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是中原一年中最爲重要的幾個節日之一。上到皇室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無不關心中秋節的到來,在白天,幾乎和往常一樣,真正不同的,是晚上。
晚上,中原任何的城鎮都是寂靜一片,今日中秋,闔家團圓,不同於其他歡鬧的節日,中秋的街道,一般都是靜謐的。
十五的月亮格外圓,清幽的月光灑向海面,隨着海浪的翻動,大海波光粼粼的,格外好看。通天塔的天台,君無上擺了一張小案几,上面有一盤月餅,兩個玉杯,一瓶美酒。晚風吹過,煙雲散去,在塔頂,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海。美人拿起月餅輕輕咬了一口。“怎麼不等我來就吃了起來?”雲飛揚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了旁邊,看着半臥着的慵懶美人說道。君無上道:“讓我等了好久,你應自罰三杯。”雲飛揚聽此灑脫一笑,直接拿起酒杯就往嘴中灌了起來。
蕭雲飛與忘塵子坐在庭院之中,忘塵子捧着月餅輕輕咬了一口看向天空道:“已經好久沒有一起賞過月亮了吧。”蕭雲飛喝了一口小酒道:“是啊,只是不知道師妹…”自個過中秋的滋味很不爽,他知道,他已經這樣過了十八年。九幽,彼岸花海。看着天空的明月,彼岸花獨自在小樓上抓着一塊月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月下,那被拉長的影子,看起來是格外的落寞。
在三十年前,大家都還年少的時候,便經常在有重要節日的時候聚在一起品茶論道,生活過的很是愜意。只是轉眼三十年過去,一切物是人非,大家,都不在是少年。
崑崙山,玉虛宮。“星瞳,你這個笨蛋,月餅做成這個樣子,要怎麼給師尊吃!”星墨生氣的指着星瞳道。星瞳扭捏着衣角,嘟着小嘴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看着這黑乎乎的月餅,星墨覺得自己的火氣又上來了。“星墨、星瞳,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呢?”妙法真君突然出現在了後山觀月亭,把二人嚇了一跳。星墨和星瞳趕忙把這黑乎乎的月餅擋在身後道:“沒什麼,只是中秋到了,想來此觀月罷了。”“你們身後是什麼了?”妙法真君一眼就看出了二人顯然藏了什麼東西,這一問卻是讓二人更是慌忙。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月餅,妙法真君沒說別的,反而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道:“不錯。”看着神色淡定的師尊,星瞳面上露出一絲疑惑,走過去抓了一個放在嘴中,結果這黑乎乎的月餅剛入口就被她吐了出去。“呸,真難吃。”星瞳吐着舌頭道。妙法真君見此搖搖頭道:“只要是你們做的我都喜歡,都好吃。”星墨和星瞳聽此突然跑過去一起抱住了妙法真君。“唉,你們兩個小傢伙。”妙法真君見此,神色無奈,面帶微笑寵溺的抱緊了這兩個小傢伙。妙法真君,早已經把星墨星瞳當成自己的兒女了,兒女做的月餅,再難吃也要忍着吃下去。
明教總壇,獨上高層。姬法天吃着月餅看着天上明月道:“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丟了一條隔壁的夜獨孤道:“花好月圓,圓的只不過是人間親情,天上的后羿嫦娥,高興嗎?”姬法天看着夜獨孤道:“獨孤兄,這樣做值嗎?”夜獨孤對姬法天道:“我這弟弟真的老了,也昏庸了,這一次,我一定要親手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說罷眼中升起了一股無名業火。
大將軍府。月下,冠三軍正興致勃勃的舞動着手中的方天戟,香河公主在旁吹簫爲其助興。“咳咳咳…咳咳。”冠三軍突然不斷的咳嗽起來,那英俊的臉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多了幾分憔悴,此時拄着方天戟,看上去竟然如同步入黃昏的老人一般弓腰駝背。香河公主見此一驚放下手中玉蕭。“早就告訴你了不要再這樣了,你偏不聽。”香河公主有些心疼的扶着冠三軍道。冠三軍強忍住咳嗽對香河公主道:“夫人,恐怕我,陪不了你多長時間了。”“傻瓜,不要瞎說。”香河公主說着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唉,只是小鳳凰…”說道陸九歌,冠三軍面色一陣暗淡。
永安城的街道上,陸九歌一席黑衣,牽着一匹駿馬,獨自在街頭走着,臉上盡是落寞之情。今日是中秋,是一個應該與家人團聚的日子,可惜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家。瀟湘書院後院的一棵月桂樹上,鴻心宇醉醺醺的喝着葫蘆裡的酒,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王府,夜天棄和洛商羊坐在首位,王府的僕從們也都在一起,寧王府很大,但是人很少。
東宮,顧影憐趴在窗邊看着天空的月亮。“阿翁,父汗,母妃,你們過的還好嗎?”門外,夜天賜聽到顧影憐這麼說也沒在進去,而是悄悄離開了。今年的中秋,整個東宮氣氛歡好,唯一不好的,可能只有這裡面的主人吧。情之一字,是世上最難寫的字。夜天賜幹什麼都可以,唯獨當不了皇帝,他太容易意氣用事了。最爲一個合格的君主,絕對不能這樣。
魯王府。夜獨明和妻子李金枝坐在一起,吃着蟹羹,李金枝看着天上的圓月有些心不在焉的,卻是想自己的孩子了。夜獨明見此道:“夫人,還在怪我將雲兒遠嫁大齊嗎?”李金枝搖頭道:“王爺,我知道,這是對雲兒最好的選擇。”郡主,就是用來和親用的,能夠嫁給齊國最受寵的王子,甚至在將來可以成爲大齊的王后,這對夜靈雲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長樂天宮。“哈哈哈哈,愛妃,你的舞技又進步了。”夜獨輝摟着冠英姿和才無暇,看着在場中舞動的楚雲歌道。楚雲歌微行一禮,眼中閃過一絲刻骨銘心的恨意,而上面的三人卻未有絲毫察覺,只有十四公主夜欣萌看到了,她不知道爲什麼貴妃娘娘會露出這種表情來。而楚雲歌也發現剛剛的不自然被夜欣萌發現,轉而向其露出一抹壞笑。夜雨臣見此急忙走到夜欣萌身前,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的貴妃娘娘。
冠英姿貼在夜獨輝身上,看着臺下的楚雲歌,不自覺的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那個時候自己剛剛出嫁,夜獨輝還是一個不受器重的皇子,在那個時候中秋節只有四個人,分別是自己、夜獨輝、夜獨明與夜詩婧。那個時候日子雖然苦,但是過的很幸福,很讓人開心。時間真是一把無情的刀,不斷的改變着周圍的一切,這麼多年,自己的臉上絲毫沒有歲月流逝的痕跡,但是自己的丈夫,卻已經垂垂老矣,已經不再復當年的英明。此時,這個蒼老的人,在也和當年的英明神武沾不上一點邊。
皇宮中,一個隱隱被其它建築隔離出來的小院。長公主夜龍夢自己坐在桂花樹下,看着桂花飄落在酒杯中,夜龍夢搖頭道:“桂花開,桂花落,也不知最後這朵花會落在誰頭上。”說完捏着花瓣灑向了屋頂,只聽一聲悶哼傳來,一個人就跌落到了院子中。夜龍夢神色幽幽的道:“父皇,就這麼不待見我嗎?”說完將手中的酒倒在了桂花樹下。
大齊國,安樂府。夜靈雲看着天上明月,吃着一個月餅。大婚後,田晨曦從來沒有碰過自己,並且對自己百般好,饒是一顆冰封的心,也早該化了。只是想到自己做的事,夜靈雲又是一陣後怕。“怎麼,想家了嗎?”田晨曦從門外走了進來,笑着對夜靈雲道。夜靈雲見此趕忙起身道:“夫君。”田晨曦搖頭道:“想家就回去看看。讓你嫁過來卻是委屈你了。”夜靈雲搖頭道:“夫君哪裡話,外出和親,就是我等王公貴族的職責和命運,能夠嫁給父親,就是妾身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田晨曦聽此微微一笑道:“夫人不怪我就好。又是一年中秋到,夫人,這就是你的新家,我就是你的家人。”
無名大山。楊嬋正和歐陽子卿比鬥着,現在二人切磋已經沒了初時的兇狠,二人劍招精妙,若是被外人看到,那就是天大的一場造化。徐清如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楊嬋和歐陽子卿在一起練劍,他總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哈哈,孩子們別練了,吃月餅了。”石亭的小桌上,有着一盤月餅,一盤螃蟹,一盤烤魚。雖然簡陋,但卻很是豐盛。一個戴着面具的老人對三人說道。“來了。”三人聽此趕忙過來。老人嘴角掛上一抹微笑,已經很久沒和孩子們一起過中秋了。
凡瑟爾,此時許多馬車進入了夜小白的莊園。夜小白的莊園在凡瑟爾可以說是大名鼎鼎了,此時有幸入園,沒有人會錯過這個機會。夜小白在後花園中,此時後花園的池子中開滿了望舒草。晉太始十年,有個叫做扶支國的國家獻來了望舒草。那草是紅色的,葉子像荷葉,近看就像卷荷,遠望就像舒荷,圓圓的,就像車蓋。也有人說,月出的時候葉子就舒展,月落時葉子就捲攏。這種草被種植在宮內,穿鑿水池寬百步,叫做“望舒池”。
夜小白莊園中的花就是在望舒池中弄來的,乃是宮廷奇珍,珍貴異常。此時的望舒草在池中放着盈盈紅光,螢火蟲在花園中飛舞,此時的花園看上去異常美麗。
“親王的莊園,果真是與衆不同。”尤文帶着溫和的笑容走了過來。夜小白笑了笑道:“這可都是我在大禹花費大力氣弄過來的珍品,怎麼樣,不錯吧。”尤文笑着道:“確實不錯,宴會也差不多開始了吧。”夜小白笑着道:“等四大家族的人都來齊了,宴會就可以開始了。”
花園的走道中,瑪格達和伊麗莎夫人走在一起。“天哪,這花園簡直是夢幻中的奇蹟,媽媽,您見過這樣的花園嗎?”瑪格達看着這滿園珍奇感慨道。伊麗莎夫人搖頭道:“我也是頭一次見到中州的花園,想不到竟如此瑰麗,簡直是鬼斧神工,這是女神的造物。”她們母女二人卻是不知道,這花園,就算是在遙遠的東方也沒有幾個能夠趕的上的。
蒂拉女爵和奧利奴大公一起走了過來,夜小白搖晃着手中的酒杯道:“多謝二位賞光。”此時二人正是一臉感嘆之色,聽夜小白這樣說,蒂拉女爵道:“能讓親王邀請是我等莫大的榮幸,焉能有不來的道理?”這個時候,巴伐倫卡大公也走了過來道:“親王的花園果真如同傳聞中說的一樣,老夫活了這麼多年,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精緻的花園。”
夜小白笑着道:“莊園的大門隨時爲各位而開,歡迎大公親身前來。大公來了,那麼宴會也要開始了。”
再說此時的花園中,貴婦人們端着酒杯,都在感慨着花園的美麗。瑪格達對自己的好朋友尼柯斯道:“尼柯斯,這麼你我在這花園中跳個舞如何?”尼柯斯聽此俏臉一紅道:“真的可以,和瑪格達一起舞動嗎?”瑪格達笑着點點頭道:“當然可以啦。”說罷抓着她的手就走向了花叢中。
隨着二人舞動,螢火蟲,閃着各色光彩的蝴蝶也是漸漸在二人周圍聚集起來,二人在此跳舞,卻是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哦,沒想到連蟲兒都被兩位美人的容貌吸引住了。”夜小白有些驚訝的說道。尤文笑着道:“看來雛鷹已經可以在天空中展翅翱翔了,連這種場合都能駕馭了。”此時二人越舞越興奮,風輕拂,池中的望舒草微微擺動,似乎是爲二人優美的舞姿叫好。
一曲罷,迎來滿園掌聲。此時夜小白也是走上高臺,對着在場的人道:“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參加孤王的宴會,孤王在此敬諸位一杯。請大家好好在園中玩耍,祝大家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