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哥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被小鬍子捏住軟肋逼得沒有辦法。小鬍子聽了他的話之後,不給對方任何思考的時間,緊跟着就問道:“什麼密碼?”
“剛纔我就說過了,有的事兒,還是不知道爲好,如果你知道了,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不要拖延時間,你自己的處境,你心裡清楚。”小鬍子擡頭看了球哥一眼:“你是否說謊,我能看的出來。”
“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球哥指了指不遠處散落在雪堆裡的那些分包運來的裝備,道:“那幾個小箱子,是一整套拆開之後的設備,設備是由微機控制的,卡片上的數字,是啓動設備的密碼,沒有正確的密碼,設備就沒有用。”
“寶珠老喇嘛死去之前,說的話到底還有什麼?你們爲什麼要把屍體運到大雪山來?”
“我得承認,你的眼睛很毒,瞞不過你。”球哥突然就鎮定下來,把那些負面情緒一下子掃清了,他盤腿在原地一坐,說:“寶珠老喇嘛死去之前說的話,確實有隱瞞你的一部分。”
球哥所隱瞞小鬍子的,是老喇嘛臨死時說的很少一部分話,但這很少一部分話,卻是最爲重要的。這些話也在當時的錄音裡,被人翻譯整理了出來。寶珠老喇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眼睛看到了什麼,就說出了什麼,如果不是球哥惡意作假的話,這些話應該很可信。
寶珠老喇嘛說的這句話是這樣的:這一片強大的壁壘,是坐在六角形東西上的人,用自己的鮮血澆鑄出來的,無人能夠突破。
“這次不瞞你,這就是原話。”
小鬍子在想,這句話帶給隊伍的啓迪是什麼?這片奇怪的區域肯定不是剛剛產生的,寶珠老喇嘛看到的,自然也不是實景,這很可能是一種臆想,也很可能是由實物而產生的幻象。
一些幻象,有多大的可信度?小鬍子說不清楚,但是這句話中又提到了鮮血。在冰城附近,古老宗教的發祥地,鮮血這個詞顯得尤爲敏感。
“從這句話裡,你們得到了什麼啓發?”小鬍子又問道,他感覺,球哥這些人把神明的遺體運回大雪山,很可能是和寶珠老喇嘛留下的這句話有關係。
“你的思維很慎密,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得到線索,受過專業的訓練?”
“不要用這種方式試圖讓我放鬆警惕,除了說實話,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球哥訕訕的笑了笑,點頭承認,隊伍確實很看重這句臆想般的話,可以說,後面的行動完全就是以這句話爲主線而開展的。但是對於如果理解這句話,球哥知道的不多,他不是具體的專家。
“這片區域,很可能存在一個奇怪的力場,這種力場是我們完全沒有接觸並且無法理解和解釋的,它和現在的一些物理學定律相互衝突,事情發生之後,有人想辦法就此徵詢過某個物理學權威的意見,對方就說了一句話,說這是胡扯八道。”球哥朝雪山的深處指了指:“不過,當時直接接觸這些的人沒有放棄,鍥而不捨的研究着。”
這個奇怪的力場被稱爲壁壘,一點都沒錯,它幾乎沒有破綻,不可突破。但是球哥背後那個能力極其巨大的老闆動用了難以想象的資源,在搞這件事。
“你能明白嗎?現在的一些現象,我們覺得奇怪,而且覺得無法解釋,這並不代表現象本身不合理,只能說我們太落後了。就好比你拿着人民幣回古代買東西,人家會抽你耳刮子。”
具體的研發過程,球哥也不知道,這不是他的專長。但是在老闆動用巨大資源攻堅之後,這個奇怪的地方竟然真的被搞出了部分結果。
“你一直在問,爲什麼要把那具屍體帶到大雪山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怎麼說呢。”球哥想了想,道:“簡單點說吧,它是一把鑰匙。”
“鑰匙?”
“鑰匙,用來打開一把鎖,很奇怪的鎖,你絕對沒有聽說過。”
“你完全可以直白點說。”
“這把鎖就是那個奇怪區域的鎖,打開它,我們就可以進去,可以親眼看到裡面隱藏的東西。”球哥眨巴了幾下眼睛,道:“但是你不要指望我說出什麼理論性的東西,因爲這個我也不懂,我只是照搬別人的原話,那片區域完全是密閉的,誰都進不去,只有鎖,是個缺口,那種鎖沒有固定的名稱,不過根據它的特性,可以稱呼它爲基因鎖。”
這種鎖確實聞所未聞,打開這把鎖的方式如果能成爲一個單獨的研究課題的話,那麼基因就是這個課題的基礎理論和依託。老闆所找到的研究人員完全是順着這條線在研究的,他們無法解釋這種鎖形成的原理,而且研究的時間可能會很長,但是老闆很急,不斷的催促,最後,研究人員就被迫拿出了一套還不成熟的方案。
這個老闆所掌握的並非一條線,同時還有其它幾條線在運轉,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和根據,那具用來種樹的神明的遺體,就成爲了這套解決方案的中心。
由此可見,這個老闆知道的事情,遠比小鬍子想象的要多的多。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都是實話。”球哥道:“因爲這套方案是不成熟的,所以成功的機率可能是零,我們這幾個人,只是探路的先遣隊。”
“你知道這些設備是怎麼操作的,對不對。”小鬍子晃了晃手裡的卡片:“只要有密碼在,你就能啓動它。”
“是這樣。”球哥遲疑的看看小鬍子:“你要幹什麼?”
“帶我去看看,我不干涉你的行動,如果那片區域裡沒有我要找的東西,所有的收穫都歸你,讓你可以回去交差。”
“你在開玩笑嗎?”球哥苦笑了一下:“你要找的,難道不是那個六角形的東西?”
“不是,我不需要它。”
小鬍子的話讓球哥有些精神振奮的樣子,不管怎麼說,這至少能說明雙方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他們需要的,不是同一件東西。
“我已經說了很多了,你也應該說一些事情了吧?”
“這個等回頭再說。”小鬍子現在所想的,是怎麼樣安全的到達雪山的深處,球哥這幫人明顯都不是庸手,一旦放他們脫困,後果就很難預料,他得想一個比較周全的辦法。
接下來,小鬍子做了相應的安排,他把球哥手下那些人全集中到一塊兒,綁在一起,只挑出那個跟球哥回山口的夥計,然後,小鬍子親自看管這些人,他讓晉普阿旺貢覺帶着這個夥計,把那些散亂的裝備一點點的運過眼前這座山。三個人肯定拖不動箱子,所以只能像螞蟻一樣分步驟搬運。
“我真是服了你了。”球哥又被綁的和糉子一樣,無奈的看着讓晉普阿旺和貢覺同時監視的夥計幹活。
他們一直幹到天黑還沒有幹完,入夜之後,搬運就停止了,三個人輪流守夜,熬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正常的搬運照常進行,又幹到了當天中午,所有的東西才被運過了這座小山。小鬍子又做了分工,貢覺比較細緻而且謹慎,留下來看管俘虜,小鬍子晉普阿旺則帶着球哥和另一個夥計,他們要進入雪山的深處,接近那個奇怪的區域。
這一路走的很不容易,不僅東西沉重,而且還要時刻提放球哥。球哥和那個夥計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很老實,在中途的時候,小鬍子察覺到球哥的舉動有點異常,這絲異常不顯眼,小鬍子察覺之後不動聲色,一直到球哥的舉動升級時,他才突然喝令停止,用槍頂住了球哥的後腦。
球哥露出一個很無辜而且很茫然的的表情,小鬍子讓晉普阿旺看住兩個人,然後蹲下身,在球哥的雙腳上下不住的打量。
球哥站着沒動,但是一滴冷汗順着帽子的邊緣就流了下來。
小鬍子不由分說,直接就扒下了球哥腳上的登山靴,入手之後,小鬍子就覺得右腳的靴子很沉。
最後,小鬍子發現,這是一隻被改裝過的登山靴,鞋底那一層裡面有精巧的觸發裝置,如果機會合適,球哥可以一下子激發鞋子裡藏着的四顆子彈。
“下一次,你可能就要光着腳走雪路了。”小鬍子取出了四顆子彈,把靴子還給了球哥。
“你到底是什麼人?”球哥的一張胖臉頓時有點掛不住。
“老實走,對你沒有壞處。”
球哥他們帶來的路線圖是經過幾次勘測的,最快也最平穩的一條路,但四個人帶着這麼多東西,行動的速度比蝸牛快點也有限,小鬍子擔心單獨留在外面的貢覺,所以埋着頭走。如果輕裝的話,這條路大概兩天就可以走到,但小鬍子他們足足用了多出一倍的時間,才接近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