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的目光與蘇大周對視。
感受到蘇大周情緒的激動,羅峰正色點頭,“真的,明天下午,我們一起搬過去。”
“搬家?逃離排污河?”蘇大周喃喃開口,“而且,新住的地方,還是靠近飄香樓?”對於蘇大周而言,飄香樓區域附近,那是最好的地段了。
再接近雪夜城心,那是強大的修行者聚集的地方。
蘇大周突然間感覺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如同做夢一般。
那神秘的水魚酒館,飄香樓的美食,再到現在,突然間看到了逃離排污河的曙光。
蘇大周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肥肉。
很痛。
不是在做夢。
蘇大周真想抱住羅峰狠狠地親幾口。
“星辰,你這半年來在雪女峰,究竟撿了多少晶石?”蘇大周激動無,他都有種想進入雪女峰去撿晶石的衝動了,不過,想想自己一身肥肉,蘇大周瞬間作罷。
更何況,每日進入雪女峰的人數不勝數,蘇大周可從來沒有聽過,裡面的晶石那麼容易撿。
一定是自己這個兄弟走了狗屎運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蘇大周激動無,“星辰,我們一家……真的可以搬過去嗎?”
羅峰微笑,“你是我在雪夜城唯一的兄弟,你說呢?”
“我馬回去告訴爹孃。”蘇大周這輩子從來沒有跑過那麼快,他有種踩着風奔跑的感覺。
羅峰笑笑,回頭看了一眼,焦急道,“小雨,你怎麼哭了。”
江星雨一抹眼的淚水,展開笑靨,“哥,小雨是開心。”
江星雨投入了羅峰的懷裡。
羅峰輕輕地一嘆。
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小女孩,受生活所迫,遭遇的痛苦實在太多。
她承受了很多這個年齡不該所承受的東西。
羅峰現在成了她的哥哥,唯一能做的,是讓她以後的生活,過得好起來。
江星雨在羅峰的懷裡睡着了。
今夜的雪特別大,彷彿要將排污河都冰封掉。
簡陋的屋子內。
蘇大週一臉興奮地站着,他的正對面,正是他的父母,父親蘇問生。
蘇大周已經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父母,他期待着父母和他一樣興奮的神情,可是,等了一會,父母的神情並沒有任何變化。
“你們……都沒有聽清我的話嗎?”蘇大周忍不住詢問,“我們明天可以離開這裡,搬到新家去了。”
蘇問生夫婦相視了一眼。“大周,坐下來歇會吧。”蘇母輕輕地一嘆,“爹孃沒有本事,沒有帶你逃離排污河,所以,你更要腳踏實地,努力幹活,爭取有一天,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我們可不想,世
世代代,都被貼最底層的標籤。”
蘇大周眼眸不由得睜大,“爹,娘,你們不信我說的話嗎?”
“你說你的那個朋友江星辰,失蹤半年,今天剛回來,去飄香樓附近買了房子。”蘇問生搖搖頭,“傻孩子,我們不傻啊。”
“小雨是個苦命孩子,以前還有個哥哥可以相依爲命,可這半年來,娘看着都感覺心痛。”蘇母長嘆,“江星辰回來了正好,以後你們一起幹活,別老是幻想了。”
蘇大周頓時哭笑不得,“爹孃,星辰不會騙我的,他說了,明天下午搬家。”
夫婦倆對視了一眼。
以前怎麼沒感覺到自己孩子那麼傻呢。
突然間從排污河最底層的位置,一躍到飄香樓附近買房,憑一個進入雪女峰失蹤半年的少年,在蘇問生夫婦看來,這簡直是荒誕。
“這種不切實際的話,以後不許再說。”蘇問生板着臉,“爹已經和龔老先生說好了,明天一早,你和那江星辰一定要準時去報道,記住,不要再異想天開。”
“江家兄妹也是苦命兒,你也勸勸星辰,安心幹活,以後,我們一定有機會離開排污河的。”蘇母語重心長地說道。
蘇大周嘴巴張大了一下,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畢竟,他也沒有親眼看到羅峰所說的房子。
半晌。
蘇大周只能是點點頭,轉身回房。
“星辰不會騙我的。”蘇大周暗暗自語,這一夜,是蘇大周這輩子以來過的最漫長的一夜。
接近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突然間感覺身子一涼,被子被掀開,蘇大周猛地跳起來,“搬家了。”
“臭小子,是去幹活了!”蘇問生狠狠瞪了蘇大週一眼,這孩子,連做夢都想着搬家。
天才剛亮。
羅峰自然沒有忘記跟蘇大周約好的時間,當蘇大周磨磨蹭蹭地走出家門的時候,羅峰早在等候。
“星辰。”蘇大周提了提神。
羅峰走過去,朝着蘇問生道,“蘇伯早。”
蘇問生面容嚴肅,看了一眼羅峰,“回來好,年輕人最重要的,還是勤勤懇懇幹活。”
羅峰一怔,隨即點頭,“蘇伯說的是。”
“走吧。”蘇問生率先邁步走了。
羅峰和蘇大周走在後面。
“我爹孃根本不信你買了房子。”蘇大周壓低着聲音。
羅峰恍然,想到剛剛蘇問生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也立即明白。
“等事實擺在眼前,他們自然信了。”羅峰微笑,他可以理解蘇問生夫婦的心態,換作是他,也不會輕易相信。
沿着排污河一路往走,蘇家三代都是在一家打鐵鋪幹活,東家是一位老先生,姓龔。
羅峰第一眼看到打鐵鋪的名字,頓感有趣,“第二打鐵鋪?這個名字誰起的。”“噓,別亂說話。”蘇大周走進打鐵鋪後,神色拘謹了不少,壓低着聲音,“聽我爹說,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這個打鐵鋪叫這個名字了。我們只是後勤打雜的,幹好自己
的活行了。”
羅峰點點頭。
從進門之後,蘇問生去的地方與他們不同,相之下,在這間第二打鐵鋪內,蘇問生這樣老資歷的人,他們的身份高多了。
打鐵鋪所處的位置地段,非常靠近排污河區域,不過,這家打鐵鋪的規模,卻遠羅峰想象的大。
羅峰幾人是從側門走進,一路往裡面走,足足走了十分鐘,纔到他們幹活的地方。正如蘇大周所說,他們是打雜的,要做的都是一些瑣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