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學校老師互評,校長評定,機關調查審定。靈官小學唯一的公辦教師柯定一應爲學校教學質量下滑承擔主要責任。 可以這麼說,是唯一責任。茲決定予以取消公辦教師資格,降爲民辦教師......”
後邊的文件和事實說明柯定一是一個字 沒有聽進去。就知道自己被取消教師資格了,這處罰不可謂不重。
柯定一有點蒙,在他的記憶中 只有未來的企業中才有企業不養閒人一說,沒想到這年頭而且還是鐵飯碗的行業都沒有個舒服日子可過。心裡一聲長嘆,“咋到哪裡都沒有我一把安穩的椅子舒適的飯碗啊?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柯定一老師,你要知恥而後勇,要......”
領導眉飛色舞的訓話,這種訓才能讓領導解氣, 就越罵越上癮了。柯定一不樂意了,慣出你的毛病,我用得着你來說個一二三嗎?
“哎,那叫誰誰誰的領導,你 別知恥而後勇了,罵人很高興是吧?爺不幹了,我辭職。”
柯定一很粗暴的打斷領導的訓話,拿着本子往桌上一摔,頭 不回的往外走。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屋子老師們和隔壁震驚得不能再震驚的朋友們。
“你看,你看,現在的年輕老師都什麼素質,怪不得要墊底。”
領導氣極了,柯定一的行爲再次印證了自己的推想。柯定一起身的那一剎那才知道這所謂的老師原來是個司機,而且是個脾氣大的司機,這就更不能忍了。柯定一就這樣被辭職了。
“鄔記者,馮老師,姐,讓你們看笑話了。”
柯定一衝着追出來的親人們燦爛一笑,招來的是幾位無情的衛生球。
“柯定一,我看你啊 別這麼衝動。去認個錯,事情還可以挽回。好歹 是老師了,還是要穩重一點。誰還沒有個起起落落,遇到個坎的?”
馮老師以老師的身份既是訓斥又是勸說。
“阿一,你啊。工作丟了你幹嘛去,又去修車賣水果,這 不是個長久之計。咱不會教就學,找你馮老師補課,她可是優秀教師。可不能當鴕鳥,錯了還不認錯這可不行。”
鄔記者直接給柯定一打上個標籤。
“傻子,你傻啊?你看那些老師,砸破了頭都不肯挪下窩。你倒好,直接辭了,我看你是傻氣又犯了。”
乾姐姐是直接開罵。
“我知道你們爲我好,但我真不是教書這塊料。今兒先不談這個了,我先帶你們去玩去。嗯,先吃完我們湖邊的特產再帶你們去湖中島上玩去。”
不由分說,拖着三人往車上走,一溜煙的往鎮上小飯店裡跑。
花開兩支,酒足飯飽的領導拎着大包小包提出回家去。柯校長樂呵呵的送領導出門,根本就記不起還有老師辭職這麼回事。領導笑呵呵的倚在門前就是不往外邁,心裡想着,“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話難道沒聽說過?”車呢?只是笑着不點破。
領導不時的說着要走卻硬是沒走,柯校長陪着小心說笑話 不明其意,聊了一會又一會。領導實在是忍不住了,再不說破就要天黑了。
“這個點,鎮上有車嗎?”
“有,但估計不多?”
“我今兒還要去鄉里老家去看看,平常忙,沒有機會將老孃接過來住,放假了 輕鬆點可以照顧下。山那邊,這邊有車去嗎?”
“沒有!只能走路。”
喝多了酒的柯新校長很老實的回答。領導聽了火直冒,但還是心平氣和的引導着。
“你們學校的車還不錯啊,平常都幹什麼用呢?哎,還是你們靈官小學背靠大廠好啊,連車都用上了。”
還不明白的話柯新就真的要扇自己的耳光了,這可是個拍領導馬屁的好時候,絕對不能錯過。可又犯愁了,這小狗伢可把車給開走了啊,再說人正氣頭上。轉眼又堅定了信念,我可是他叔,不行 得行。
柯校長找到柯定一的時候,柯定一他們剛從湖裡回來, 是大包小包的拎着。柯新算是真正見到了親人啊,這回可應了急。
“小狗伢,你趕緊開車把領導送到山那邊他老家把他娘接上送到鎮裡去。”
喘着粗氣的柯新毫不客氣的吩咐着,兩手撐在膝蓋上邊說邊用手指。
“柯校長,麻煩您說話的時候禮貌些行嗎?小狗伢是你能叫的嗎?就沒點數嗎?”
柯定一惡聲惡氣的頂了回去,拎着東西着車邊走。玉陽掩着嘴笑,馮老師和鄔記者嘴裡可以塞雞蛋,原來柯定一還有個小狗伢的小名,不自覺的 笑了。
“我還叫不動你了是吧?你還想不想在學校幹下去啊?”
柯校長拿着這事當話柄,威脅着柯定一去 得去,不去 得去。小樣,還收拾不了你,你以爲你還是傻子的時候啊?我知道了,你現在可不傻,這樣纔好。
“柯校長,很尊敬的說,麻煩您起開,我們要去吃飯。不客氣的說,就一個字,你知道的。”
柯校長倒沒想多一個勁的叨叨,玉陽可迷糊了,“一個字嗎?‘你知道的’是四個字好不好?”
好說歹說,柯定一 不管不顧帶人吃飯。柯校長沒轍了,搬出滿爹滿姑來壓他。
“你把工作給丟了,我現在就去告訴你爺爺奶奶還有你爹。你工作找回來還不得靠我這叔叔啊?”
“哦,靠你啊?估計母豬都能飛起來。你覺着我們家除了我爹比你蠢些外,你覺得我們家滿爹滿姑會比你蠢嗎?”
柯校長見什麼都壓不住 只好想辦法給領導找車去,這時候到哪兒找車去山那邊啊?就連往鎮上去的車都沒有了,領導只好在忠心誠心暴棚的柯校長效勞中坐着校長那輛破自行車後座上往鎮上去。一路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發着脾氣。
“你不是孤兒啊?幹嘛還要將戶口落我那兒啊?”
忍了老半天的鄔霞處於爆發的邊沿,今兒這壞傢伙要解釋不清楚事兒就不會完。
“我說我的親嬸嬸,落你那兒不 是一家人嗎?”
柯定一耍起了無賴,雙手往外一翻,無奈的回了一聲。
“對啊!柯定一,你可是以孤兒的名義免了三年的學費啊?”
馮老師 加入討伐的行列。
“怎麼說呢?我就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說是孤兒算是擡舉自己,事實上比孤兒更慘。”
“編,信你纔怪,你的信用徹底破產。”
馮老師和鄔霞異口同聲和回答。柯定一長長的嘆口氣,今兒日子可不好,好久都沒有去拜靈官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