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閒在死人身上找了一把匕首,遞給了華霖,叮囑道:“你往後退,手能夠到就行,儘量躲着遠點,別讓血飛濺到皮膚上。”
“哦……”華霖答應着,手中握着匕首,道:“陶大哥,你忍着點痛啊,我……我動手了啊……”
陶閒慢慢的轉過了身,沉聲道:“來吧,將上面的爛肉割掉,儘管下刀吧。”
“好,那我開始了……”
“陶大哥,你坐下啊……”
陶閒搖搖頭,道:“不用,我站着就行,你就這麼替我治傷吧。”
“好吧,那你忍着點痛。”
陳曉沾着水,用溼淋淋的布給陶閒擦了擦傷口,將化膿的傷口又清理了一番,陶閒痛的直咬牙,不過,能感覺到痛,這還是一件好事,因爲這樣就能證明,毒已經不多了,若是感覺不到疼,那才壞了。
華霖用刀輕輕的往裡刺進去了一點,立刻,結疤的傷口冒出了膿血,腥臭無比的膿血,陳曉嘆道:“唉……好厲害的毒,陶大哥,虧你能忍的住。”
“陶大哥,我給你割掉了這層爛肉,你忍着點啊。”
華霖說罷,用手中匕首開始給陶閒割着爛肉,陶閒一聲不吭,身子微微往前傾斜,一動不動的任憑華霖割着他後背的爛肉。
時間不大,背後的爛肉被割掉了,陳曉道:“陶大哥,腐爛的肉割掉了,我給你清洗一下,你忍着點痛。”
陶閒道:“好,有勞了。”
陳曉道:“這水髒了,我去換盆水去。”
陶閒道:“嗯,去吧。”
陳曉端着木盆去換了一盆清水來,然後又換了一塊新布,走到了陶閒的背後,柔聲道:“陶大哥,你忍着點痛啊,會很疼的。”
陶閒笑道:“放心,我沒事的,你儘管洗吧。”
陳曉浸透了抹布,拿起布來剛要給陶閒擦拭傷口,陶閒忽然轉過了身,一把握住了陳曉的玉腕。
陳曉吃了一驚,俏臉飛紅,嗔道:“你做什麼抓着人家的手?”
陶閒微微一笑,道:“陳妹,你家是做什麼的來?”
陳曉白了陶閒一眼,道:“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怎麼了呢,我家是種地的。”
陶閒道:“哦,對了,你家有幾畝地,弟兄姐妹幾人?”
陳曉道:“我家有三口,我父母都死了,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什麼事啊陶大哥?”
陶閒用手輕輕的摸着陳曉的玉手,嘻嘻笑道:“哎呀呀,你這一雙手好美啊。”
陳曉嚶嚀一聲,道:“你討厭啦……陶大哥,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若是需要女人,那我們如何能拒絕?我們願意以身相許,永遠的陪伴陶大哥……”
陶閒哈哈笑道:“是嗎?那我可真是太高興了,不過嘛……”
“不過什麼?”陳曉笑問道。
陶閒微笑着,忽然揚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狠狠抽了陳曉一個耳光,大笑道:“不過,我不喜歡賤貨!”
“你……”陳曉捂着臉,怒道:“你幹嘛打我?”
陶閒大笑道:“算了,戲演完了,咱們就別作戲了,你們還裝什麼?我早就知道你們是拜火教的人,若我猜的不錯,你們四個,一定是拜火教十二蓮花使者中的四個,其餘的我不敢肯定是什麼使者,不過,你陳曉肯定是十二蓮花使者中的寅蓮使者虎牙兒!”
陳曉嗔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啊?莫非你毒太重發燒燒糊塗啦?”
陶閒冷笑道:“行了,別演戲了,我早就將你們十二蓮花使者的底細摸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其中的三個,最是長的特殊,其中一個就是你,寅蓮使者虎牙兒,因爲,我聽酉蓮使者和卯蓮使者說過你們的特點,尤其是你虎牙兒最好認,因爲你有虎牙,你左右兩邊的虎牙早就出賣了你,還裝什麼?”
陳曉臉色一變,猛然將一盆水潑向了陶閒!
陶閒早有防備,早就沖天躍起,破屋而出,到了外面的院中。
蹭!蹭!蹭!蹭!
那四個女子接着從屋子中一一竄了出來,一字排好,站在了陶閒的對面。
陳曉冷笑道:“陶閒不愧爲陶閒,居然看破了我們的身份。”
燕燕道:“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怎麼識破的?”
陶閒冷笑道:“很簡單,你們露出來的破綻太多了。”
蘇素道:“哦?你講講看,我們露出了什麼破綻?”
燕燕道:“不錯,爲了騙過你,我們連衣服都脫了,讓你盡情的看個夠,作戲做的這麼真實,假戲真唱,那裡有什麼破綻?”
華霖道:“就是,還有,我手中拿着匕首,也真的是在給你割爛肉,並沒有暗算你,你爲何還懷疑我們?”
陶閒大笑道:“你們以爲這些就能騙了我嗎?那你們也太小瞧我陶閒了,你們自己露出的破綻不是一點半點,難道讓我說出來,你們纔會明白嗎?”
“你說說看。”
陶閒道:“好吧,那我就說一說,你們作戲的確是很像,全身的衣服脫,被綁在牀上,一開始,還的確是瞞過了我,我還真把你們當成是難女了。”
陳曉道:“這本來就天衣無縫,還用你說。”
陶閒道:“可是,你們卻忽視了一點。”
陳曉道:“那一點?”
陶閒道:“我放了你們,你們穿上了衣服後,卻忘了做一件事。”
燕燕問道:“我們忘了做什麼事?”
陶閒冷笑道:“當時,我將衣服給了你們,然後我到了院中,其實,我之所以來到院中,是另有目地的。”
燕燕道:“這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到了院中對你拜謝,這難道還有破綻?”
陶閒道:“哼哼,我說出來,你們就會明白這破綻多大了,我故意到院中等你們,其實,並非是顧念着禮教,因爲你們光着身子要穿衣服,我纔到外面等你們,其實不是這樣的。”
“那你爲什麼呢?”
陶閒道:“因爲院中我殺了很多拜火教的人,若你們真的是落難女子,受到拜火教賊人的糟蹋凌辱,定然會對拜火教的賊人恨之入骨,出來之後,第一件事感謝我,這不奇怪,可是,第二件事,你們卻疏忽了,那就是你們對地上的死屍沒有恨意,若真的是難女,被如此的糟蹋凌辱,絕不會不痛恨這些畜生,雖然這些畜生死了,可是,真正的難女一定會哭着撲在屍體上又打又咬,甚至是撿起地上的刀劍,狠狠的砍上幾刀幾劍,將屍體剁的七零八落,直到砍的屍體殘缺不全,渾身沒有了氣力,然後放聲痛哭,這纔是應該表現出來的痛苦,哼哼,可惜你們卻疏忽了這一點,你們並沒有侮辱砍剁地上的屍體,可見你們心中無恨意,那時候,我就懷疑了你們的身份。”
“啊……”四個女子面面相覷,都不僅苦笑着幽幽嘆息着。
燕燕幽幽嘆道:“唉……沒想到,真是百密一疏,咱們爲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陶閒冷笑道:“很簡單,因爲你們沒有那種恨胡狗恨之入骨的悲憤心情,一個人沒有經歷過那種痛苦,只靠作戲,是根本做不出來的,我救過很多這種女子,包括在崑崙救了那一百多落難女子,她們的表現就跟你們不同,她們穿上衣服,發現了地上的胡狗屍體,雖然人已經死了,可是,這些姑娘們對糟蹋她們的胡狗恨之入骨,哭着衝上去,撿起地上的刀劍又砍又剁,宛如瘋了相似,這樣的悲痛心情,你們沒有經歷過,只是靠作戲,當然無法體會了,你們則表現的太過於平淡,這麼明顯的破綻,我又不是傻瓜,豈能看不出來?”
燕燕咬着牙道:“原來,你故意到院中等我們,其實是另有目的!”
陶閒冷笑道:“不錯。”
燕燕道:“難道就憑這個,你就確定我們是冒充的?”
陶閒道:“當然不只是這一點了,只憑着這一點,我還不能確定,不能隨便出手,濫殺無辜,可是,你們還有很多的破綻。”
“還有什麼破綻?”四女一起問道。
陶閒道:“很簡單,雖然你們極力的模仿四川口音,模仿的也很像,但破綻還是挺多的,你們應該知道,我跟竹林七賢的關係,而唐傲就是四川人,唐傲一嘴的四川話,真正的四川話我是聽的出來的,我之所以問你們是哪裡人,就是看看你們是那裡的口音,因爲我浪跡江湖,對於各處的方言口音還是略知一二的,而你們說都是四川人,這你們就暴漏了,因爲我熟悉四川話,你們的話並非是地道的四川口音,豈能騙的了我?”
陳曉苦笑道:“原來如此,還有呢?”
陶閒道:“還有,我問你們,家裡有幾口人,家裡的人都是做什麼的,這也是另有目地的,而你們說,有的家裡種地務農,有的殺豬,有的開酒店,可是,你們只是說說,這謊言卻有最大的破綻,你們卻疏忽了。”
“這又有什麼破綻?”燕燕問道。
陶閒冷笑道:“破綻很簡單,看你們的手,就可以看出來了,你們的手細嫩,皮膚白淨,怎麼看也不像是農家女,哼哼,你們若是農家女,若是家裡是種地的,那你們的手不可能這麼白淨細嫩,農家女的手粗糙,你們的手一點不像是幹活的手,這是一點破綻,還有你,你家中說是開酒館的,凡是開酒館家的女兒,自幼豈能不幫父母的忙幹活呢?定然會刷鍋刷碗,一雙手定然不會像你的手這麼的細嫩,這就是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