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唐家堡。
夜深沉,雷聲隆隆,一道道閃電刺破夜空,不停的閃爍着!
淅淅瀝瀝的濛濛細雨下個不停,更加透着一股淒冷悲涼的氣息。
這裡就是威震江湖,令人聞風喪膽的唐家堡,可以現在,唐家堡變得冷冷清清。
在四個多月之前,自從唐家堡被拜火教四大護教法王血洗之後,唐家堡幾乎已經名存實亡。
雖然兩個多月前,竹林七賢等羣雄召集各大門派,團結一致,經過一場浴血奮戰,終於將拜火教在四川的勢力剷平,但川蜀中的各大門派,已經是名存實亡,再也不復有往日的勢力。
日後,因爲川中各派勢力幾乎瓦解,五胡亂華之時,胡人在川蜀幾乎再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像樣的反抗,一直到東晉王朝滅亡,川蜀還尚未光復,依舊在胡人之手。
直到隋文帝楊堅時期,才統一華夏,將四川重新從胡人手中奪回,這其間,四川等處,淪落胡人之手長達近三百載!
整個唐家堡一片白色,悲痛的氣息還尚未散去。
唐家堡子弟死傷幾乎殆盡,雖然光復了唐家堡,但再重振唐家堡,卻已經無能爲力。
這次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不單單是唐家堡被滅門,就算是整個四川境內各大門派,都無一倖免,盡數被滅門血洗,自此一蹶不振。
峨眉派被滅,弟子死傷殆盡,一個不剩,自此,峨眉派徹底的滅亡了,直到若干年後,峨眉派再此崛起於江湖,那已經到了宋朝時期了,而且,峨眉派也變成了女子門派。
樂山劍派、劍門派、雲臺派、龍門派、青城派等等四川境內的大門派,都被拜火教所滅,可以說,四川境內的武林江湖,已經名存實亡。
這個後果相當的嚴重,甚至關係到了整個四川幫會勢力的瓦解,致使四川境內的江湖勢力成了一盤散沙,再也無力組織起來,抵抗異族胡虜的入侵了。
唐家堡內除了幾個掌門和親傳弟子之外,大多數各派的人,都各回各地,離開了四川。
因爲拜火教已經剷除了,再這麼待下去,各大門派,數萬人馬,那該多少花費,這誰能負擔的起?
爲了這次行動,南宮世家、霹靂堂、丐幫等竹林七賢,幾乎弄的傾家蕩產,不惜一切代價,聚齊了中原各大門派來重奪四川,所付出的代價可謂是慘重。
南宮世家就算再怎麼有錢,如何能經得住這般的折騰?
故而,多留一天,就離着傾家蕩產更近一步,幾乎近兩萬人吃喝花銷,這該多少錢?
所以,這些人馬在奪取四川,驅除拜火邪教之後,大部分人都回去了。
不過,司馬憐等人依舊是忐忑不安,準備不日也趕回江南,撤離四川境內,因爲,拜火教的弟子雖然死了個乾淨,可是拜火教的那些高手卻一個都不曾死!
拜火教三十三個使者,一個都沒死!
在數百名高手的圍攻,盡數殺出了重圍,武功之高,匪夷所思!
而更可怕的是,各派掌門高手,一場拼鬥,大多數都受了內傷,就連竹林七賢中的六賢,也都受了很重的內傷!
竹林七賢只來了六賢,七賢中的司空星曜負責保護照顧陶閒的妻子青竹,正在長安的中州劍派,並未趕來。
司馬憐等六賢聯手對付最厲害的一個拜火教高手,那高手正是拜火教四大護教法王中的龍王龍般若,六賢聯手,跟龍王打了個平手,最後,龍般若使出了龍象般若功,將六賢震傷,而龍王趁機逃之夭夭了。
那一場惡戰,六賢可謂是心有餘悸,至今傷勢還未愈。
而這一戰,不單單是爲了驅除胡虜,還爲了一件事,那就是救竹林七賢之龍首閒俠陶閒陶悠然!
陶閒去劍門護送棺槨,結果,拜火教控制了四川,而陶閒則生死未卜,所以,這一次興師動衆,其中一半的原因也是爲了陶閒。
陶閒跟竹林七賢親如兄弟,竹林七賢豈能不來救陶閒?
加上唐傲就是唐家堡堡主,拜火教血洗唐家堡,豈能不報此血仇?
但可惜的是,陶閒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究竟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
竹林七賢傷痛無比,知道陶閒是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死後被拜火教的賊人亂刀分屍,剁成肉泥了,故而屍體才找不到。
陶閒武功雖然高,但可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寡不敵衆,失手死在拜火教賊人之手,這也不算奇怪,所以,竹林七賢以爲陶閒已經死了,故而,傷痛無比,在唐家堡的正廳上,還給陶閒立了靈位祭奠。
但竹林七賢卻做夢都想不到,陶閒並沒有死,而是將計就計,打入了拜火教的內部,正當他們待在唐家堡養傷的其間,陶閒正在西藏浴血奮戰,如今,已經將拜火教連根拔起,甚至連拜火教的老教主火雲邪神慕容炎雲,也被陶閒所打敗擊斃。
如今,陶閒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夜靜更深,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着,這本無人的雨夜中,卻匆匆忙忙的走來了四個人,兩男兩女,都身穿蓑衣,各自施展輕功急匆匆的奔唐家堡而來!
四個人來到唐家堡前,也不叫門,而是縱身翻牆而入!
四個人剛剛進了唐家堡,就聽銅鑼響了,接着,從空屋子內,蹭蹭蹭蹭,一連跳出來八個人,手拿刀劍,將四個人截住!
“好他媽畜生!老子等你們多時了,拿命來!”
那八個人各自掄刀劍,這就要將闖進來的四個人擒獲殺之!
那四個人大驚,急忙各自拔劍在手,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這時,一個女子的懷內,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嬰兒的啼哭聲!
本來,那八個人這就要殺上來,忽然聞聽嬰兒的啼哭聲,不僅都一怔。
那女子忙一手提劍,一手輕輕拍着懷中啼哭的嬰兒,道:“寶寶莫哭,莫哭……”
一個瘦弱枯乾的男人,挺短劍護住了那女子,叫道:“八嫂!不好!看來咱們跳進陷阱中了,嫂子,你保護好侄兒,跟我殺出去!”
另外一個女子提劍喝道:“你們是什麼人?莫非是拜火教的賊人?我問你們,司馬憐是不是死了?”
“放屁!”一個爲首的壯漢厲聲道:“司馬幫主活的好好的,怎麼會死了?你們這些胡狗,簡直白日做夢!”
“且慢動手!”另一個年輕人,道:“我問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拜火教的?”
“放你媽的屁!”那爲首的壯漢手中提棍,大喝道:“你們纔是拜火教的賊人!”
那年輕人忙叫道:“哎呀!誤會啊!我們不是拜火教的!”
“那你們是什麼人?”
“不錯,深更半夜闖進來做什麼?”
那瘦小枯乾的男人忙叫道:“我是竹林七賢中的摘星幻月司空星曜,我問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既然不是拜火教的,你們是那個門派的?唐傲呢?司馬憐呢?你們可認識,快叫他們出來!唐傲!唐傲!”
那男人連聲叫着,正在這時,吵鬧聲也驚動了裡面的人,從裡面走出來一行人來,其中一個英俊不凡,身穿白布麻衣的人,急忙應聲道:“是……咳咳咳,是七弟嗎?”
除了那白布麻衣的人之外,還有一個手提綠玉杖的乞丐,一個青袍懷抱瑤琴的男人,一個冷峻的紅衣人,一個手提雪亮大菜刀的黃衣人,一個手提銀笛的白衣人,也匆忙迎了上來。
“哎呀……正是小弟,我是司空星曜啊,是五哥嗎?三哥!你也在啊!四哥!六哥……”那瘦弱的男人一見,不由得欣喜若狂,連聲叫道。
“千萬別動手,自己人!自己人!”那身穿白布麻衣的人也連聲喝止。
接着,六個人當先奔來,分看包圍的那些人,跟那瘦弱的男人見面,熱烈的擁抱在一起。
來的正是司空星曜,竹林七賢中的老七摘星幻月司空星曜,而迎來的六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竹林七賢中的其餘六個!
那身穿白布麻衣的男人正是唐家堡堡主唐傲,竹林七賢中的冷傲賢人唐傲,那懷抱瑤琴的正是竹林七賢之首琴音閣的蕭瑟,那手提菜刀的黃衣壯漢,正是竹林七賢之二,霹靂堂的雷豹,那紅衣人,正是老四一葉知秋葉知秋,那白衣銀笛的年輕人,正是南宮世家之主南宮冠!
司空星曜如何能不認識這六人,他的六個好兄弟,他當然認識了,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七弟,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八嫂呢?”司馬憐忽然想起司空星曜不該來這裡的,因爲,他負責保護陶閒的妻子慕容青竹的,怎麼到了此處?
司空星曜忙一指身後,道:“八嫂也來了。”
這時,其餘的三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人也都上前跟司馬憐等人見面。
司馬憐等七賢忙上前迎接,司馬憐忙施禮,道:“八嫂,你怎麼也來了?哎呀,還有小暉,君武,你們怎麼也來了?”
原來,除了司空星曜、青竹之外,另外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長安中州劍派的掌門謝君武和他妹妹謝曉暉!
中州派掌門原本是謝九州,在崑崙之戰中,謝九州戰死,於是,謝九州的大兒子謝君武繼承了中州派掌門之位。
司馬憐驚異萬分,隱隱感覺到不妙!
因爲,謝君武乃是中州派的掌門,他居然離開中州派,深夜趕來,若不是出了什麼可怕的變故,他如何能來?
謝君武苦笑道:“唉……司馬大哥,一言難盡啊。”
司馬憐道:“快快快,這麼大的雨,快進屋說話。”
司馬憐將四人讓進了屋子內,讓四人落座,吩咐人快去準備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