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賀曉曉和李中行的表情,顧禎繼續道:“我臨山派不講究這麼多,做事講究一個逍遙之道。
逍遙江湖,逍遙天地間。
標榜俠義並不是我臨山派弟子的工作,你們只需要記住,俠義存乎於心。
你們可以陰險,可以狡詐,可以笑裡藏刀,我不希望你們是隻懂正道俠義的迂腐之輩。
今後在江湖中,你們爲人處世首要是要對得住你自己的心,然後要對得起師長親朋的教誨。”
賀曉曉和李中行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家裡長輩不是都說在江湖中要以俠義爲心,行俠仗義嗎?
怎麼在臨山派這,行俠仗義並不是必須的。
賀曉曉遲疑了一下道:“掌門,曉曉有些不明白。”
顧禎道:“那我問你們,何爲俠義?何爲正道?”
賀曉曉想了想道:“除暴安良,爲民除害。”
李中行道:“劫富濟貧,爲人仗義,懲惡揚善,替天行道。”
兩人說完後,顧禎才說到:“你們說的都不錯,假如一個健壯的男子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你們要除哪個暴?”
賀曉曉道:“師父這話可有深意?”
顧禎笑道:“我說的這個是表面看到的,背地裡誰又知道那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毒死了那個男人的哥哥?”
李中行道:“掌門的意思是,我們今後在江湖中不能憑藉一腔熱血,什麼都不明白就“爲民除害”?”
顧禎笑道:“我之前說我臨山派重兩個字,“逍遙”,就是不希望你們成爲滿腦子只有“爲民除害”思想的“正人君子”。”
頓了頓,顧禎又道:“正人君子自然是好的,但是那些自以爲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人呢?
他們只憑自己看到的來分辨善惡,從來不會用心去思考,總覺得自己做的就是對的。
這樣的人總是在“行俠仗義”,也經常被有心之人利用。
這樣的“正人君子”我臨山要不起。
所以,我希望你們用“逍遙”的心態去看世間的事,只要心裡有“俠義”二字,就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
看着兩人略有所思的表情,顧禎繼續道:“這個江湖中的人並不是這麼簡單就能看清的,你們今後要學的還很多。
你們只要記住,我不希望你們成爲什麼都不明白,就只會整天“行俠仗義”的君子。”
賀曉曉和李中行雖然覺得自家掌門的話很奇怪,而且還有些矛盾的地方。
但是兩人這時也是一臉受教地道:“掌門,我們記下了。”
顧禎點了點頭,道:“回到臨山後,你們可以多和你們的孫師姐學學。”
“是,掌門。”
“好了,到臨山還要一會兒,你們可以先眯一會。”
顧禎雖然這麼說,但是賀曉曉和李中行卻沒有真的去眯一會兒。
李中行將自己帶的書拿出來看,賀曉曉則是找李中行借了本書看。
顧禎也不知道賀曉曉看不看得懂。
顧禎反正是已經眯了起來,他現在身上還有傷,多休息是肯定的。
顧禎自己當然也知道方纔他那一番話有些亂七八糟,但是他還是把這個邏輯混亂的話告訴了他們。
爲的就是先給他們定下個基調,免得他們成爲那種傻不拉幾的“正道人士”。
在顧禎看來,他臨山派可以出魔頭,但是絕不能出讓人噁心的“正道衛士”。
顧禎就希望今後臨山派出來的人,都是那種殺伐果斷,不被正邪約束的人。
像郭靖郭大俠那種真正的大俠,真的太少太少了,這個中州武林也就只有蒼梧派的掌門有郭大俠幾分英姿。
既然成爲郭大俠那樣的人很難,那就成爲亦正亦邪的人吧,像黃藥師那樣最好了。
而且,顧禎在江湖中混了這麼久,就發現了,那些真正的大佬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正道人士模樣。
他們有私慾,有自己的心思,所謂的正道大旗只是一個旗幟而已。
要不然怎麼會說“人間正道是滄桑”呢?
所以,顧禎希望自己臨山派的人做事不要被正道的旗幟矇蔽了,什麼事都要對得起自己的內心就是。
當然了,顧禎心中所想的這些是不可能公開的,也就只能稍微提點下自己的弟子就是了。
若真的說了出去,第二天臨山派就會被打成歪魔邪道。
所以,顧禎在江湖中,也會舉着正道的大旗。
不過,顧禎是真的很不喜歡所謂的“正道人士”,就比如金河幫的幫主任平生。
顧禎就是覺得任平生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至於放縱之下,臨山派會不會成爲魔教,顧禎也不擔心,因爲大致的框架還是會寫在門派守則裡。
——
萬木鎮離臨山並不算遠,午時的時候,顧禎一行人便已經來到了臨山派的大門前。
提前得到消息的溫清這時正帶着鍾儀和陸承宮,以及諸多外門弟子正在門口迎接。
看着每一天都在變化的臨山派,顧禎的心裡就非常高興和自豪。
顧禎下了馬車,說了些場面話後,就讓外門的樑久帶着賀曉曉和李中行去他們住的地方。
然後又讓孫可人帶着還有些自責的張七葉回他們的地方後,顧禎纔在溫清的陪伴下,往後院走去。
至於鍾儀和陸承宮,他們則是跟在孫可人後面一同去了張七葉的小院。
走在臨山派內的路上,顧禎的心裡非常安寧。
看着一旁溫清一臉關心,小心翼翼的模樣,顧禎心中不由的一暖。
有自己的基業,有三兩個交心的朋友,還有一個陪伴自己的女人。
這樣的生活纔是生活。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後宮生活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別看溫清在顧禎面前非常溫柔,但是顧禎可不敢在溫清面前對其他女人有任何心思。
溫清生起氣來,可是很難頂的。
還有一點讓顧禎很遺憾的是,自己和溫清的感情雖然水到渠成了,但是想要再進一步的話,很難。
明明美人在前,卻是根本無法下手,這種感覺好憋屈。
就像有人一直在給自己撓癢癢一樣。
溫清見顧禎看着自己,有些奇怪地道:“師兄,你的眼神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