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碩被當地派出所按住之後,人直接就被送到了分局刑警大隊,關進了審訊室裡進行突擊審訊。
“說說吧,爲什麼殺人啊?”一個負責審訊黃碩的警察坐在審訊桌後面,目光如炬的盯着黃碩的眼睛,想要尋找出些許破綻。
“警官,我說過了,人真不是我殺的!今天晚上,我的確跟他有矛盾,但我們之間的過節並不深,我沒必要殺人啊!”黃碩此刻也是心焦麻亂的解釋了一句。
“嘭!”
警察猛地一拍桌子:“小兔崽子!想硬抗!你也得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都進審訊室了,你還跟我狡辯!”
“我沒撒謊!我到場的時候,他人就已經沒了!這事別說你們納悶!就連我都好奇他是怎麼死的!”黃碩坐直身體想要解釋,但是雙手和雙腿都被固定在審訊椅上,所以坐起來一半的時候,身體又被抻了回去。
“行啊,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跟你聊聊!”旁邊一個警察放下手裡的資料,擡頭看向了黃碩:“今天晚上,你在南久旺丹酒吧,因爲給模特送花環的事,跟死者包圖吉產生了言語糾紛,繼而引發了肢體衝突,並且雙方約好在酒吧外面進行械鬥,對嗎?”
“我們是先有的肢體衝突,然後才互相罵架的!當時他在酒吧裡要打我的朋友李鑫,我也確實打他了!你們說這件事,我認!但我絕對沒有殺人!”黃碩語速很快的開口。
“別急,聽我繼續往下說!”警察面色平和,但目光犀利的看着黃碩:“你們雙方約定好在酒吧外面進行械鬥以後,你就帶人去了附近的興華公園,跟包圖吉的同夥們進行了械鬥,隨後聽聞包圖吉並沒有前來參與鬥毆,所以便糾集同夥,去了南久旺丹的酒吧後巷,尋找包圖吉,而且當時的情況,還真的讓你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跟他在一條巷子裡面遭遇了,於是你們兩個便展開了激烈的肢體衝突,而你在酒精作用下,爲了泄憤,所以選擇了激情殺人,對嗎?”
“你血口噴人!”黃碩聽見警察的一番話,情緒再一次的激動了起來:“我說了!今天晚上我到場的時候,小包就已經死了!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嘭!”
旁邊那個脾氣暴躁的警察再度對桌子砸了一拳,隨後直接邁步向黃碩走去:“他媽的!我是不是給你點好臉了!現在法醫鑑定都出來了!你砸在他後背上的那一鎬把,留下了明顯的毛細血管破裂痕跡!說明當時他還是有生理機能的!你自己都他媽承認打他了!還說人不是你殺的?”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黃碩擡頭跟警察對視了一眼,雖然語氣強硬,但心裡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還在裝傻?那我就跟你說的再直白一些!”負責審訊的主辦案看了看黃碩:“根據法醫鑑定的結果,你對包圖吉進行毆打的時候,他還活着!而你現在口口聲聲的跟我們說,人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他是當着你的面死的,如果兇手不是你,你告訴我,又該是誰呢?”
“……我!”黃碩聽見這話,驀地睜大眼睛,回憶了一下:“當時我就在隔壁的巷子裡!聽見這邊傳來了小包的喊聲!所以才趕過去的!但是我到現場的時候,那裡根本就沒人!我看見小包背對着我,所以就給了他一鎬把,其餘的其確實不知道!”
“你他媽挺會編故事啊!你是寫小說的?!”站在黃碩面前的警察抽出腰間的高壓電棍,臉色陰沉的看着黃碩:“小兔崽子!你聽清楚我的話,這是我最後一次和顏悅色的問你,你他媽殺完人之後,到底把兇器藏在哪了!”
“人不是我殺的!!”黃碩看着對方手裡的電棍,梗着脖子喊了一句。
“噼裡啪啦!”
警察見黃碩到了此刻仍舊在負隅頑抗,手裡的電棍直接懟在了他的脖子上。
“呃——”
黃碩被電棍接觸到皮膚之後,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隨即雙拳緊握,身體開始不斷顫抖。
此時此刻,警方也沒有翔實的證據能夠確定黃碩就是殺害小包的兇手,但他也確實被轄區民警給堵在了兇案現場,最主要的是,法醫那邊的初步推斷,黃碩的出現時間跟小包的死亡時間完全吻合,所以警方這邊的初步直覺,就是黃碩跟小包的死,有着脫離不開的關係,尤其是黃碩當晚跟小包的矛盾,弄得更是整個酒吧人盡皆知,肯定難以洗清自己的嫌疑,在這種指向性和動機十足的兇殺案當中,審訊員對他動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啪!”
隨着警察關閉電棍,黃碩的身體猛烈回彈,重重的撞在了審訊椅上,大口呼吸之間,唾液也拉着粘絲,沿嘴角滾落在了衣襟上。
“小崽子,知道我們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是專門撬開別人嘴的地方!社會上的一切渣滓,只要到了這個地方!就什麼都不是!強.奸犯!搶劫犯!殺人犯!每一個人到了這裡,除了認罪伏法!沒有任何路可以走,懂嗎!”警察伸手攥着黃碩的頭髮,跟他目光相對:“給你臉的時候!你得知道自己往臉上抓撓!否則真等我的耐心被消耗乾淨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嘶!嘶!”
黃碩跟警察對視,不斷地吸着冷氣,此刻他脖子上的皮膚一片青紫,感覺半邊身體有着無數的螞蟻在爬,讓他在感到奇癢難忍的同時,又有着針扎般的痛感。
“我再問你一遍!!殺完人以後,你把兇器藏在哪了?!”警察忽然間一聲嘶吼。
“人……不是我殺的!”黃碩咬着後槽牙,從齒縫間迸出了一句話。
“行!你還跟我對抗!是吧!”警察伸手拍了拍黃碩的臉蛋子,伸手打開他被固定在小桌板上的手,按着他的頭讓他趴在了桌子上,最後拽着他的右臂從肩膀繞到身後,同時把他的左胳膊也從腰間背了過去。
“啊!!”
黃碩感覺到雙肩傳來脫臼般的痛楚,鋼牙緊咬。
“咔嚓!”
警察隨即掏出手銬,用這種“背銬”的方式將他的雙臂銬在背後,隨後拽着手銬的鎖鏈,猛地往起一提。
“艹你媽!我艹你媽!!”黃碩被疼的眼珠子泛紅,扯着嗓子開罵。
“嘭!”
警察一拳悶在他肩胛骨的中心位置,劇痛讓黃碩的叫罵聲戛然而止。
“知道你今天涉及的是什麼案子嗎?殺人!因爲這種案子進來,你再想安然無恙的走出去,肯定不現實!所以我勸你一句,別給自己找不痛快!這件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心裡都很清楚,所以你想死扛到底,純粹是做夢!”警察悶了黃碩一拳之後,走到審訊桌邊,把茶水倒在了一塊毛巾上,緩步向他走去:“實話告訴你,被你遺棄在現場的兇器,已經被我的同事們找到了!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自己說出來,你是怎麼處理的兇器,我就算你有自首表現,怎麼樣?”
“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更沒有什麼兇器!”黃碩臉色猙獰。
“臭不要臉!”警察攥着溼毛巾大步上前。
“咣噹!”
與此同時,審訊室的門被一把推開。
“謝局,您怎麼來了?”坐在審訊桌後面的警察看見進門的領導,側目打了個招呼,而前面那個負責審訊的警察也停下腳步,並無避諱的對謝局微微點頭。
“招了嗎?”謝局看了一眼狼狽的黃碩,對着主辦案低聲問道。
主辦案把手放在審訊桌下,輕微的搖動手指,並沒有讓黃碩看清他的表情。
“正常審,別違規!”謝局對着那個拿毛巾的警察扔下一句話,隨後對主辦案點點頭:“你把審訊工作交接一下,來我辦公室!”
“哎,好!”主辦案聞言,看了黃碩一眼,隨即微微點頭。
……
二十分鐘後,雲丹貢布走出刑警隊大院,拽開車門坐進了楊東車裡。
“怎麼樣了?”楊東見雲丹貢布上車,急不可耐的追問道。
“不好辦!你弟弟的嫌疑,一時半會洗不清,我跟這件案子的主辦案聊過了,根據內部的說法,人可能真是你弟弟殺的!”雲丹貢布舔着嘴脣開口。
“他殺人了,這怎麼可能呢?!”楊東聽見這句話之後,感覺一股急火升騰而起,頭部也傳來了劇痛,接着掏出了口袋裡的藥瓶。
“你彆着急,這只是警方的初步推斷,還沒有具體結論!但是目前的案情走向,對你弟弟很不利!”雲丹貢布掏出煙盒,繼續解釋道:“南久旺丹酒吧的那條街,大多都是KTV和洗浴中心等等娛樂場所,而後巷這個地方,就是他們在面對臨檢的時候,給客人準備的一條規避路線,所以幾乎是沒有監控設施的,而昨天晚上,雙方參與械鬥的所有人,也全都到案了,現在一切證據鏈都指向了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場衝突,最主要的是,你弟弟是被警察按住在受害人死亡現場的,而且他當時持有的兇器,還跟受害人身上的一處擊打傷吻合,在這種情況下,他確實有口難辯,這件事,不太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