的,刺骨的,但這些只是更好的讓湯澤不要站着睡着。
水中不怎麼清楚的倒影,可頭上那對貓耳朵是真的很刺眼,湯澤只覺得自己的異能根本就沒啥用,除了跑得快點,能在樹上跳來跳去,好像就真的沒什麼用了。
儀南看着湯澤,也跟了過來,蹲下他旁邊,也洗了把臉,可這一洗,臉上僅剩不多的男子氣概,棱角分明,就完全被洗掉了,連身軀都矮小了許多。
湯澤驚訝得合不攏嘴,她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了,湯澤心裡也有數,儀南是女孩子,但在他身邊這麼快速的變化,還是有點驚訝。
儀南擡起頭來,看着一臉不可思議的湯澤,也就挑明瞭爲啥這樣。
“別這副沒見過世面的表情,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安潔·葉琳卡,儀南是我用了很久的化名,爲什麼欺騙你,是爲了執行任務。”
突入起來的自報家門,讓湯澤着實是有的懵,湯澤傻乎乎的問,“那布娃娃和被教徒追殺是假的咯?”
這話又讓安潔破防了,只能尷尬的說,“額……那是真的,我布娃娃丟了。”
反應過來這女生是執行任務的,和自己被騙了,湯澤才擺出防禦的姿勢。
“放心吧,我先下是不會對你們有威脅的,我和你們應該會是一路人哦。”安潔在心裡默唸着,哪有對你們不利的人會告訴你們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