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每個人都擁有的,哪怕是變異了之後,內心依舊還是肉長的。
變異人表面看上去雖然鐵石心腸,但這只不過是常年戰鬥造成的假象而已。
估計,無情的,恐怕也就只有凌澤一人吧。
堂堂一個門主,一個基地的執掌人。
如今跟在身邊的手下只剩下了凌一到凌五五人。
其他人呢?
那些有點能力的人,都被他當成了鋪路石,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最冤枉的恐怕就是鍾叔了吧,臨死之前才發現這點。原本他可以在島國頤養天年,可最終,還是沒能落得一個好下場。
一路走過來,誰知道在最後一步,竟然還是失敗了,從白手起家到現在擁有過三千個億的身價,其實凌澤已經算是成功的了。
可這和他所想要的成功卻還差一點。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指的,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他無法利用任氏的影響力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收穫。
其實在上市公司裡的人都是知道的,如果對方想要削弱你手中的股權,只需要能夠堂而皇之的把三千個億一點點的消化掉就好了。
所以,現在只有將任氏有關的接班人全部砍殺掉,那偌大的公司肯定會轉交到第二大的股東,就算對方和李運昌之前有過什麼協議,但如果李運昌也死了呢?
沒錯,就必須要這麼做。
只有將任氏滅門,自己就還沒有輸。
就算要回到島國,那也必須是以一個勝利者的身份,而不是一個失敗者。
不然,將來自己的孩子就無法更好的在島國政治區立足。
“任家現在,什麼情況?”
“裡面挺熱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佈置今晚的宴會。”
距離宴會的時間還有八個小時。
凌澤已經在派人監視着任家的一舉一動了。
是啊,他們是勝利者,所以他們可以熱熱鬧鬧的慶祝。他們的是成功的,所以他們現在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只需要開心的過好每一天就行了。
但是自己呢?
自己現在很不開心。
千辛萬苦所弄來的三千多個億,到頭來,自己一分錢都不能動,這原本可是超過了半個任氏的資金。白白讓任氏掌控着。
先不說那些股份會不會被削弱,減少。哪怕就是每年給你十幾二十億,甚至是幾十億的分紅,可那又能怎麼樣?
幾十個億,連在海外買座訓練營的小島都不夠。
而且培養殺手弄出的訓練營,其中所要的花費要多少?每年的投入,那又要多少?請來的訓練教官,訓練用的槍支,彈藥,裝備,設施,又要多少?
當初紅蝴蝶除了了有東吾撐着之外,還有一個地下黑拳的打鬥賭場。而且每年都會選出大批優秀的高手出來充當殺手。這不只減少多少所需要花費的成本。
島國,是不可能再給自己這麼多錢了。
反正,短期之內是不可能的了。
十年八年之後可能會有所復甦,可是,人在變異之後,壽命會大大的縮小,十年之後,自己還能活多久?凌澤不願意去想。反正,如果現在不把握最後的機會,那恐怕就會遺憾一生。
人的一生肯定要有所追求。
要不然,就等於是白活了一輩子。
凌澤追求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而小凡追求的……卻僅僅只是一個沈醉墨。
烈日之下,任家莊園內的樹蔭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沈醉墨站在樹蔭之下,看着那些被切割下來的樹枝,慢慢蹲下,靜靜的看着,似乎在發呆,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她安靜的時候,更像是一個仙子。
眼眸中似乎透露着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你在看什麼?”
“它們……”
“嗯?”
低頭一看。
小凡意外的發現。
那些因爲要更改之前電子防禦系統所要切割下的樹枝上,竟然有一個鳥窩。
鳥窩不大,但是四隻還沒長毛,嗷嗷待哺的小鳥似乎是感覺到了身邊的異常,張開着大嘴,不停的叫喊着。
小凡微微一笑,剛纔還說醉墨的眼神之中爲什麼多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原來是在憐憫這四個小傢伙。
也是,原本它們應該安安穩穩的在樹上等着母親回來哺育它們,可是卻因爲自己的計劃,偏偏要受到這樣的無妄之災。
“這麼小的小鳥,我們能養得活嗎?”
“反正,我小時候掏鳥窩抓的小鳥,一隻都沒養活過。”
“那太可惜了。”
沈醉墨的眼神之中又一次閃過了一絲的可憐。
“醉墨,你現在越來越像個女孩子了。”
“嗯?爲什麼啊?”
“你以前對人命都是非常的冷漠的,可現在竟然會可憐這幾隻小鳥,這可能真的跟你恢復了記憶有關係。”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沈醉墨站起身,眨巴着眼睛看着小凡。
“我的意思是說,你對小鳥有同情心,這更像一個普通女子了。”
“同情心?我……我只是覺得,這些小鳥,養大了之後,肯定很好吃啊。”
“啊?啊?”
沈醉墨這一句話,讓小凡當成懵B。
得了,剛纔完全是誤會了。
沈醉墨的眼神之中確實是多了點什麼,不過,那是對一種美食的慾望罷了。
然而,接下來醉墨的舉動又讓小凡驚訝了。
小心的將鳥窩拿起來,擡頭,看了一眼上面的樹梢。
慢慢的爬了上去然後將鳥窩掛在了一個樹杈上。
“你這又是做什麼?”
“它們的媽媽會找到它們嗎?”
“不知道,我對生物學完全沒有研究。機率,可能會很小吧。我只能這麼說。”
“當一個母親一下子失去了四個孩子,那心情肯定不好吧。”
“………”看着醉墨,小凡輕輕的抓住了她的小手,就這麼靜靜的看着。
原來,隨着歲月的流逝,醉墨的身上也出現了女子所特有的母性天賦。剛纔眼神之中所透漏的,並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而是母性。
“小凡,我們生個小孩吧。”
“我們?”
“嗯。”
“不……”
“爲什麼?”
“一個不夠,我要生……嗯……四個吧。就像那小鳥媽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