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過來一個人,蔡東離認的是馬奎,綽號馬大炮,西城區的一個混混。也是一個打架不要命的嘴,是西城區一霸,橫行鄉里,民怨不小。
馬奎,是一個彪形大漢,赤膊露乳,大搖大擺地過來。
一隻腳踏在桌子上,大聲叫道:“肖揚,還不過來待候爺!”
肖揚的聲音傳來:“哪一個不開眼的,敢在我的地頭撒野!”
一挑簾兒,肖揚出來,笑得憨態可掬,突然臉色一沉,怒吼:“馬大炮!你他媽的找死,別在我的地頭。你的血太臭,我怕污了我的飯館,影響客人,滾!”
馬大炮打了一個酒嗝,大聲說:“肖揚,我就喜歡你的模樣兒,來,讓哥親一口!”
肖揚笑一笑,伸過臉去說:“可以!”
仗着酒勁,馬大炮靠了過來,伸手去摸肖揚的臉。
莫休看到,怒形於色,心道:“我必須教訓你纔是。大馬猴他們完蛋了,也該你馬大炮了。黑貓這幾年和廢掉沒有什麼區別,即便是作惡,也是影響不大。反倒是馬大炮越來越囂張了。”
心裡想,手下就有了動作,一縷指風彈出,襲擊了馬大炮的手腕子。馬大炮覺得手腕子不靈活,停在了空中。
說時遲那時快,肖揚快步移動,一個閃身,不知道什麼時間,手裡多出一把刀,陽光下一道弧光閃過。
馬大炮習慣地用左手一擋,血光在陽光下撒開。
一聲慘叫響起,馬大炮的左手掌的五個手指,齊刷刷地斷下倆個,血流噴出。
情況突變,客人們目瞪口呆,沒有想到,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下手這麼狠。
有的人起桌,轉身離去,那是怕濺上血。
有的想看熱鬧,坐着不動,不住地點評:“嘖嘖,不愧是幸福街的大姐大,刀玩的漂亮”。
蔡東離喝了一口啤酒,眨巴眨巴嘴,晃晃腦袋,用佩服的口氣說:“比我狠,比起我的這個乾妹子,我覺得,我蔡東離都是一個溫柔的人!”
吳楠嚇得臉色兒都變啦,說話已經說不成個兒,也不知道她嘀咕的什麼。
馬大炮倒是不覺得疼,他的神經不是一般的大條,依舊跳起來叫囂。
肖揚不理他,轉身進了飯店,待到出來,手裡多了一個瓷瓶兒,幾卷紗布。
馬大炮的大腦反應過來,疼的渾身哆嗦,見到肖揚,像是見了鬼,一聲大叫,竟然昏死過去。
肖揚過去先是給馬大炮清理傷口,然後打開瓶子,把藥倒在斷指接口處仔細包紮。而後的情形更是讓人側目,肖揚一腳揣在馬大炮的小腿上。
她大聲喊道:“馬大炮你他媽的還裝死,還想訛我是不?滾起來!”
蔡東離夾起一塊肉,含在嘴裡,狠狠地嚼。
馬大炮醒來,見肖揚拿了刀,架在他脖子上。嚇得他一哆嗦,褲襠裡便溼漉漉的,人家馬大炮隨地來了一個小便。
肖揚把筆、紙,放在桌上說:“按我說的寫,差一個字,我砍你一刀,不信,你試一試!”馬大炮說:“好好!”
肖揚說:“馬奎,男,漢族, XX年XX月生人,彭都市西城區楊村人氏。無業遊民,平時橫行鄉里,魚肉鄰里,調息婦女。”
蔡東離的手一哆嗦,杯子裡的水撒潑出來。
這詞兒怎麼那麼熟,在哪裡聽過唻?
蔡東離好似看到了青牛山腳下的刑場,聽到了槍聲。
蔡東離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這是往死裡整的前奏!
耳朵又聽到肖揚的聲音:“屢次調戲婦女,死性不改。馬奎()等人流竄至彭都市房山區作案,多次調戲幼女XX不成。
在打鬥中,馬奎不慎自己砍斷自己左手手指四個。經雙方協商,兩不相干,馬奎答應不再尋訊滋事。某年某月某日,簽字畫押”
馬大炮不含糊,大聲說:“怎麼是不慎我砍了我自己的手指?我不籤!”
肖揚揚起刀,喝道:“你敢!你不簽字,我劈死你!”
馬大炮低聲說了什麼,也就簽了字,劃了押,刀壓在脖子上,不得不認栽。
吳楠好像看出了一些門道說:“東離。馬大炮恐怕要玩完。”
蔡東離說:“何以見得?”
吳楠說:“肖揚本心不想滅了馬大炮,僅僅是爲自己尋求一個保障,怕就怕有好心人報案,或是有一些想法的人運作。”
蔡東離想一下,點一點頭說:“也是,要是給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馬大炮是死定了。不過,按江湖上的規矩,到這兒就算是結束啦,以後是以後的事。”
肖揚拿了紙、筆,面向大夥說: “各位鄉親,大家做個證,籤個名!謝謝!”
說着肖揚跪在地上,請求大夥。
大家一致簽名,蔡東離,也簽了,吳楠在蔡東離的威厲的目光下也簽了名。
誰不籤呢?一來是馬大炮可惡,二來肖揚可憐。
總的是肖揚佔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莫休心裡道:“整死你馬大炮沒有商量!”
他過來,靠近了肖揚,低聲問道:“你沒有事兒吧?”
肖揚說:“沒事兒!”順手把馬大炮的供詞遞給莫休看。
莫休看過,把肖揚拉到一邊,慫恿地說:“揚揚,你恨馬大炮、黑貓他們嗎?”
肖揚怎麼能不恨?前些年,黑貓還來騷擾肖揚,不過,被刀爺打的滿地找牙而去,誰又能夠擔保以後黑貓他們不來呢。
肖揚點一點頭說:“恨!”
莫休指一紙子上的()說:“讓馬奎加上黑貓不就得唻!你懂得!”肖揚想一想,不是問題 ,腦子裡出現了一個詞“一勞永逸。”
肖揚也沒有多想,當然她也想不到。
至於什麼意思、什麼結果、應不應該,不是肖揚這個年紀考慮的。
她拿了紙、筆,到了馬大炮跟前,指着()說:“寫上黑貓,前一段時間,他們也來過,被我乾爹打發啦。我害怕他再來找事!”
馬大炮不願意,辯白說:“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肖揚說:“算你立功,不然,憑着一張紙,我報警。恐怕你出不來了。”
那時,人的法律意識淡薄,如果放到現在,打死也不會籤。
馬大炮想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就寫上了黑貓的名字。
反正也不虧黑貓他們,前一段時間,黑貓他們還來揚揚飯館鬧事來着。
他就沒有想清楚,個人作案與團伙作案的不同,更不明白個人調戲婦女與團伙調戲幼女的差別。
沒有文化真的很可怕,只有用鮮血來洗去自己的污垢了
等大夥簽名結束,肖揚拿出五百塊錢,遞給馬大炮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