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狗,還給你!”
眼見厲斗量就要欺身到近前,張放一雙爪子一下鬆開,隨即肩頭一甩,直直撞在第十夜的胸口,第十夜整個人便朝厲斗量飛去。
厲斗量見此眼中兇光畢現的瞪了張放一眼,但還是止住身形,伸出一手抓在了飛來的第十夜肩膀上,助其一下穩住身形。
隨即,厲斗量手下其餘三人都是一下圍過來,看着第十夜的慘狀,痛呼道:“老十!老十!”
當中那名那年歲最大之人,更是第一時間伸出一手,抵在第十夜的背心,將體內真氣源源不斷的傳去。
受此人真氣之助,第十夜翻白的雙眼漸漸恢復過來,他嘴巴微張,斷斷續續的道:“三…公…子,第十…不能…再…陪…”
第十夜話沒說完,其口,眼,鼻,耳之中猛地滲出大量血水,隨即他雙眼一瞪,瞳孔卻是開始逐漸放大,整個人再無一絲聲息。
厲斗量見此瞳孔一縮,他本以爲第十夜只是身受重創,但並無致命之傷,及時救助不應殞命纔對,但眼見第十夜竟然真的就這般死在自己面前,他知道自己小看了張放的手段。
厲斗量身旁三名手下也是不敢相信第十夜居然就這般殞命。當即一個個大呼起來,當中一人更是搶身上前,兩手執住第十夜的肩膀,搖晃着第十夜道:“老十,醒醒,醒醒啊!”
“咔咔咔!”
只是隨着他這般搖晃,第十夜身上卻是響起了連串骨頭碎裂的輕響,其臉面之上的七竅內流出的血更甚,第八夜見此不由一愣,但接下來令場中人色變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第十夜血肉橫飛。白骨可見的天靈蓋。猛地出現一圈細密的裂縫,而隨着第八夜的劇烈搖晃,那裂縫驟然變大,等到第八夜想停手之時。第十夜的天靈蓋猛地有巴掌大的一塊從額前滑落下來。第十夜的頭顱中隨之就有紅的。白的些許東西噴出,濺了第八夜一臉。
“嘔!”
場中之人見到這一幕,當即就有些許人捂着嘴乾嘔起來。更有甚者直接彎着身子把胃子裡的酸水都吐了出來。
而剩餘人等莫不側目看向張放,當中本是將張放看做極度危險的一些人,更是將張放列成了根本不能近前的對象。
“好凶殘的爪法!這究竟是何門何派的武功,鈞天教的十邪陰魂爪,也不見得有如此兇殘啊!”
“此人身負這等邪功怕是身份也大不簡單的。”
“此人之前使出的強橫功法似乎有些像六扇門的十三太保橫練功,只是六扇門可無這等爪法,這人雖是人級武者,但摧枯拉朽一般就滅殺了第十夜這等老牌地級強者,這等人物怎可能在江湖上籍籍無名?其定然是人榜前十甚至前五的那些絕頂天才,小怪物一流人物!三公子無緣無故招惹上這等人,今天之事怕是難以善了!”
場中人頓時議論紛紛,而厲斗量則是他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但是他雙眼依舊清明,表現出遠超他年齡的冷靜。只是如果細看,卻能從他眼瞳深處看到一絲淡淡的痛和一股徹骨的憤怒。
別看厲斗量此前都是一副孤傲霸道的模樣,可說穿了他也只是個半大孩子,他聰穎無雙,知道未來自己要有什麼樣子才能執掌宗門,但他還無法完全遮掩住自己的情感。要知他此次出行的四名隨從,其真實身份乃是五行教十三夜梟之四,這四人每一位都是教中元老,亦是厲斗量叔父般的存在,都是看着他長大的。但如今第十夜卻是生生死在了他面前,還死的這般悽慘,厲斗量怎可能不怒?
“你這個該死的雜碎,竟敢如此對我十弟,給我納命來!”
厲斗量能冷靜,但他手下的人冷靜不住,被血漿和腦漿濺了一臉的第八夜咆哮了一聲,腳下一動就欲朝張放射去,只是他剛有所動,厲斗量卻伸出一手攔在他身前。
“三公子!這雜碎這般對付十弟,他必須死!”
第八夜雙目赤紅的看着厲斗量,如同一頭咆哮的獅子,怒喝着說出這番話。
但厲斗量只是轉過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第八夜見此頓時一愣,而他一旁那名年歲最長的第五夜當即看向他,厲喝道:“老八,三公子面前豈容你放肆,退下!”
第八夜聽到這話臉色脹紅,憤恨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張放,方纔退到一邊。
厲斗量這才收回手,轉頭直視張放,雙眼之中冷芒四溢,冷聲道:“你該死,而且一定會死,誰也救不了你!只是我手下不殺無名之輩,你現在報上名來!”
不遠處的張放此時已經收了十三太保橫練功,只是身上的麻衣已經崩裂成一根根碎布條,故而上身依舊赤精着,而他頭上還帶着斗笠,檐邊垂下的薄紗擋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不過面對厲斗量如此霸氣橫然的逼迫,張放依舊那般傲然直立着,淡淡一笑,道:“我還以爲天妖之子有多了不得,終於會正眼看人了?”
張放沒有正面回答什麼,只是諷刺了厲斗量一句,這並非張放在裝什麼,只是他從第十夜對他們一行三人出手之時就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站在了這位天妖之子的對立面,而且會接下大仇。至於原因很簡單,張放從出道以來,逢戰必不留手,死在他手下的人已是不計其數,這並非他好殺,而是從他建立自己的打法體系開始,全力施爲,力爭一線已經是他這個體系的核心思想!
而所謂一線便是生死一線,非生既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就是說如果讓張放抱着單純切磋的手段去和人較量,他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來一半,更關鍵的是張放如今的實力,面對大多對手根本沒有留手的資格!
就如同此前擊殺第十夜,看似摧枯拉朽,但張放曉得他稍有留手,生死一線之機就要倒轉,死的可能就是他,因爲第十夜本身比他強出太多。
結局既然已經註定,張放曉得自己的態度便無所謂,他所想的只是如何了結這一局,畢竟他此來爲的是相助有琴羽凝,而這件事從一開始便是厲斗量挑起的,面對這種霸道孤傲,誰都不看在眼中的人,張放不喜,自然也不會客氣什麼。
厲斗量聽到張放所言,雙拳不由捏的咔咔作響,顯然已是怒至極點,只是不待他說什麼,張放卻是轉頭看向一處,淡淡的道:“閣下身爲快活林的絕頂強者,想來應是此間主事之人,但卻隱於一旁任由我等打鬥,壞了快活林的規矩,卻不知是何道理?”
張放這般話自是引起了場中所有人注意,紛紛循着他看向之處望去,只是那地方位於長廊之外,只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而厲斗量和李玄一等實力非凡的強者則是皺起眉頭,看向那處,兩人此前對那地方藏身有人可是毫無所覺的。
隨着衆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那處,一道鬼魅般的影子自黑暗中一閃而出,眨眼間便衝到長廊之中,衆人就見這人影乃是一名穿着寬鬆黑色長袍,臉帶黑色面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