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和跟彭文隆兩人到達沈Y之後,在酒店休息了一夜,翌日一早,餘慶和就帶他去了省裡,然後開始拜見自己的老領導和一些關係親近的關係,趁着餘慶和在一位大人物的辦公室裡長談,彭文隆也藉故離開,悄咪咪的去了龐老的房間。
“龐叔,看報呢?”彭文隆推開房門之後,對屋裡的龐叔投去了一道笑容。
“哈哈,你這小崽子怎麼來了!過來坐!”龐老看見彭文隆進門,放下了手裡的報紙,同時擺手吩咐秘書倒茶。
“來省裡辦事,想着您就在樓上,所以來看看您!我聽說您最近身體不太好,血壓上限總是在刷新紀錄啊?”彭文隆笑着問道。
“多嘴!”龐老聞言,看向了自己的秘書。
“我也是看您最近總是喜歡發脾氣,所以想着讓文隆勸勸您!”秘書端過兩杯茶,看向了彭文隆:“中午留下嗎?我讓食堂準備飯菜!”
“會留下,但是已經約了新上任的秘書長吃飯!”彭文隆淺笑。
“怎麼,你這是看我要退了,也覺得跟我這個老頭子吃飯無趣了?”龐叔端着茶杯佯作不悅,但他能把這話當面說出來,也就說明心裡肯定沒這麼想。
“龐叔!您可別給我扣這頂忤逆的帽子昂!我這麼多年跟在您身邊,從來就沒把您當作過是領導,而是我的長輩!說句不該說的,不管您是不是要退下去了,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對您的尊重!”彭文隆十分真誠的把話說完,轉語道:“我今天過來,是跟慶和書記一起來的,他是我的上級領導,中午他約了人,我自然得陪同,否則他去跟秘書長吃飯,而我陪您吃飯,總顯得不太合適,好像我的關係比他硬一樣!”
“餘慶和?這老小子就是一條滑不留手的鮎魚,他怎麼會跟你尿到一個壺裡?”龐叔對於餘慶和的評價並不是很高。
“最近安壤那邊的局勢發生了一些變化,餘慶和沒有選擇,只能跟我站在一條線上,他今天跟我來這邊,就是爲了替三合鴻慈解決危機的!”彭文隆莞爾一笑,給龐老解釋了一下。
“哈哈,安壤那邊的局勢,是人爲的吧?”龐叔看着彭文隆,意味深長的問道。
“您老慧眼,我的小動作瞞不過您!”彭文隆點頭默認。
“你這個小崽子有靈氣,辦事不拘一格,卻又能讓人眼前一亮!你是個有魄力的人,性格也跟彭家的其他人不一樣!之前三合鴻慈上新聞的時候,你家的人對於這件事都頗有微詞,但我倒是很支持你!男人嘛,辦事就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但同時你也得學會收斂,你的那些小手段,用在安壤這個層面的爭鬥上還可以,但絕對不能形成慣性!否則將來走的高了,一旦被人順勢而爲,你反而會被困陳邦,受到反制!”龐老一番話有褒有貶,以長輩的身份給彭文隆上着課。
“您放心,這件事我心裡有數,敢這麼做,也是因爲心裡有底氣,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冒險的!”彭文隆認真點頭,將龐老的話記在了心裡。
“儘快運作吧,我說話管用的時間不多了,但是在這之前,我會把你扶上去!”龐老微微頷首,挑明瞭要給彭文隆託底。
……
當天中午,餘慶和設了一個私宴,請自己的不少關係參加,席間也淺嘗輒止的聊了一下關於三合鴻慈的案子,其實這件事之所以嚴辦,最早就是因爲餘家邦得知新X報記者前往安壤調查,爲了明哲保身才下令嚴辦的,所以他如果想要解決這件事情,根本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前來沈Y處理,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爲了向彭文隆表明一個自己熱心幫忙的態度。
對此,彭文隆也心知肚明,但同樣在飯桌上頻頻敬酒,同時對餘家邦表達了感激之情,大家都是聰明人,全程沒提過捆綁的事情,不過已經通過一些小細節,站在了同一陣營當中。
三合鴻慈公司的事情,雖然是安壤的事務,但省裡的態度同樣很重要,而餘慶和親自出面,上面的人也確實給了面子,這件案子本身就是一件糊塗賬,既可以在鬱釗落網之前,定性爲三合鴻慈涉嫌走私,同時也可以根據三合鴻慈那邊提供的筆錄,將他們列爲受害者,而餘慶和這麼一運作,加上龐老暗中發力,所以很快就出現了扭轉。
當天午飯過後,楊東就接到了彭文隆的電話。
“我這邊的決定已經下來了,三合鴻慈可以解封了,能夠恢復正常運轉,但是之前送去的醫療設備,的確是走私而來的,所以全都得被扣押!”彭文隆言簡意賅的說出了自己這邊的結果。
“沒問題,我有這個心理準備!”楊東聽完彭文隆的話,語氣並未出現什麼波動,當初他在明知道鬱釗有問題的情況下,也花錢買了醫療設備,本身就是爲了設局的,對於這種損失早在意料之中。
“設備被收走之後,你那邊的經濟壓力能扛住嗎?”彭文隆繼續問道。
“資金的問題你不用操心,我已經留好退路了!但是在你這邊分出勝負之前,鴻慈醫院的設備我暫時不準備購入!”楊東沉穩的做出了回答。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彭文隆聽見這話,情緒也跟着舒緩了下來。
……
隨着餘慶和跟彭文隆疏通完省裡的關係,兩人當天下午就返回了安壤,而他們兩人出門的事情,是對外保密的,所以竇衛洲此刻還不知道兩人已經站在了一條船上,但是卻接到了關於處理三合鴻慈案件的電話。
第一個把電話打給竇衛洲的人,是市局的金崇。
“衛洲,三合鴻慈的案子出現了變化,我今天接到省廳的電話,說上級部門考慮到地方經濟建設的問題,要求市局對於三合的問題放鬆管控,在證據確鑿之前,不能狠抓狠打,可以從嚴調查,但是不能妨礙企業的生產及經營!說白了,就是可以繼續調查,但是不能扣着三合鴻慈的人不放了!”金崇說出了自己這邊面臨的問題。
“居然要放人?上級這是已經忽略了餘慶和的態度!看起來,彭文隆的運作起到了效果啊!”竇衛洲聽完金崇的一番話,感覺一頭霧水,因爲之前嚴查三合鴻慈,就是餘慶和的態度,而且竇衛洲還完全不知道三合那邊已經通過一系列的事件,極大程度上的擴大了餘慶和對他的敵意,這麼一來,自然也就猜不到這是餘慶和主導的,還以爲是彭文隆的背後發力起到了效果。
“在這件事情上,我跟你的看法一樣,現在上面已經下了指示,我這邊也不好硬抗,所以只能跟你先通個氣了!”金崇答應了一聲。
“你跟餘慶和通過電話了嗎?他的態度如何?”竇衛洲思考數秒,向着金崇反問道。
“我接到消息之後,就把電話打給餘慶和了,當初讓我嚴查三合鴻慈,就是他的態度,現在案子出現變化,我肯定得跟他通氣!餘慶和聽說這件事之後,明顯也有一些情緒,不過他說自己也接到了相關電話,還說這件事是不可抗力,所以讓我按照上級指示去辦!”金崇給出了回答。
“既然餘慶和都攔不住這件事,看來三合鴻慈的死灰復燃已經是不可逆轉了!”竇衛洲深深的嘆了口氣:“這事咱們左右不了,該放人就放人吧!”
……
由於市局在態度上的放鬆,三合鴻慈的案子隨即出現轉變,當天就以調查結束爲由,將三合公司解凍,孟文斌、賈瑜等鴻慈醫院的負責人,也在簽署了取保候審之後被予以釋放。
隨着分公司的高管們紛紛被釋放,分公司也召開了鴻慈醫院出事之後的第一次會議。
桌面已經蒙塵的分公司會議室內,楊東坐在首位,環視着桌邊的一羣高管們,朗聲開口:“諸位,你們當中有不少人,都因爲這次醫療設備的案子,進了看守所,我在此對於你們遭遇的委屈和不公表示道歉!這次醫療設備出現問題,完全是集團的決策出現了問題,所以一切責任由公司承擔!”
“楊總,這次的事情,公司蒙受的損失最大!對此我們都能理解!身爲集團員工,平時端着三合的飯碗,那麼在遇見困難的時候,自然該一起面對!”孟文斌主動開腔,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暫時壓制住了其他人的不滿情緒。
“感謝大家的理解!我也在這裡做出一個保證,這次肯定不會讓大家白白遭罪,等這次的風波過去,我會給大家做出相應的補償!今天的會議內容,主要還是關於公司的發展!”楊東並未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繼續開口道:“目前錢樹豐因爲私事,所以暫時無法掌管公司,最近這段時間的業務,由我負責監管!今天開這個會,主要內容有兩點,第一就是儘快恢復分公司的運轉!第二就是鴻慈醫院那邊,開業進度已經被動延緩,但是咱們不能泄氣,剛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進行醫護人員的培訓!這兩件事得立刻行動起來,讓公司儘快恢復活力!”
“楊總,我還有個問題!咱們醫院之前涉案的設備已經被罰沒了,即便完成了員工培訓,那什麼時候才能繼續營業呢?”醫院那邊有人提出了置疑。
“設備和資金的問題,我目前也正在想辦法解決,咱們雙管齊下,同時進行吧!”楊東抿着嘴脣,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