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王和皇上真的會開戰嗎?”直到沐浴完後鑽進被窩裡,沈千凌還在問,“你先前說過的,七絕王對江山沒興趣。”
“是沒興趣,不過若是楚淵威脅到七絕國,慕寒夜自然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秦少宇將他抱進懷裡,“楚淵這幾年來越來越精明也越來越強大,腦袋裡在想什麼,估計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當皇上真累。”沈千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點都不自在。”
“沒錯。”秦少宇點頭,“不能蹲在街邊吃餛飩麪,也不能隨心所欲嗯嗯。”
“這兩件事沒關係。”沈千凌犀利又迅速,“而且就算是你,也不能隨心所欲嗯嗯。”
秦少宇:……
“睡覺!”沈千凌抱着被子蹭到牆角。
秦宮主哀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今晚還沒有親小肚子。”
“這個環節取消了。”沈千凌冷酷無比。
“不親睡不着。”秦少宇很堅持。
“那你就別睡了。”沈千凌捂住腦袋,“自己出去溜達。”
“好吧,那我去和兒子玩。”秦少宇坐起來。
“它都睡着了啊!”沈千凌掀掉被子怒視他,吵醒又會啾啾大半夜。
“那給我親肚子。”話題又回到最開始。
沈千凌:……
秦少宇興致勃勃,把他的小褂子往上推了一點點,開始每晚固定項目。
沈千凌仰面躺在牀上,就覺得自己肚子溼呼呼暖呼呼的,被頭髮掃來掃去還有些癢,於是傻呵呵笑出聲,小肚子也跟着一抖一抖。
“笑什麼?”秦少宇擡頭看他。
“你像大狗一樣。”沈千凌捏捏他的下巴,耍流氓。
秦少宇蹭上來,一口咬住他的臉蛋,留下一圈淺淺牙印,“這樣才叫大狗。”
“早些睡吧。”沈千凌拍拍他的背,“晚安。”
“要夢到我。”秦少宇又親親他的脣角,纔將人溫柔抱進自己懷裡,揮手熄滅桌上燈火。
掌風帶起一滴蠟油,半凝固狀掉到了毛球腦袋上。
“……”睡夢裡的毛球全然不覺,隱隱約約感覺腦袋熱乎乎的,還挺舒服,於是滿意換了個方向,繼續呼呼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小鳳凰在所有人之前醒來,懶洋洋踢了踢爪爪之後,就一扭一扭從小窩裡費勁爬了出來,在桌上跑了沒兩步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會飛這件事,於是又一扭一扭費勁爬回小窩,重新展開翅膀晃悠悠飛了出來,才高高興興又跑去照鏡子——作爲一隻流光溢彩的小鳳凰,必須非常美!
鏡子裡的毛球依舊非常酷帥狂霸拽,於是小鳳凰很滿意的甩了甩頭,剛準備去叫沈千凌與秦少宇,突然就覺得鏡子裡似乎有些不對,於是又狐疑仔細看了一下,瞬間整隻鳥都驚呆了!因爲它發現在自己毛乎乎的腦袋上,竟然有一團紅色的東西,連呆毛也被壓住了!
“啾!!!!!”毛球使勁甩頭。
那必須甩不掉。
毛球深吸一口氣,使勁用小短翅膀又撲棱了一番。
紅點依舊在!
毛球仔細想了半柱香的時間,然後自覺就把這個歸納成了哥哥們頭上威風的鳳翎!又長大了一點啊……毛球激動無比,飛速撲到沈千凌牀上,“啾啾啾!!!!!”
秦少宇捏住它的嘴。
“……”毛球小黑豆眼很生氣,快點給放開。
“大清早叫什麼。”秦少宇戳戳它的肚子,“凌兒還在睡。”
毛球拼命撲棱翅膀。
沈千凌迷迷糊糊醒來,在秦少宇胸前蹭了蹭,“你又欺負兒子。”
“我沒有!”秦宮主迅速放開手。
“啾!”毛球跳到沈千凌懷裡。
“怎麼這麼高興。”沈千凌伸懶腰,然後習慣性揉揉它的腦袋,卻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
“啾!”毛球使勁扭着脖子,給他看自己的新造型!
“怎麼會把蠟油弄到腦袋上。”沈千凌皺眉,伸手輕輕剝掉。
毛球:……
“去找暗衛玩吧。”沈千凌把蠟油隨手丟在地上。
毛球目光隨着蠟油移動,略呆滯。
沈千凌納悶,“兒子怎麼了?”
“被蠟油燙傻了?”秦少宇在關鍵時刻一如既往表現出了後爹本色。
沈千凌揉揉它。
毛球吧唧坐在了被子上。
沈千凌:……
“……啾。”毛球跳下地,傷心蹲在了蠟油旁邊。
“我帶它去找葉大哥看看。”沈千凌心裡發虛。
毛球用腦袋頂了頂蠟油,試圖重新粘回去,結果必須沒成功。
毛球傷心欲絕。
而葉瑾在替它檢查過之後,覺得沒什麼不對,又問了一遍早上發生的事情,然後道,“應該是覺得腦袋上有團蠟油挺好看。”
沈千凌:……
這是什麼見鬼的審美。
毛球蜷成一個球,露出一隻眼睛非常委屈地看着沈小受。
秦少宇隨手點燃一根蠟燭,然後倒了一滴蠟油在桌上,待到溫度不再燙時,便捏起來放在了他兒子腦袋上,順便抱到銅鏡前。
毛球:……
“你確定是這個理由?”沈千凌心裡發虛,“看上去也並沒有變好啊。”
毛球盯了鏡子裡的毛球整整大半柱香的工夫,才終於勉強理解過來,於是覺得略失望。
“暗衛呢?”沈千凌問,“怎麼沒聽到動靜。”以往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早就進來表示安慰心疼了啊!
“去探聽消息了。”秦少宇對沈千凌道。
“探聽什麼?”沈千凌一邊吃包子一邊問。
“有多少門派掌門來了紫銅鎮。”秦少宇道,“順便再散播一些新流言。”
“新流言?”沈千凌不解。
“先前傳出去的消息,是說鑄劍山莊的劍窯被炸燬。”秦少宇道,“現在各派掌門都來了,自然很快就會知道劍窯其實沒事,所以我們要換個新的藉口。”
沈千凌來了興趣,“是什麼?”
“其實小妾並不是炸燬了劍窯,而是拿走了寶貝。”秦少宇道,“這個寶貝在鑄劍過程中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絕對不可或缺。”
“然後待將來需要門派掌門鬧事之時,便說寶貝名叫玄海玉?”沈千凌順着他往下猜測,“大家先前都沒聽說過玄海玉,所以謠言說什麼他們便會信什麼,到時候也能達到給風雲烈施壓的目的。”
“沒錯。”秦少宇點頭。
沈千凌嘆氣,“拜劍山莊只怕要毀在他手中。”
“自作孽。”秦少宇幫他整整衣領,“若只是與周朝有勾結,私藏玄海玉,在我眼裡倒真不算什麼大事;但爲了鑄劍坑害無辜百姓,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寶劍再好也是爲了除暴安良,斷然沒有爲了鑄造好劍,就要讓百姓無辜犧牲這種事。”
“嗯。”沈千凌點頭,“你這種時候最像大俠。”
“我有什麼時候不像嗎?”秦少宇反問。
“除了睡覺的時候,你沒有一個時辰像。”葉瑾路過門口,順便吐槽。
沈千凌在心裡反駁,其實睡覺的時候也不怎麼像,因爲大俠一定不會做摸屁股捏肚皮這種事情,更加不會想要在馬背上嗯嗯。
簡直變態。
又過了兩日,秦少宇果然便帶着沈千凌暗中折返,回了紫銅鎮。
鎮子裡已經有不少門派掌門,不過大家一來還是對拜劍山莊抱有希望,二來風雲烈態度也着實不錯,三來有追影宮在暗中控制局勢,因此還並未到山莊內鬧事,只是各自住在了客棧中。
“風雲烈已經開始鑄劍了?”沈千凌無意中聽到有人在說。
“再不鑄劍,拜劍山莊就真要被掀了。”秦少宇道,“今晚便帶去一探究竟。”
子夜時分,秦少宇與沈千凌換好夜行衣,熟門熟路潛入了拜劍山莊。
鑄劍室四周依舊沒什麼人看守,兩人很快就溜進其中一間,就見窯裡還有些剩餘木炭,微微發熱並未完全熄滅,顯然是爲了下一次生火更加容易。
“真開始鑄劍了。”沈千凌道,“那我們明天便能見到真相。”
“不用潛伏到明天。”秦少宇拉着他出了劍窯,飛身躲在一顆大樹之上,“現在就能。”
漆黑夜色之中,一陣又一陣的鈴聲從遠處傳來,詭異而又陰森。
一隊火把緩緩靠近,秦少宇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沈千凌無奈道,“我沒這麼膽小。”
“我知道。”秦少宇手依舊沒有放下去,“不想讓你看這些東西。”
知道他是想要保護自己,沈千凌也沒有再多說,主動把臉埋在他胸前。
但就算是不看,大致也能猜到是什麼畫面。
秦少宇眉頭緊鎖,看着那隊逐漸走進的人,或者說是活死人。
除了打頭幾個家丁與看守,剩餘三十多個白衣人全部面無表情,緩慢一步一步往前行,和兩人之前所見一模一樣。
悽悽夜色中,火把微微閃動,照映着這些毫無表情的慘白臉龐,即便是早已行走江湖慣了的秦少宇,也不由得後背有些發麻——不是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涼意。
若一個人被害成這樣,那還真不如死了乾淨。
這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怎麼樣了?”沈千凌問,聲音低不可聞。
“風雲烈死一萬次也不過分。”秦少宇聲音冰冷,看着那隊人馬進了鑄劍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