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神魂顛倒的離開了御書房,眼前的一切美好景象雖然與往日無異,但周易卻是半點興趣,這半日的光景在御書房內的處境委實光怪陸離!
他本屬四大惡人,此次進入神都洛陽之中,本是爲了盜取和氏璧,藉此暫緩武琞御駕親征西夏的計劃,此刻竟被武琞待以大周國賓之禮,恩寵倍加,更被委以如此重任.......
想起那重任,周易更是不由地有些泄氣之感,他渾渾噩噩的回到麗綺閣之中,人雅和趙帝昺見了連忙到周易身邊坐下。
人雅驚訝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臉色如此難看?”
周易道:“我剛剛見過了陛下!”
趙帝昺眉頭一皺,說道:“怎麼了?我們的女帝陛下究竟說了什麼?竟能讓阿哲兄弟如此失魂落魄?”
周易深吸幾口氣後,道:“因爲女帝陛下把我當作了少帥寇仲,又或是徐子陵。mlgb,老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聞得此言,人雅和趙帝昺互相對視了一眼,呆呆地瞪着他,顯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周易面露些許歉意,接着說道:“在下也要給你們道了歉,我也不是什麼王哲,在下真名千杯不醉!”
“天下第一惡人玩家,千杯不醉?”人雅大驚!
周易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道:“我的身份當即便給陛下拆穿了,不過她不但不要殺我這個江湖敗類,反而還說要以國賓之禮待我!”
趙帝昺抿了抿嘴脣,笑道:“千杯兄的這番經歷,只怕也是世間少有了!不過,我敢保證周兄弟很快就要大禍臨頭了!”
“爲什麼呀?”人雅急忙的拽着趙帝昺的衣角,問道。
“你搶了江凌虛的道尊之位,本來攪黃了陛下的計劃,誰知今日在御書房中剛見完你,隨即便封你爲大周國賓,這等禮遇,普天之下又有幾人?只怕此刻,如張昌宗,張易之,薛懷義之流的男寵們已經欲殺你而後快了!”
人雅頓時急了,跺着腳,一張嬌豔的小臉上幾欲催淚:“那該如何是好啊?那薛懷義乃是僧王法明的弟子,武功不俗啊!”
周易忽然站起身來,輕輕的拍了拍人雅的肩膀,說道:“難道他薛懷義厲害,你千杯哥哥便不厲害了嗎?鹿死誰手,只怕還未可知呢!”
“好!”趙帝昺撫掌笑道::“好氣魄,我有一件寶貝可助千杯兄更上一層樓,請隨我來!”
周易跟着趙帝昺,緩步走入他的臥室之中,這臥室之中裝飾極簡,倒是與整個麗綺閣極盡奢華的風格大相徑庭,只見趙帝昺慢慢的走到他的桌前,拿起了一本由牛皮紙裝訂的古書,慢慢的遞到了周易的手中!
伸手接過古卷,一股滄桑變幻的厚重感頓時涌現在周易的心頭,定睛一看,只見這古卷的封皮之上竟赫然印着四個大字“先天乾坤功”!
相傳此功由軒轅黃帝所創,後爲廣成仙派祖師爺乾坤祖師所得,成爲廣成仙派的鎮門絕學。此功運陰陽乾坤之力,吸納天地之罡氣爲己用,剛柔並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自宋太祖趙匡胤建立不世功業之後,此功便流傳入大宋趙家,傳承至今!
周易連忙將這古卷還給趙帝昺,擺手道:“這東西太貴重,我不能要!趙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此物卻是萬萬不可!”
“哎!”趙帝昺說道:“這可不是《先天乾坤功》的正本,而是內家乾坤罡氣的修煉方法罷了,外家的乾坤七絕,莫說是你了,便是我也是無緣得見啊!正好千杯兄練的也是道家玄功的《九霄真經》,我們兩相印證,定然有所裨益,你看可好?”
“對啊!對啊!你們互相交流一下兩門功夫的特點和優勢,定然可以大有長進的!”
周易望着二人熱切的眼神,心中的態度也是軟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多謝趙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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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
洛陽淨念禪院第一重山門之前,忽然響起了悠揚的鐘音,似是有什麼大人物大駕光臨一般!
鐘響不過數息的時光,一位黃色僧袍的僧人便已經老到了第二重山門之前。
看這僧人年紀五十歲不到,布衣芒鞋,絕無半分與衆不同之處,但臉上神采飛揚,隱隱似有寶光流動。
這僧人悠然止步,念出鐫刻在門柱上的佛聯道:“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有意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有趣!有趣!”
那黃袍僧人接着舉步登階,邊走邊微笑道:“淨念禪院的威名,小僧素所欽慕,今日得見莊嚴寶相,大是歡喜。吐蕃番僧鳩摩智,前往拜謁!”
淨念禪院靜得不合常理,這好應是晚課的時間,剛纔還敲起晚課的鐘聲,爲何不但沒有卜卜作響的木魚聲?更沒有和尚頌經禪唱?似乎全寺的出家人一下子全消失掉一樣。
一陣溫和的聲音從銅殿的方向遙傳過來,不用吐氣揚聲,卻字字清晰!
“大輪明王法駕淨念禪院,敝寺實在蓬蓽生輝!小僧法明,恭迎明王!”
鳩摩智兩手合十.朝銅殿方向悠然漫步,道:“僧王真是折煞小僧了!番外之人,不通教化,能得見聞名中土的僧王已經是莫大的福緣了!”
鳩摩智緩步經過鐘樓,終抵禪院核心處銅殿所在圍以白石雕欄的平臺廣場。
立於白石廣場正中心處的騎金毛獅文殊菩薩像前,法明笑道:“只是小僧生性癡頑,醉心武學!淨念禪院乃是天下佛門淨土,小僧深信貴寺《淨念禪書》決計不在少林寺達摩四大神功之下,今日還請僧王指教!”
“明王過譽了,少林寺禪宗祖庭,天下武學源流,寺中大德高僧輩出,又豈是我這小小的淨念禪可比,小僧妄稱一聲僧王,不過是蒙女帝陛下垂青罷了!”法明雙手合十,恭謙道。
鳩摩智道:“既如此說,那便是自認不夠資格接任這僧王名號嘍,那麼依小僧之見,這‘僧王’的王字須得改一改了。”
法明聞言默然不語,雙眼之中寒光凜凜!
“國師已佔上風,何以仍如此咄咄逼人,不留絲毫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