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方把辣椒煎好,才讓蘇宛端着舂鉢去外面桌子上舂去了。
沒多久,老奶奶就回來了。
“奶奶,您回來了啊!”幾個年輕人趕緊打招呼。
見到自家屋門口坐着的幾個年輕人,老大娘一愣:“老頭子,這是怎麼回事?”
自家老頭子耳朵不好,老大娘的聲音倒是格外的洪亮,看起來身體也不錯,難怪還能下地去幹農活。
“一羣娃子啊!”老大爺坐在小板凳上,用一塊木板切着菸絲,“是來看我們那邊的希望小學的!他們找不到路,我就留他們住一晚,明早讓伢子帶他們去!”
“哎呀,是這樣啊!那老頭子你怎麼不早點來叫我!”老大娘的聲音多了幾分嗔怪,“我這就去摘菜、洗臘肉去!”
“奶奶,不用了!”莫輕輕趕緊拉住了老大娘,“我們的朋友在做飯了!估計馬上就好了!”
“是你姐姐嗎?”
蘇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老大娘怔了怔,剛想要再問,慕時方就用筷子夾着兩條茄子出來了。
“蘇宛,把茄子和辣椒一起舂……奶奶您回來了?”慕時方把茄子小心的放進了舂鉢裡,又叮囑道,“小心燙到手啊……奶奶,您坐着休息一會,菜馬上就好了!”
老大娘的目光裡多了幾分驚奇,又扯過一邊的長條板凳坐下:“妹伢子,你這哥哥還會做菜啊?”
莫輕輕的嘴角抽了抽:“奶奶,他不是我哥哥。”
“不是?”老大娘怔了怔,才又恍然大悟,“是……叔叔?”
本來指望老大娘說點諸如“你男朋友”、“你老公”這樣的話的莫輕輕徹底抽搐了。
老大娘又看向了蘇宛:“妹伢子,你命好啊,嫁個老公會做菜呢!”
本來就笑得花枝亂顫的蘇宛笑得更歡了:“哎喲……不行了……莫輕輕,趕緊的,叫兩聲嬸嬸來聽聽!”
莫輕輕抓狂了。
老大娘有些疑惑了,她抓了抓自己花白的頭髮:“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老奶奶,你什麼都沒說錯。”程雲楠還在埋頭剝蒜,“蘇宛的確是慕時方的女朋友。”
“可是慕時方哪裡是我的叔叔了!”莫輕輕恨得咬牙切齒,“程雲楠!你剝那麼多大蒜幹什麼!準備薰死吸血鬼啊!”
老大娘看着程雲楠面前的一大碗白胖胖的蒜瓣,趕緊開口:“沒關係沒關係,以後總會用到的!”
“發芽了怎麼辦?”莫輕輕又賞給了程雲楠一個白眼。
“發芽了就種唄!”程雲楠撇撇嘴,“你小學的時候沒種過大蒜嗎?”
“你……”
“老婆子!”老大爺沒有聽到程雲楠和莫輕輕的爭吵,只是笑呵呵的看着老大娘,“這四個年輕人是跟小王一起去考察那邊希望小學的!這紅頭髮的小夥子跟那個小丫頭是男女朋友,那邊舂辣椒的妹伢子跟做菜的俊伢子是夫妻。”
莫輕輕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
“小倆口估計是吵架了吧!”老大爺還是自得其樂的抽着煙。
程雲楠端着碗就進了廚房,一邊走一邊還嘀咕:“你以爲誰多願意被認爲是跟你是情侶嗎?”
莫輕輕氣得吹鬍子瞪眼,礙於在老大爺和老大娘面前,也就只有吹鬍子瞪眼。
慕時方的速度很快,不一會,飯菜就做好了。
“妹伢子真是有福氣啊!”老大娘才吃一口,立刻就滿口陳贊,“俊伢子的手藝不錯啊!我這老婆都趕不上啊!”
“奶奶您過獎了。”慕時方微微一笑,給蘇宛夾了一塊紫魚香茄子。
“咋沒有把臘肉洗了弄點呢!”老大娘看着一桌子的素菜,“你們大老遠的來了,盡吃這些……”
“沒事的啦!奶奶您不是也說了慕時方的手藝好了嘛!只要好吃,不管材料是什麼。”蘇宛笑眯眯的,“對吧!”
慕時方也柔柔的一笑:“是啊,在城裡大魚大肉的吃多了,現在吃着純天然的蔬菜,不是也挺好的嗎?”
“總覺得有些怠慢了你們……”
“奶奶,應該是我們叨擾了你們纔是啊!”蘇宛咬着筷子,“我們啥都不帶,就混吃混喝……就像小鬼子進村……”
老大爺和老大娘都被逗樂了。
吃過飯,莫輕輕自告奮勇的承擔了洗碗的工作,程雲楠被派着跟着老孃娘去給苞谷地裡鋤草,王叔照舊扯着老大爺談天說地,慕時方卻扯着蘇宛去砍柴。
“我見奶奶家裡的柴禾也燒得差不多了,特別是引火的苞谷梗。”慕時方手裡拎着柴刀,“我們去砍一些木柴回去曬着,再砍一些枯柴枝椏回去做引火的……我在前面砍,你就在後面撿就是了。”
蘇宛揹着一個大揹簍,一臉的興奮:“得令!”
慕時方伸手揉亂了她的頭髮,牽着她的手就往山上走去。
慕時方畢竟是武林高手,一把柴刀在他手上耍得跟寶劍一樣。他時不時的提氣飛起,在一棵一棵的大樹上,劈下那些纏繞在樹上已經枯死的粗藤,或者枯樹的枝椏。
蘇宛一邊看的眼花繚亂,一邊忙不迭的撿起地上的枯枝插進身後的揹簍裡。
沒一會,蘇宛背後的揹簍就滿了。
“重嗎?”慕時方停了下來,輕輕的抹去了蘇宛臉上的污漬。
蘇宛立刻就做了一個大力水手的姿勢:“姐有的是力氣!”
慕時方忍俊不禁:“那好,等我砍了一棵樹就先回去……待會還要再來哦!”
“不怕!”
慕時方颳了刮她的鼻子,選中了一棵長得歪歪扭扭的雜樹,柴刀輕巧卻凌厲的一揮,那棵樹就悄無聲息的被砍斷,又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好帥啊!”蘇宛星星眼,“你是我第一個見到拿着柴刀比拿着寶劍都帥的人!”
慕時方忍不住又笑了:“真是笨蛋,你見過拿着寶劍的人嗎?”
“電視裡!”
雖然蘇宛自己說的她有力氣,可是等回到老大娘家裡的時候,她還是累的氣喘吁吁的。
把那棵樹丟在了院子裡,慕時方又接過了蘇宛背上的揹簍:“要不待會你就別去了吧!”
已經洗好碗的莫輕輕立刻就跳了出來:“我去!”
正在揉着自己肩膀的蘇宛立刻就翻了個白眼:“你做夢呢!纔不要你去!”
“憑什麼!”莫輕輕背起了一邊稍微小一點的揹簍,“我就要去。”
蘇宛和慕時方對視了一眼。
慕時方嘆了口氣:“好吧,那你也去吧!”
莫輕輕立刻歡呼起來。
蘇宛撇撇嘴——莫輕輕一去,她就看不到慕時方的英姿了。
背起騰空了的大揹簍,蘇宛伸手就挽住了慕時方的胳膊:“走了!纔不管那顆癩皮糖呢!”
“你纔是癩皮糖!你是癩皮狗!”莫輕輕重重的哼了一聲,走在了慕時方的另一側。
因爲有了莫輕輕,所以第二次上山的時候慕時方就本份多了,就揮刀砍着那些低矮的枯樹的枝椏。
“蘇宛,莫小姐,你們誰裝松針,誰裝柴?”慕時方指着腳下厚厚的松針,“老爺爺家裡的松針也沒有多少了。”
“我裝松針好了。”蘇宛想了想,“我的揹簍比較大,能裝得比較多。”
慕時方點了點頭:“那好,蘇宛你就一路摟地上的松針,莫小姐你就撿我砍下來的柴……蘇宛,有些堆得厚厚的松針下可能會藏有驚喜哦!”
“驚喜?”蘇宛一怔,隨即歡呼起來,“是蘑菇嗎?”
慕時方含笑點點頭。
“太好了!今晚有蘑菇吃了!”
莫輕輕撇撇嘴:“撿得到再說吧!而且你那麼笨……說不定撿到的也是毒蘑菇!”
“誰笨了!你才笨呢!”蘇宛翻了個白眼。
“好了,行動吧!”
三人來來回回的好幾趟,總算是撿夠了夠吃一頓的蘑菇了。
院子裡堆了幾棵樹,一地的散柴,廚房的地上也是一大堆的松針了。
蘇宛感覺自己的兩個肩膀火辣辣的疼,不過心裡倒是挺有成就感的。
舀了水,蘇宛蹲在屋檐下就開始洗蘑菇;慕時方拿了斧子,開始處理那幾棵樹。
而莫輕輕則在歸攏地上的散柴。
老大爺臉上掛着嗔怪:“你們這些伢子啊!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活啊!就是吃頓飯,非要去砍些柴回來!俊伢子,你還挺有力氣的啊!”
慕時方微微一笑:“老爺爺,我的力氣本來就比較大……等砍了柴,待會我再給您挑水去!”
“中午那妹伢子還說你們是鬼子進村,我看你們倒是挺像那個時候的小戰士們呢!”老大爺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似乎在回想過去。
“哎喲,老爺爺,我們也就是圖個新鮮……哎喲!”莫輕輕笑嘻嘻的回答老大爺的話,卻沒有注意到手下的木柴,一不注意,手背上被劃了一道口子。
“怎麼了?”慕時方擡起頭。
“沒事,就是手上被劃了一個口子。”莫輕輕擡起手,*着傷口,“沒關係,也沒多深。”
“車裡有急救箱,裡面有雙氧水和酒精。”慕時方走過去拉下了莫輕輕的手,看到她手背上的傷口,眉頭微微皺了皺,“你這傷口還是包紮一下比較好。”
“沒事啦!反正傷口也不深!”被慕時方拉着手,莫輕輕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蘇宛的臉黑了黑。
莫輕輕這樣也顯得太懂事了一點吧!她當初學點穴的時候只是把自己肋下戳青了就又哭又鬧的找慕時方麻煩了……想到這裡,蘇宛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慕時方沒有理會她,只是擡頭看向了王叔:“王叔,你帶莫小姐去車那裡包紮一下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