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寒風襲襲,這場秋雨仍未見停,花青衣吃過早飯便出去了,一把油紙傘,在這江南杭州西湖,顯得是那樣的蒼白。
雨中的行人匆忙趕路,濺起的泥濘濺的花青衣那一襲白衣染上斑斑點點,一向有潔癖的花青衣這次卻沒有急着把衣服上的污點清洗乾淨,他只是慢慢的在雨中走着,不看前方,不理身邊的任何一切。
“花兄……花兄……”在這深深秋雨中,花青衣實在沒有想到還會有誰會叫他,但他還是停了下來,然後回過頭去,花青衣便看到了和他一樣,撐着把油紙傘的端木令歸。
端木令歸笑着問道:“下這麼大雨,花兄還有心情在雨中漫步,真是佩服啊!”
端木令歸雖然說話和以前一樣,但花青衣還是隱隱的聽出了端木令歸的急躁,於是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端木令歸點點頭,然後說道:“前面便有一家客棧,我們去哪裡吧!”
客棧沒有名字,很破舊,裡面只有三兩個人在那裡喝酒,花青衣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後把油紙傘收起來發到桌子的一旁,看着端木令歸說道:“端木兄下雨天好像很閒啊!”
端木令歸苦笑道:“我那是很閒,只是最近常常無聊,於是也就喜歡到處走走,就算是下雨天,我也很喜歡這種雨中漫步的感覺。聽着那雨聲敲打着傘沿,就像唱歌一樣!”
端木令歸說完,便馬上問道:“花兄爲何會在雨中漫步,艾姑娘他們怎麼沒有跟着來呢?”
花青衣聽端木令歸說起艾香兒,不由得想起了剛剛死去的採蝶衣,於是有些悲傷的說道:“他們在家陪着謝念亦,採蝶衣姑娘死了!”
端木令歸聽到這話後久久不能說話,最後斷斷續續的問道:“採蝶衣那麼好的一個姑娘,怎……怎麼就死了呢?”
花青衣看着端木令歸,無奈的說道:“其實我很早便應該告訴你了,我們來這裡是幫衛燕然保護他的夜明珠的,可就在昨天晚上,我們在保護夜明珠的過程中,採蝶衣姑娘被一枚飛鏢射中心臟,叫了一聲之後便死了!”
端木令歸聽完花青衣的話後,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世事無料啊!”
花青衣點點頭,說道:“是啊,世事無料,誰又能料到採蝶衣姑娘會死在瀟湘娘子手裡呢!”
花青衣說完後便看着端木令歸,端木令歸見花青衣這樣看着自己,雖覺得有些不正常,但還是笑着說道:“花公子之所以在雨中漫步,就是爲了找出瀟湘娘子?”
花青衣點點頭,然後問道:“端木公子久居杭州,不知是否有瀟湘娘子的一些線索?”
“我……我不知道!”端木令歸很快的說道,可能是他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不自然,又連忙接着說道:“瀟湘娘子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的,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花青衣笑了笑,說道:“端木兄莫要緊張,我也只是問一問你而已!”
端木令歸端起一碗酒喝下,笑着說道:“花公子說笑了,我只是解釋一下。”
清雨打石階,這場秋雨下的太大,下的太長了,花青衣望着外面的雨,突然間覺得生活在哪裡都是一個樣,每天有忙不完的事,不過他想起艾香兒、謝念亦和柳雲清他們,又突然覺得自己很慶幸,慶幸自己遇到了他們,有了他們,就算生活枯燥,就算生活有磨難,與他們在一起,便覺得幸福。
花青衣和端木令歸喝完酒後,便說道:“我們還是很有緣!”
端木令歸笑了笑,然後說道:“縱是有緣,也有離別的一刻,我該走了,就此別過!”端木令歸說完站起身來,對着花青衣拱了拱手,然後順手抄起自己的油紙傘,打了個旋,便又走進了那場風雨之中。
花青衣看着雨中的端木令歸,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把酒賬付過之後,也撐開自己的油紙傘離開了客棧,客棧外風雨急驟,花青衣一手撐傘,一手護着前胸,慢慢的消失在了雨中。
翠微閣突然間變的有些安靜,裡裡外外都少了一絲人氣,花青衣來到艾香兒的房間,發現艾香兒正和柳雲清聊天,雨天如果沒有了什麼事,和三兩好友坐在一起聊天也未嘗不是件樂事!
“我們的多情影子呢?”花青衣問道。
柳雲清嘆了一口氣,然後才接着說道:“他在自己的房間喝酒!”
花青衣嗯了一聲,然後便離開了花青衣的房間,徑直的來到了謝念亦住的地方,花青衣在門外便聞到一股酒氣,他推開門發現謝念亦躺在牀上喝酒,地下丟滿了喝光的酒罈子。
花青衣一個一個的把它們拾了起來,然後問道:“你想不想爲採蝶衣報仇?”
謝念亦聽完花青衣的話後立馬站了起來,但仍有些醉眼朦朧,含糊的問道:“你……有辦法找到瀟湘娘子,替……採蝶衣報仇?”
花青衣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認爲你應該振作起來,有些事情,不是你只喝酒便能解決問題的,問題,從來不會自己解決,你也只有站起來,勇敢的去面對它,纔是戰勝困難,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
謝念亦笑了笑,然後說道:“你說的很對,我……要站起來,勇敢的面對困難,解決問題!”可謝念亦雖然這樣說,卻說完之後又猛然的躺在了牀上,然後便呼呼的睡了起來。
花青衣看着睡着的謝念亦,心裡總算放下了一塊石頭,謝念亦能夠睡着,便說明他真的看開了,放下了,花青衣爲謝念亦蓋上被子,悄悄的退出了謝念亦的房間,爲他拉上門後,便離開了。
從來沒有人能夠進得衛燕然和衛華音兩人住的翠微閣,但花青衣在離開謝念亦後便進得了翠微閣,翠微閣很高,高過了他見過的所有的閣樓,翠微閣門前沒有一個守衛,花青衣推開門,便悄悄的走了進去,空曠的翠微閣內,不時的傳出花青衣那因上樓梯而發出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