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陳奇的話,馬鐵有些唏噓,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聽陳奇繼續說到:“後來他就問了我那晚我們幾家如何參與以及參與的程度,問的時候那張七葉的劍就這麼搭在了我尚在襁褓中的小兒子,我也很絕望啊。”
一邊說着,陳奇還一邊比劃着當時張七葉的動作。
馬鐵急道:“你是怎麼說的?”
陳奇猛地灌了一口茶,隨後苦笑道:“還能怎麼說,照實說唄。”
馬鐵想着那晚的事情卻是有些出神,而陳奇緩了緩又繼續說到:“我告訴他,巨石幫和五虎門出力的最多,反而天安堂只負責掠陣和殺了張老七。
而我和虎旗會殺的人還有搶的錢財比你鐵劍派多,你鐵劍派和金風門倒是參與的較少,雖然也殺了一些人,但是沒有碰臨山派的財物之類的。”
馬鐵道:“你這般說不是把你九黎幫陷入死地了嗎?”
陳奇搖搖頭,略感無奈,攤手道:“一開始我並不想實話實說的,可是我怕他們用同樣的手段去問你們,那樣我連退路都沒有了。
好在聽我說完後,那張七葉便讓我站在臨山派那邊,然後讓我去找你,至於事後,那張七葉也已經明確說了,那顧禎是不想在臨山看到任何和九黎幫有關的東西,讓我事後離開臨山,並且要留下地契和一些錢財,還給我說不會清算你鐵劍派,不用擔心你的安危,讓我安心按他們說的做。”
馬鐵聽着陳奇話裡的意思,感覺自己這個朋友沒有白交,待陳奇說完後,馬鐵湊上去說到:“基業就這麼放棄了?你難道甘心?”
陳奇似乎有些煩躁,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大,說到:“誰能甘心,但是現在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那顧禎竟然有這麼一夥人,那可是強弓啊,不是一般的弓箭,那些弓可是大燕邊軍纔會有的裝備,誰知道那顧禎還有什麼後手。”
說完之後,陳奇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輕輕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至少能保住性命。
而且那顧禎的意思也只是不想在臨山看到九黎幫,三山地界又不是隻有臨山一座山,所以我準備到時候去玉虹山那邊去重新建立九黎幫。”
陳奇的話說完,兩個人皆有些沉默,似乎彼此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個人默默的喝着茶水,連茶水涼了都不在意,突然馬鐵站起身來到陳奇身邊,蒲扇般的手掌拍在陳奇肩膀上道:“我隨你同去。”
陳奇倒是有些驚訝,鐵劍派雖然和自己九黎幫關係不錯,沒有和其他門派那般齷齪事情一堆,但是這點交情也不至於讓他也放棄幾十年的基業和自己一起去玉虹山那邊去,畢竟那顧禎也並不打算追究鐵劍派了。
說完這句話後,馬鐵似乎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又坐回到了椅子上,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些笑容,說到:“我馬鐵算了想明白了,只守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沒什麼出息的。
你九黎幫去玉虹山那邊重新開始,但是玉虹山那邊可是好相與的,先不說那玉虹派,你我都知道玉虹派是與世無爭的道家之地。
但是那玉虹山綿延數百里,有多少座山峰,大大小小的門派何止數十,咱們臨山這兩座山頭滿打滿算也就八個門派,現在只剩六個,去玉虹山那邊可想而知有多艱難。
而我在這臨山雖說能夠安穩下去,但是那又有什麼意思,再說那顧禎顯然胃口沒這麼小,我看他最後也是要一統整個臨山的,讓整個臨山只有他臨山派一家,那我早晚都得放棄這裡離開,既然如此,那我爲何不與你一同去,咱們兩家合二爲一,力量也不至於弱小。”
聽完馬鐵的話,陳奇倒是楞了一會兒,這才笑道:“好,有你馬鐵這番話,我陳奇就沒有白交你這個朋友,那我們便一同去玉虹山,這次我們定要闖出片天地來。”
馬鐵哈哈大笑,心裡那些煩悶不快通通都已經煙消雲散,伸出手和陳奇緊緊握在一起道:“那這次我們可要選在山頂或者半山腰,可不要就在山底弄間院子就完事了,畢竟我們可是要闖出片天地的,格局要大。”
陳奇也是大笑,心裡暗自想着,和馬鐵這般的朋友一同開創基業,可能也不會有那麼多煩心的事情了。
至於去了玉虹山後的事情,陳奇感覺那模糊不清的前路似乎充滿了光明。
——
辰時,對於生活在臨山上的人來說,已經屬於很晚的時間了,而今日的天氣似乎有些不好。
天安堂的會客廳內,早早便坐着四個人,只是這四個人互相都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喝着面前的茶水。
巨石幫的任衝倒是老神在在的撫着他那有些發白的鬍子,虎旗會的嚴平卻是有些如坐鍼氈。
至於馬鐵和陳奇卻是心裡早就有了計較,所以看上去頗爲輕鬆。
就在幾人喝了不下三杯茶水後,朱思成才從大門進來,雖然朱思成衣服穿得整齊,但是那身上的脂粉味卻是極其濃重,馬鐵和陳奇兩人不被察覺的互相看了眼,皆皺了皺眉頭,隨後便若無其事的和另外兩人站起來拱手道:“見過朱堂主。”
朱思成這才擺擺手讓四人坐下,自己坐回到了主位開口道:“今天我找你們來,想必你們都知道是爲了什麼事情,我也就不多廢話了。
我話現在放在這,那臨山派我們能滅了它一次就能滅它第二次,管他是張老七還是那什麼顧禎,通通殺了就完事了。
所以我不希望你們還互相介意那些狗屁倒竈的齷齪事情,咱們一起齊心協力將那勞什子的臨山派再滅一次,讓那顧禎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朱思成的話音剛落,四人皆是互相看了看,紛紛哼了一聲一齊抱拳道:“一切都聽朱堂主的。”
這時候朱思成才站起來大笑道:“好好好,那咱們幾個先來喝一場,午後我們便上臨山派去會會那顧禎小兒。”
四人皆應允下來,隨後在天安堂吃了一頓既融洽但是又不融洽的酒,假惺惺的互相攀扯了幾句話便各自離開準備回自己的門派去。
看着四人的離去,朱思成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自言自語道:“真是一羣不知好歹的傢伙。”
其身後的弟子說到:“堂主,既然這四家這麼陰奉陽違,咱們是不是……”
朱思成看了那弟子一眼道:“這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只需要他們跟去,不給我拖後腿就行,那顧禎我還並未放在眼裡。
至於那什麼天機門,我倒是聽說那銀鈴神捕是來調查白馬齊家滅門案的,所以,若是那顧禎和銀鈴神捕有着很深的交情,那他顧禎也不至於還混在這臨山,早就去天機門內吃香的喝辣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