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和林天馳二人,將彭文隆送回家中之後,便驅車開始向孝信酒廠返程,而林天馳的情緒,儼然因爲雙方的這次捆綁變得明朗不少,笑着看向了楊東:“東子,你覺得彭文隆今天跟你聊的那些話,是真心的嗎?”
“如他所說,今天晚上參加酒宴的那些人,只要他願意開口,有八成以上的人,都會不遺餘力的給他提供幫助,與那些人相比,咱們的利用價值實在有限,所以彭文隆沒必要跟咱們繞彎子,更沒有用套路的必要。”楊東很直白的分析道。
“真沒想到,這麼多年來,我始終在禪精竭慮的想要發展能夠幫助到咱們的關係,但是到了最後,確實關係主動看見了咱們,哎!你說彭文隆家裡,究竟有什麼背景啊?”林天馳滿臉好奇的問道。
“咱們不用問,他也不會說,但是慢慢都會知道的。”楊東頓了一下:“何況彭文隆的家庭背景如何,跟咱們關係不大,只要他把咱們當朋友,這就夠了!”
“是啊,按照彭文隆的說法,他到了安壤之後,跟竇衛洲之間,是肯定有一戰的,雖然你之前的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不過咱們究竟能不能跟彭文隆走下去,還得看他真要放槍的時候,咱們的子彈是不是充足!”林天馳深以爲然的點頭,眼中也隨即有些擔憂:“只是不知道,他讓咱們發力的地方,在什麼領域!”
“彭老闆的心思太深,你我是看不透的,而他能夠選擇實力這麼差的咱們合作,還能在低谷拉咱們一把,已經足夠表現誠意了,咱們對他也不用有什麼防備,他是一個懂合作的人,真正有需要的時候,會跟咱們直說的!”楊東笑着開口。
“也對,與其爲模模糊糊的未來擔憂,還不如爲清清楚楚的現在努力!既然決定捆綁了,咱們必須得把這尊菩薩供好,如果他真能踩着竇衛洲向上走一步的話,那咱們的身價,可就徹底變了!”林天馳伸了個懶腰,語氣無比愜意。
“鈴鈴鈴!”
林天馳話音落,楊東的手機鈴聲隨即響起,他看着上面備註“恆永闞總”四個字的備註,伸手關掉了車內的音樂。
“誰啊?”林天馳見楊東沒接電話,有些好奇。
“剛剛在酒桌上,彭文隆帶我認識的一個商人,只是沒想到,電話這麼快就來了!”楊東解釋了一下。
“彭老闆帶你參加這個酒局,不就是爲了這個目的麼,既然電話來了,那你就接唄!”林天馳點點頭,隨即升上了車窗。
“闞總,你好!”楊東按下接聽,笑着打了個招呼。
“楊總,冒昧來電,沒打擾你吧?”闞總笑呵呵的問道。
“沒有,我這邊不忙!”楊東客氣了一句。
“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出來喝點酒啊?之前在酒店的時候,人多口雜的,喝酒也不盡興!咱們既然通過彭秘書認識了,那就做個朋友唄!”闞總很直白的發出了邀請。
“好啊。”楊東猶豫了一下,點頭。
“爽快!我在皇姑的金城堡娛樂會所,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妥!”
楊東答應一聲,掛斷電話後,看向了林天馳:“去皇姑金城堡!”
“這個姓闞的要見你?”林天馳點頭。
“是啊,說晚上沒喝好,要見面聊聊!”楊東點燃了一支菸。
“只見了一面就找你喝酒,肯定不單純是爲了交朋友的,看來這彭老闆的面子,確實好使哈!”林天馳哈哈一笑,打着轉向燈將車調頭。
在楊東二人驅車前往金城堡會所的路上,楊東至少接到了五六個電話,而且全都是在之前那場酒局上見到的人,邀請內容無一例外,幾乎都是找他喝酒的,但楊東因爲已經提前答應了闞總,所以便找藉口推了出去。
大約半小時後,楊東跟林天馳趕到了金城堡會所,見到了給他打電話的闞總,闞總的全名叫做闞躍光,今年三十五歲左右,個子不高,還留着絡腮鬍,不過臉上的絡腮鬍並沒有體現出多少陽剛,因爲闞躍光這個人,本身就是那種面容很和善的類型,他旗下的恆永公司,主業是做電力能源這一塊的。
金城堡會所門前,闞躍光見楊東下車,也帶着兩三個青年迎了上來:“楊總,這麼晚還叫你出來喝酒,不好意思了!”
“闞總言重了,之前我聽彭哥說過,你的公司在沈城的能源領域,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你能叫我喝酒,我受寵若驚!”楊東跟闞躍光握了握手,語氣內斂,充滿謙卑。
“哈哈,咱們之間不說這個,今天我找你來,就是交朋友的,咱們別拘束,來,裡面請!”闞躍光語罷,就開始招呼着楊東和林天馳進門,隨後媽咪也帶着一批姑娘進了包房。
“楊總,今天能夠通過彭秘書認識你,我很高興,來,我跟你喝一杯!”闞躍光是一個久經商場的老手,十分善於交際,雖然是跟楊東在私下裡的第一次見面,但是三五句話就輕易打破了二人之間的隔閡感。
“闞總,我敬你!”楊東也隨即舉杯,跟闞躍光碰了一下。
酒文化在中國歷史悠久,從古代便有著名的鴻門宴、杯酒釋兵權等等典故,老話說無酒不成席,無酒不成禮,方寸酒桌之間,也成了見微知著的戰場,彼此間喝的不僅僅是酒,更多的是人情世故,高手過招,更是能夠分分鐘把對手看透,但今天這個場合不同,闞躍光主動越楊東過來,目的則是爲了悠閒進局,歡喜散場。
所謂酒局,喝的是酒,布的是局,酒局千古事,得失寸脣知,雖然酒局文化可以用各種方式解讀出來,但目的無外乎幾點,通過敬酒把原本陌生的關係拉近,藉着酒勁把平時說不出口的話一吐爲快,在推杯換盞當中把目的達成。
闞躍光儼然是酒場老手,平常的大衆的話題,又或者娛樂新聞、政治時事,他總能找到一些話題,烘托着現場的氛圍。
酒過三巡,闞躍光跟楊東之間大體數熟識以後,便率先打開了話匣子:“楊老弟,我聽說你之前在萬紅仰的紅歌集團,操刀過建築工地的項目啊?”
“算不上操刀,餬口而已!”楊東莞爾一笑:“闞總,你跟萬總認識?”
“見過,但談不上熟!”闞躍光知道楊東已經脫離了紅歌集團,所以對於萬紅仰的事,只是淺嘗輒止的聊了聊,便話鋒一轉:“老弟,我說句話,你別嫌難聽,今天晚上,彭秘書能帶你參加這個酒局,對於你的重視程度我也能看出來,但我也在側面瞭解了一下,你手裡目前的產業,只有一個酒廠,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啊?”
“闞哥,你太擡舉我了,我能力有限,眼下能操持好一個酒廠,已經算捉襟見肘,你如果想讓我跟你一樣,在商界海內澹然,那還真是難爲我了。”楊東話鋒內斂,露出了一個恬淡的笑容。
“哈哈,你這個人太謙虛了!”闞躍光咧嘴一笑,拍了拍楊東的大腿:“楊老弟,憑你跟彭秘書的關係,就沒想過再去涉及一些其他的領域嗎?”
“闞哥,論做生意,我就是個小學生,一直在學,但實踐有限。”楊東輕描淡寫的開口。
“要不,你來我這實踐一下唄?”闞躍光給楊東的杯裡倒着酒,順勢把話題接了下來。
楊東用手指點杯,只是靜靜看着闞躍光給他倒酒,沉默不語。
“上個月,我的公司競標了郊區六個鄉鎮的電力改造工程,你要是不嫌麻煩,就跟我一起摻和一下,大家一起玩玩呢?”闞躍光直截了當的邀請了一句。
“闞哥,俗話說無功不受祿,你帶着我參與電力項目,不會是單純看我長得帥吧?”楊東啞然失笑。
“哈哈,楊老弟夠風趣啊!我要是跟你說,我就是看你長得帥,你信嗎?”闞躍光坐直了身體。
“我敬你!”楊東端杯,不置可否。
“我乾電力行業,已經快十年時間了,在有些相關部門,肯定也有自己的關係,所以提前聽到了一些風聲。”闞躍光也沒瞞着楊東,直言道:“這次彭秘書上任的安壤市,因爲之前一屆班子的決策失誤,所以消耗了大量財政,蓋起來了一個根本沒人住的新城區,直到現在,那邊還沒當地人叫做‘鬼城’,而彭秘書這次去安壤,是下海擒龍的,那麼這個新城區項目肯定會被重啓,新城區擱置了這麼久,即便要重啓,自然也得進行電力改造,屆時這一塊的業務,總得有人接盤吧!你覺得,咱們倆如果合資成立一個公司,能把這個項目吃下來嗎?”
“你是想把手伸到安壤去?”楊東挑眉。
“老弟,今天彭秘書能帶着你吃這頓飯,那不就是擺明了在告訴別人,你是他身邊的人嘛,現在他走馬安壤,你早早晚晚也得過去發財,這話沒錯吧?既然如此,咱們索性合夥成立一家公司,先在沈Y做幾個工程,等厲兵秣馬以後,剛好可以帶着資歷去安壤,這麼一來,在流程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安壤新城區重啓,老城區改造的項目,現在已經送到省裡報批了,這種活拿下來,那可就是億萬身家啊!”闞躍光眼中閃動着精光:“只要你點頭,這個新公司出資的錢,我出八成,你只需要出二成,然後算人脈入股,佔公司的一半股份,不知,你意下如何?”
楊東聽見闞躍光的一番話,當即坐在原地沉吟起來,同時心中感慨,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句話,古人還真是誠不欺我,因爲彭文隆這個金字招牌,那是真他媽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