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光十六年十二月,農曆臘月初八。此時的天氣正式轉爲嚴寒,今年的天氣格外的寒冷乾裂,不少大戶人家紛紛外出佈施,熬製臘八粥分送給窮人,永安城也不例外。
永安城郊的貧民區,一個穿着黑色裘皮大衣面色蒼白的男子正帶着一個太監和一個馬車伕給排隊的百姓們分發着臘八粥。在他旁邊的是兩個美人,一個穿着藍色的錦裙,另一個則是侍女打扮,臉上帶着紗布,但不難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美人負責熬製臘八粥,而男子則負責分發,這幾人正是廢王府一衆。雖然廢王一向不得寵,但是心地卻一直都是善良的。每當逢年過節就會主動佈施,救助窮人。來到這裡纔會發現,永安的繁盛只是表象,在其看不到的地方,依然生活着大批窮人。
貧民窟的街道上,一男一女正在行走着。男的身穿淡黃色儒服,上面繡有朵朵粉色牡丹,外面套着黑狐短袍,看上去十分奢華。男子看起來有十六七歲,長得眉清目秀,甚是俊美。高挑的身材,腰的左側別有一枚龍紋血玉,右側則是懸掛着一把寶劍。而女的則是身穿粉色華服,有紅色的寶石做點綴,女子輕施粉黛,面容精緻。大大的眼睛明亮有光,高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再加上一個櫻桃小嘴,引的路人留連忘返、驚爲天人。這兩人正是夜小白和東方小小。
東方小小道:“想不到就連繁華的永安城都有着這麼一面,更不要說天下其他城池。”今天是臘八節,夜小白和東方小小並沒有留在魯王府給人們佈施,而是直接帶着東方小小來到了這貧民聚集的地方,其實只是爲了躲避陸九歌罷了。
夜小白也是嘆息一口道:“京中富戶、達官貴人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能在城中生活的百姓又豈會缺少這一碗粥?哎,還真有人在這種地方佈施,快過去看看。”夜小白說着便拉着東方小小走了過去。
看到洛商羊的面孔時,夜小白才道:“商羊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洛商羊微微一笑對着夜小白道:“京中的佈施只是作秀罷了,真想要佈施還是要來這。”而夜天棄也是無奈的道:“明明這貧民窟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京中之人卻還是對這裡的人鄙棄不堪。若不是這些人默默奉獻,京中的多少光鮮會轟然倒塌。”接着夜天棄道:“這位公子是?”
夜小白笑着道:“在下夜小白,這是在下的未婚妻東方小小。”東方小小聽此面色微微一紅,卻是沒有反駁夜小白的話。洛商羊道:“來的還是你的親戚呢。”夜小白聽此疑惑道:“哦?不知這位大哥是?”夜天棄微笑着道:“夜天棄。”
夜小白聽此大吃一驚,他實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廢王夜天棄。廢王夜天棄,就算是除夕的皇室家宴也沒有去過,夜小白也是多少知道一些他的經過。其實夜天棄是個很優秀的人,但是出身卻是硬生生的折斷了他所有的路。
夜天棄的母親本是一異族女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懷上了夜獨輝的種,在生下夜天棄後竟妄想要做夜獨輝的王妃。當時這件事在京中鬧的沸沸揚揚,冠英姿則是一怒之下命人將這個女子擊斃。而這個孩子本來也是活不成的,卻被香河公主保了下來。
但是逃過一劫的夜天棄十分不得夜獨輝待見,聽名字就可以看,連天都拋棄的人。而且剛剛出生就被封爲王爺,廢王。交由一個在宮中犯了錯的太監照顧長大。這就是夜天棄年幼時候的經歷。
此時,夜小白也是對這位從未某過面的皇兄來了興趣。“堂兄,卻是我失禮了。”夜小白拱手說道。夜天棄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不必如此多禮。”夜天棄的情況,他自己心裡比誰都明白,在身份上,他可是跟這位魯王獨子差的遠了,不說他,就是一般皇子地位也比夜小白低的多。
永安城內,夜靈雲激動的道:“終於回來了,溫大哥,多謝你了!”溫如玉搖了搖頭道:“你謝我還不如直接謝你身邊的那四位護道人,沒有他們恐怕咱們二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夜靈雲聽此道:“沒關係,反正不跑出來了嗎?來,第一次來這永安,我帶你好好玩一玩。”剛說完就看到前方出來一個怒氣衝衝的女子。
女子滿頭紅髮,面若寒霜。她手中捧着一枚精緻的小手爐,上面雕刻着兩隻展翅高飛的鳳凰,爐鼎上的小孔時不時冒出一兩縷紫色香菸。身上穿着一條暗黑色的棉裙,上面繡有三朵聖女花,灰黑色的整塊狐皮縫在領口,看上去格外的華貴。
而兩隻比翼鳥則驚恐的在她面前帶着路。陸九歌一邊走一邊說:“你們兩個小東西,要是敢糊弄本姑娘,今天晚上就拿你們煲湯喝!”兩隻比翼鳥聽此全身一抖,趕忙討好似的叫了兩聲,完全看不出剛剛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了。
夜靈雲看到趕忙大喊一聲道:“陸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陸九歌看到夜靈雲先是一喜,聽到夜靈雲的問題後臉色又是一黑道:“還不是在找你哥?你別先審我,我還要問問你那個東方小小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來了,幾乎把你哥的魂兒都給勾沒了!”
夜靈雲聽此驚訝道:“什麼?!我哥那個呆子開竅了,還和那個東方小小好了?”陸九歌聽見夜靈雲這樣說臉色更是難看,狠狠的瞪了夜靈雲一眼道:“旁邊的這個公子是誰?不會是你找的小情郎吧?”剛剛還是一張黑臉,現在卻又笑着調戲起了夜靈雲,陸九歌的魔女之名果然沒有叫錯。
溫如玉聽此臉色一紅,夜靈雲卻是跺着腳道:“陸姐姐你說什麼呢!這位是溫如玉溫大哥,我能回來多虧了他一路相送呢!”
陸九歌聽此卻是道:“行呀,倒是好手段。”說罷手狠狠一揮,兩隻比翼鳥頓時從空中掉落,看着陸九歌淚眼汪汪的作揖求饒。
陸九歌冷哼一聲道:“再敢跑,這就拿你們煲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