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衛洲的忽然請辭,當場就給餘慶和幹懵逼了,至少在餘慶和看來,竇衛洲不會敗的這麼慘,甚至幹有種感覺,認爲竇衛洲是在以退爲進,還有其他用意,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爲竇衛洲就算再有套路,也不可能選擇請辭,畢竟離開這個工作崗位之後,也就意味着他的仕途生涯就此走到了終點,以他的年齡,想要重新再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在餘慶和的印象當中,竇衛洲似乎還有太多的底牌沒用,莫非,他是跟彭文隆達成了什麼私下的協議?
不會!如果兩個人真的達成協議的話,那麼徐合宇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離開安壤,至少也該露個面纔對。
難道竇衛洲真的就這麼輸了?
短短數秒鐘之內,餘慶和心思百轉,閃過了無數念頭,最終不可否認的是,竇衛洲絕對是要退了,而且他選擇因病退出的這個藉口,誰都沒辦法攔着。
在這一刻,餘慶和心裡也在罵竇衛洲的八輩祖宗,之前他爲了防止竇衛洲用黑材料的事情威脅他,還主動提出過幫助,但是在這之前,他已經跟彭文隆結盟,這種表態無異於臨陣倒戈,將彭文隆徹底給得罪死了,結果他在把話說完以後,竇衛洲居然直接腳底抹油,辭職不玩了。
對於這個結果,竇衛洲卻心中暗爽,至少餘慶和剛剛的話說出口之後,餘慶和跟彭文隆之間已經產生了間隙,再想親密無間,肯定是不可能了。
幾方各懷鬼胎,但餘慶和畢竟是主持大局的人,見竇衛洲確定要走,看向了另外一位副市長:“既然衛洲同志身體有恙,那麼他的日常工作,就由卜耘同志代理。”
“刷!”
彭文隆聽見這話,眼角不爲人知的抽動了一下,竇衛洲是常務副市長,負責全市比較重要的事務,尤其是現在安壤市長空缺的情況下,幾乎可以代行市長職權,但餘慶和卻在竇衛洲請辭後,讓其他人接替了竇衛洲的工作,其中深意令人玩味。
……
半小時後,例行會議結束,彭文隆回到辦公室內,撥通了楊東的電話號碼。
“彭老闆?”楊東的聲音傳來。
“怎麼樣,融資的事情辦妥了嗎?”彭文隆輕聲問道。
“我正在機場準備接機,還有半個小時,我那邊的金主就落地了,我們會洽談融資的事情!”楊東作出回答。
“剛剛的常務會議上,竇衛洲請辭退二線了!”彭文隆端着水杯作答。
“哈哈,意料之中!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徐合宇的支持,如果繼續捨不得放下手中的權力,咱們下一步肯定得琢磨他,他現在給你讓路,是明智之舉!”楊東笑了笑:“那我是不是該提前恭喜你了,彭市長?”
“事情或許沒這麼簡單,餘慶和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轉變,得找個機會敲打一下他!”彭文隆道明用意。
“賬本的事?”楊東瞬間通透。
“沒錯!”彭文隆點頭。
“這是我辦,放心吧!”
……
另外一邊,會議結束後,被餘慶和臨陣點將的卜耘也推門走進了餘慶和的辦公室內,露出了一個笑容:“忙着呢,領導!”
“不忙!坐吧!”餘慶和莞爾一笑,從辦公桌後起身:“怎麼,有事啊?”
“那個……我確實有點事!”卜耘點點頭,看似有些難以啓齒,大約沉吟了五秒鐘後,這纔開口道:“我來這,是想聊一下關於我接替衛洲同志工作的事情!”
“嗯,你說!”餘慶和端着保溫杯,面色淡定。
“是這樣的,領導你也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市裡的情況很複雜,而且我剛被提上來不久,對於工作內容還不是很熟悉,而衛洲同志的職權又比較重,我倉促接手,恐怕難以勝任!”卜耘看着餘慶和,主動提出了不想接這一攤,其實這個想法,他之前在會議桌上就想說了,但是又不好駁餘慶和的面子,如果換個稍微傻一點的人,能夠被委以重任,肯定已經樂開花了,但卜耘是個人精,心裡比誰都清楚,現在竇衛洲都讓彭文隆給扒拉吐了,自己如果頂上去,肯定得挨幾腳。
“工作能力嘛,都是磨練出來的,而且你接替衛洲同志的工作,是組織任命,也是班子集體通過的,別有心理壓力,好好幹!”餘慶和聽出了卜耘話中的深意,但是壓根沒搭茬,而是裝傻似的給出了一個鼓勵。
“領導,咱們實話實說,我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這麼多年,您對我也頗爲照顧,但是咱們倆說點私下的話題,現在竇衛洲這個位置,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啊!彭文隆盯着這把椅子這麼久,您現在讓我坐上去,我真的如芒在背啊!”卜耘見餘慶和裝傻,只得把心一橫,把事情給扒開了說。
“哈哈,老卜啊,你這個人的優點是聰明,但缺點就是過分聰明,喜歡深度去解讀一些事情!”餘慶和見卜耘都這麼說了,也沒辦法繼續裝傻,於是坐直身體提點道:“你要清楚,現在我纔是安壤的一把手,彭文隆的野心再大,他也歸我管,對嗎?”
“那您的意思是?”卜耘在餘慶和的語氣中聽出對彭文隆的不滿,微微怔神。
“好好幹,市裡很快要進行人事變動,市長這個職務也空缺了一年多的時間了,總得有人補上去,而我覺得,你的資歷和能力都會勝任!”餘慶和笑了笑:“有信心嗎?”
“這……”卜耘聽完餘慶和的話,也是心中一凜,他就算再聰明,也無法抵抗這種誘惑,之前餘慶和只說讓他暫代竇衛洲的職務,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自然不願意做,而餘慶和現在說的確實讓他連跳兩級,這種事情完全就是在撿漏了。
“我知道你有個表哥在京城工作,抽空跟他聊聊,我這邊也會給你幫忙,呵呵!”餘慶和看着卜耘,投去了一道老神在在的笑容。
現在的結果,對於餘慶和而言很舒心,因爲竇衛洲主動請辭,便失去了對他威脅的能力,而他之所以不想提彭文隆,是怕竇衛洲狗急跳牆,會對他進行報復,同時也是因爲彭文隆此人鋒芒太盛,跟這種人搭班子,餘慶和總覺得直接光芒被掩蓋了。
此刻他準備扶卜耘上馬,就是準備把竇衛洲和彭文隆全部踢出局,去做那個最終的贏家。
……
安壤機場。
隨着一架從京城抵達的航班落地,楊東和楊濤兩人,很快在頭等艙通道接到了那個從國外歸來的金主。
頭等艙通道出口,一個身材曼妙,留着長卷發的女人在一個女秘書的陪同下,緩緩走出機場,楊東見狀,頓時跟在楊濤身邊,快步迎了上去。
“歡迎回國!”楊濤看着面前的女人,將手裡的一束鮮花遞了過去。
“已經回國兩天了,你這祝福可有點晚,與其說歡迎回國,倒不如說歡迎我回家!”女人莞爾一笑,摘掉了臉上的墨鏡,對身旁的楊東露出了一道笑容:“小傢伙,都長這麼大了!”
“嫂子,好久不見!”楊東看着面前的女人,臉上泛起了一抹笑容:“還是這麼年輕哈,看起來像二十出頭一樣!”
“別亂叫。”女人斜了楊東一眼:“叫姐吧!”
“好,姐!這邊請!”楊東微微側身,給女人讓開了一道位置。
機場大廳門外,四臺埃爾法正停在入口的位置,隨着楊東一行四人出門,等候在門外的黃碩、二河、劉佔等十幾人紛紛登車。
楊東所在的車內,除了開車的黃碩之外,只有楊濤、楊東和那個女人同乘,這個女人今年已經三十多了,但看起來很年輕,正如楊東說的那樣,看起來至多二十出頭的模樣,皮膚吹彈可破,身材也保養的極好,氣場完全不亞於當紅明星。
“安壤的變化挺大,已經跟我記憶當中的模樣完全不同了!”女人看着車窗外的景色,眼中閃過一縷感慨,似乎有許多往事涌上心頭。
“是啊,我當初剛回來的時候,也感覺十分陌生,這座城市跟咱們生活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似乎什麼都在變,唯一不變的,可能就只有我們的記憶了吧!”楊濤點點頭,似乎也被女人的一番話撩動了記憶,隨後拿起了面前的煙盒。
“給我一支!”女人對楊濤伸出了手掌。
“學會抽菸了?”楊濤笑笑,遞過去一支菸,幫女人點燃。
“不經常抽,但有些時候生意上遇見難題,總是喜歡點上一支菸,解心寬嘛。”女人吐出一口煙霧,看起來確實不是很習慣:“見過他了嗎?”
“還沒,這不是等你一起見麼!”楊濤微微搖頭:“我回國的時間並沒有比你早多少,而且之前爲了幫小東的忙,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他最近在開礦,位置在千佛山,曾經是你爸名下的產業!”
“如果不是回到了這座城市,還真想不起來那麼多故事!”女人聽完楊濤的話,重新將視線投向窗外:“我已經十年沒聽人提起我我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