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除了肚子裡的孩子,別的地方你隨便打。楊木心頭一震,眉頭習慣性的鎖起。她沉靜地、毫不畏懼的俏臉,眼底閃着堅定,小嘴抿成了一條細線,?溼密的頭髮稍正往她消瘦的肩頭,滴滴地落着水珠……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剛從廚房走出來的陳媽看到這一幕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這少奶奶,居然還找打?!
葉雨新覺得肩頭傳來了涼意,眉頭也是輕輕一皺,把木棒塞到了楊木的懷裡。將大毛巾披在了兩個肩頭上,繼續直直地盯着她的丈夫,等着棒子掄下來,兩隻小手輕輕地護住了剛剛隆起的腹部!
楊木的眉頭越鎖越緊,握棒子的手勁也越來越大,全身輕輕顫抖着。可陳媽真不能見懷有身孕的少奶奶捱打,這兩個月相處下來,心裡已經十分喜歡這個宛然、甜美、善良的孩子了。暗自提起一口氣,吐出時仍然是底氣不足:
“先生……您讓我燉的雞,我燉好了,現在端出來嗎?!”楊木手裡的棒子猛得撇了下去,葉雨新驚呼一聲卻是怎麼也攔不住了。棒子就那樣狠狠地掄在了陳媽的身上,陳媽悶哼一聲,便無聲地站在一旁,心想替少奶奶挨一棒子也算是值了!
“你混蛋——”她罵得很大聲,很狠,居然沒有口吃!楊木一驚,不是因爲她罵他,而是因爲她罵得太順!葉雨新卻沒有發現自己無意間說話順當了,趕緊跑下樓梯,去查看陳媽的情況……
看着陳媽的手背上青紅一大片,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而站在樓梯上的楊木只是冷冷地看着葉雨新的慌張與心疼的模樣,然後聽到她顫抖地詢問陳媽:
“疼、嗎……”這個問話,使楊木憋在嗓子處的氣息吐出。原來,她只是在罵人的時候順口!或是心底最氣憤的時候,就會激發她的語言潛力?
“少奶奶,我沒事的,我去給你端雞湯!”陳媽的眼圈也紅了起來,以往被先生打沒有人敢關心她,即使與她同進同出的下人們,都不曾詢問過!而此時,這個孩子是真心真意心疼她!
葉雨新趕緊將陳媽拉到待客大沙發前坐下:“等,我!”又匆匆地往樓上跑着,楊木站在樓梯當中擋了她的去路。她瞪了他一眼,又推了他一把,給自己推出了一條縫隙趕緊回了自己的臥室,拿出了陸醫生留給她的跌打藥膏又折了下來。
一邊爲陳媽擦着傷處,一邊哭着……楊木的心被她哭得有一瞬窒息,也十分煩躁。她自己捱打都不掉一顆眼淚,別人捱打她卻哭成了淚人?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傻、更笨的女人嗎?
“少奶奶,這些小傷沒事的,你別哭了!以前比這更重……”陳媽趕緊住了嘴,再說下去,一定又得挨棒子了。
而葉雨新卻是聽出了倪端,猛得轉頭怒瞪美目,衝楊木又是大聲一吼:“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