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了,京城裡也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沈家五妹妹中,有兩個已經快要嫁作她人婦了,而沈碧瑤,依舊沒有消息。現在,終於查到了一絲線索,古璟瑄感覺莫名地鬆下了一口氣來。
祈風得知這次暗中報信的人很可能是沈碧瑤之後,也很是振奮。查了一年多沒有頭緒的事件,現在終於找到了一絲線索,聽風堂的人一個個都充滿了幹勁。
而另一邊,完全不知情的沈碧瑤卻已經拿着銀子踏上了尋找材料之路了。
“東北萬年山鐵梨木。還要去東北嗎?臥槽,東北那麼遠,完全沒去過,這簡直大海撈針啊。不對,鐵梨木長什麼樣啊?到時候找錯了怎麼辦?竟然連個圖也不給我畫。”
沈碧瑤坐了客棧裡邊看圖邊抱怨。在這個沒有地圖的年代,對於一個出門只會打的的人來說,光找個方向就夠艱難的了。
原本沈碧瑤還以爲不就是找材料嗎?只要有錢,多找聽,總能找到的。現在看來,特麼光找對方向就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了。
思前想後,沈碧瑤還是決定放棄之前夜裡輕功趕路的方法,決定改爲白天上路。
白天至少可以看個太陽辯個方位,要是晚上,她哪知道哪顆是北極星,哪顆是北斗星啊?
看了看天色還早,沈碧瑤這就結了房錢,直接拎着包袱上路了。
出了鎮,沈碧瑤就尋了路往北走。依舊是走小路飛輕功,只是,她這回可不敢跟上回那樣,一路上盡揀沒人的小路走,而是一直緊隨着官道,每每走過一陣,就要回官道看看,看自己有沒有走錯路。
雖然這樣挺累人的,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誰叫她不認識路呢。
而祁風那邊,派出的人手早已到達霧雲山腳下的小鎮了,可是打聽來打聽去,完全沒有打聽出什麼消息來。對於那個神秘的告密者,鎮上的縣衙也是一籌莫展,完全查不出個頭緒來。
好容易纔得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祈風自然不會甘心。乾脆清自來到了小鎮上查探。
查了一圈無果,祁風也有些氣餒。眼看快到午飯時間,便找了家酒樓吃飯。
正喝着茶等上菜時,不經意往下一瞧,就看見有一胖婦人正喜滋滋地從當鋪出來。沒走兩步,對面一個布攤上的婦人就叫住她同她打招呼。
“呦,這不是王屠夫家的嬸子嗎?今兒個怎麼會來當鋪啊?你當家的那麼有能耐,還用得着當東西?”
胖婦人笑道:“你還不知道呢?前陣子我們家不是遭賊了嗎?我們當家的被那賊的毒蛇咬傷了,差點就沒命了,可把我嚇得夠嗆。還好有一個蒙了面紗的女郎中救了我們當家的,這纔沒事。這耳環就是當初抵的藥錢。那女郎中可真是個好人啊,把耳環當了,還把當票還了我,我這不是攢夠了銀子來贖了嗎?”
“有毒蛇的賊?莫不是那個蛇盜?”布攤婦人一臉驚訝地問。
“可不是?就是那個天殺的。”胖婦人一提起蛇盜就憤憤地罵了起來。
“他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嗎?聽說,還是一位不留名的江湖俠客通知的官府呢。”
“對對對,我也早就聽說了。而且就是我當家的被咬的當天被抓到的。就在城外土地廟。”胖婦人忙說。
“哎呦,這要是早個一天半天的。你當家的也不會被咬了,家裡的銀子也不會丟。”那布攤婦人說得十分惋惜。
胖婦人反而笑道:“只要人還在,銀子總還能掙回來。經過這一事啊,我也看開了。只要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值錢。”
“那是那是。”
待那胖婦人轉進巷子裡,祁風忙從窗戶躍出去,飛到巷中等那胖婦人經過。
那胖婦人剛進了巷還沒走到一半,就忽然見前面無聲無息地站了個人,登時嚇了一跳。
“這位夫人,在下想向夫人打聽件事。”祁風問。
“什,什麼事啊?”王屠夫妻子向後看了一眼,見身後沒人,想呼救卻不敢,只得哭喪着說:“我,我們家剛遭了賊,現在可什麼都沒有了……”
祁風道:“在下要問的,正是此事。夫人您剛纔說,有一個戴着面紗的女郎中就了你丈夫,你可還記得她長什麼模樣?”
王屠夫妻子忙說:“都說了她戴着面紗,我怎麼知道好長什麼樣啊?這位英雄,您就放過吧……”
“夫人,在下並不是壞人。”祁風一邊解釋一問繼續打聽:“在下只想問一問那位女郎中的事。夫人可還記得當時那女郎中說了什麼?”
“說,沒說什麼啊……就說,說她是個賣藥的,不會看病。她還給我們當家的吃了一顆藥,吃過了,毒就解了。”王屠夫的妻子一邊想一邊說。
祁風又問:“那姑娘可有說她姓什名誰?”
“沒有。”王屠夫妻子這回答得很快,還一臉遺憾地說:“我當時嚇糊塗了,以爲我當家的要死了,也沒顧得上問……”
祁風看了眼王屠夫妻子耳朵上的耳環,指着它問:“敢問夫人,這耳環的當票,可是那位姑娘寫下的?”
“是,是啊。不過,東西我已經贖回來了。當票也還給當鋪了。”
“多謝夫人。”祁風說完,又一陣風般縱身去了當鋪,瞬間就不見了人影。
王屠夫妻子剛剛纔平復下來的心,又嚇得懸了起來,忙拔腿往家裡跑去。
“真是,大白天見了鬼了……”
祁風飛身進了當鋪,問找櫃的要了那張當票拿來一看,發現落款處的簽字,雖然寫的不是沈碧瑤三個字,可那字跡卻如同告密的紙條上一樣又黑又醜。
難道真是沈三姑娘?
祁風趕緊把當票上的簽字拓了一張下來,直接命人送回了聽風攬月樓裡。
古璟瑄此時人還在聽風攬月樓,並未離開。聽到了祁風送來的消息,當下便認定了那人便是沈碧瑤。
“不會看病卻敢給人吃藥,只有她才做得出這種事來。”古璟瑄道。
依舊是那麼不讓人省心,也不怕藥不對症,吃出事來。
易聞看着拓來的那張簽字直髮笑。
“看這落款簽名,也確實像是沈三小姐能做出來的事。”
古璟瑄忍不住眉一皺,問:“她籤的什麼?”
易聞把手裡的紙翻轉過來,亮出了字跡。
“唐家三少。”
江成一看就蒙了,忍不住問:“如果真是沈三姑娘,她爲何籤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誰信啊?”
易聞笑了笑說:“她當初還騙我說自己姓呂呢,這會又說自己姓唐。不過,喜歡女扮男裝這點,倒是一點也沒變。”
古璟瑄道:“淨胡鬧。”
易聞卻說:“行走江湖,誰沒有個綽號。沈姑娘這樣胡鬧,興許是個隱藏身份的好方法。畢竟她一個姑娘家,在孤身一人在江湖上行走,確實很危險。”
古璟瑄又問:“可她爲何會有解毒藥,又爲何會能進衙門盜銀?這一年之中,她究竟經歷了何事?”
易聞聽出了他的擔憂,勸道:“樓主不必擔心,沈三姑娘雖然行事怪異,卻也是聰明伶俐,定能保護好自己。”
聰明伶俐?
聽到這四個字,古璟瑄忍不住朝易聞看了一眼。沈碧瑤若聰明,那天下就沒什麼人是笨的了。
一想到當初在景園裡見到她時的模樣,古璟瑄就總是忍不住替她擔心。江湖上什麼人都有,她又那麼容易輕信人,什麼時候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總之,叫祁風盯緊點,儘快把人找到。”
正在趕路的沈碧瑤,突然收到一個系統提示。
“蛇盜通緝令取消,通緝任務完成。
獲得江湖閱歷十
獲得江湖聲望二十
或得成就:第一次單獨完成通緝任務。
獲得稱號:無名英雄。”
臥槽,爲毛是無名英雄?無名那是我師傅的名字好不好?
沈碧瑤忍不住吐槽。自從認定了自己師傅叫無名之後,就總覺得無名英雄這四個字聽起來怪怪的。
原來,只要叫無名,那就隨時隨地都是英雄了啊。這不就跟生個女兒取名叫美麗,以後就是美麗的媽媽是一個道理了麼?
一想到師傅的冰塊臉和他和行事做風,沈碧瑤突然覺得好想笑。
特麼無名跟英雄也落差太大了吧?無名哪裡是英雄了啊?分明是個刺客啊!太好笑了。
而證實了沈碧瑤確實在這個小鎮上出現過之後,祁風也開始到處打聽她的消息。
“掌櫃的,近日裡可有一蒙面紗的姑娘在此處往過?”
掌櫃的想了想,有些猶豫地說:“你是說蒙面紗的姑娘?好像是有過一位……”
“何時來的,可還住在這間客棧?”祁風忙問。
“不在了,早不在了。”掌櫃的連忙擺手。
“是何時離開的?”祁風又問。
“這……七天前?還是十天前?記不大清了。要不是那位姑娘蒙了面紗,與尋常人不大一樣,我早就不記得了,哪還記得是什麼時候走的啊?”
“那你可還記得,她是相貌如何,身形如何?”
“不記得了,我這店裡人來人往的,哪裡記得那麼清楚?除了記得她戴着面紗,其他都不記得了。”掌櫃的邊說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