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類街道上,劉悅和張傲、黃豆豆他們三個人看見從金盃車裡魚貫而出的一夥人,先是一愣,隨後十分默契的撒腿就跑。
“哎呀我艹,還敢跑?”
“艹你媽,站住!”
“……!”
後面的一夥青年看見三個人轉頭就跑,紛紛拎着鎬把追了上去,身影被街邊的燈光無限拉長。
“艹他媽的,咱們這是又惹上那個活爹了?!”黃豆豆彷彿一條大狼狗一般的跑出五十米之後,扭頭看了一眼仍舊在後面窮追不捨的一夥人,頓時呼哧帶喘的罵了一句。
“我發現你屁話咋這麼多呢,現在這麼多人追着你揍,你還有心情提問題呢?”劉悅懟了黃豆豆一句之後,伸手指着旁邊的一個小區:“這邊!”
“踏踏!”
話音落,三個人埋頭鑽進了小區中,他們三個進來的這個小區,是一棟很老的建築,整個院子裡只有兩棟樓呈“L”形排列,院子前方貼牆的地方還有一排小倉房,三人趕到倉房邊緣的牆角之後,劉悅蹬着牆頭,兩步翻出了牆外,張傲也踩着一臺摩托車,費勁巴力的翻了出去。
“呼啦啦!”
張傲那邊剛剛消失在牆頭之上,後面那夥小青年也涌進了院內,直接將黃豆豆圍在了牆角。
“小B崽子,你不是能跑嗎!怎麼不跑了呢!”帶隊青年喘着粗氣,大聲向黃豆豆質問了一句。
“去你大爺的,我他媽要是會翻牆,還能留在這等你啊!”黃豆豆看見對面氣勢洶洶的一夥人,腦門見汗的罵了一句。
“行,既然翻不出去,那你也別JB跑了!”帶隊青年話音落,舉着鎬把,直接對黃豆豆掄了上去:“削這個血彪!”
帶隊青年話音落,身邊的一夥人全都舉着鎬把,對黃豆豆砸了下去,而黃豆豆四下踅摸了一眼,發現也沒什麼趁手的傢伙,只能舉起了斜放在牆角的一臺兒童自行車,抵擋着襲來的棍棒。
另外一邊,劉悅跟張傲兩個人翻牆出去之後,跑了差不多有三十多米,劉悅扭頭看了看,發現沒人跟上來,頓時鬆了一口氣:“小傲,豆豆,你們沒事吧?”
“沒事!”已經有點跑岔氣的張傲捂着腰搖了搖頭,扭頭看了看,頓時一愣:“哎呦我艹,豆豆呢?”
“刷!”
劉悅聽完張傲的話,轉頭向後面一看,也跟着一拍大腿:“媽的,這個二傻子沒跑出來!”
“咋整?”張傲扭頭看了看小區的院牆,開口問道。
“這還尋思啥,回去唄!”劉悅掃視了一圈,在一戶人家門口的花園裡拽出了一根固定花莖用的木棍,轉身就往回跑,張傲也順手抄起兩塊板磚,撒腿跟了回去。
等劉悅和張傲反身爬到小區牆頭上的時候,黃豆豆已經讓對夥那些人按在了牆角,鎬把砸在身上的悶響不斷泛起。
“艹你媽,今天不幹出來兩個過失殺人,你們還他媽真當我們是泥捏的呢?”劉悅看見黃豆豆的慘狀之後,直接順着牆頭跳下去,一棍子砸躺下一個人之後,跟張傲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瞬間跟對夥的人廝打在了一起。
……
另外一邊,自從陳志邦找的那夥人下車去追黃豆豆開始,古長瀾就一直沒下車,而是把車挪到了路邊,斜靠在座椅上等着那夥人歸來,今天陳志邦一共給古長瀾找了八個人,在古長瀾看來,這八個人手持棍棒去收拾對面三個手無寸鐵的人,肯定富餘,一想到黃豆豆的胳膊被人砸斷,古長瀾就感覺心中莫名解氣。
正當古長瀾叼着煙,坐在車內翹着二郎腿等待捷報的同時,一個身影從路邊的陰影中緩步而出,步伐穩健的走到了金盃車邊,藉着路燈光芒看清車內的景象以後,把手搭在了車門把手上。
“咣噹!”
隨着車門被突兀間拉開,車內的古長瀾被嚇了一跳,隨後本能向車外看去,但此刻車外的人是背光站位,所以古長瀾並沒有看清這個人的臉,微微皺眉:“你幹什麼?”
“呵呵,沒事。”車外的青年咧嘴一笑:“最近我的日子挺拮据,借點錢花唄?”
“哥們,都這個年頭了,你還要搶劫啊?”古長瀾被青年的一句話,直接幹懵逼了。
“咔噠!”
青年並沒有迴應古長瀾的話,直接彈開了隨身的大卡簧:“不管什麼年頭,人不都得活着嗎,怎麼樣,這錢能借嗎?”
“能!”古長瀾看見對方手裡寒光凜冽的刀鋒,只猶豫了短短一瞬間,就把隨身攜帶的錢包掏出來,遞給了青年,雖然這是他活這麼大,第一次遇見搶劫,雖然沒啥經驗,但仍舊明智的選擇了妥協,畢竟以古長瀾的身家,因爲包裡的幾千塊錢去跟一個搶劫犯玩命,也的確犯不上。
“煙、打火機。”車外的青年接過古長瀾的錢包,揣進自己的口袋裡之後,繼續開口。
“哥們,不至於吧?”古長瀾看着面前這個已經快窮瘋了的青年,臉色鬱悶,見對方沒回話,把操作檯上的煙和限量版的煤油火機一起遞了出去,看見青年拿完這些東西,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古長瀾一臉鬱悶,跟着點了下頭:“明白!明白!”
說話間,古長瀾把自己的手錶、手機,全都一起遞出了車外,青年拿過他遞出去的東西之後,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剛準備離開,正好看見了古長瀾脖子上掛着一根黑色的絲線,伸手夠了過去。
“哎!哥們!”古長瀾看見青年的動作,頓時擡手。
“刷!”
冰冷的刀鋒直接按在了古長瀾脖子上,古長瀾見狀,動作頓時僵在了座椅上,青年伸手拽出古長瀾掛在脖子上的絲線之後,一個精緻的觀音吊墜不斷的搖晃旋轉着,青年看了一眼吊墜剔透的色澤,微微一笑:“你這塊玉不錯。”
“哥們,錢和手機你拿走,這東西給我留下,行嗎!”古長瀾看見對方動起了自己吊墜的主意,語氣頓時軟了幾分:“這個墜子,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咱們都是父母生的,給我留個念想,行嗎?”
“刷!”
青年根本沒理會古長瀾的話,手中刀鋒一轉,古長瀾脖子上的絲線霎時崩斷,青年攥住吊墜,轉身就走。
“哎!”古長瀾看見自己的吊墜被搶了,咬着牙就向青年的胳膊抓了過去,古長瀾沒撒謊,這個吊墜的確是他母親唯一給他留下的遺物,除了這個吊墜和一個泛黃的全家福,他母親在世界上連一張單獨的照片都沒留下。
“噗嗤!”
在古長瀾伸手的一瞬間,前面的青年猛然回身,一刀懟在了古長瀾的小腹上。
“我艹!”
古長瀾先是感覺肚子一涼,低頭看見小腹中刀後,頓時一愣。
“噗嗤!”
“噗嗤!”
對面的青年並沒有在意古長瀾的詫異,快速補上兩刀以後,一腳將古長瀾踹回車內,接着四下踅摸了一眼,低頭就向劉悅等人之前跑的那個小區走了過去。
……
小區內。
自從劉悅和張傲順着牆頭跳下來開始,雙方就打的難解難分,雖然劉悅和張傲下手挺兇猛,但對夥畢竟人多,而且他們今天全是拿錢過來辦事的,尤其是事主古長瀾還在外面等着,所以他們更不可能跑。
衆人纏鬥了兩三分鐘之後,劉悅的側臉已經被劃開了一刀豁口,半邊臉頰全都是血,張傲也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自從兩個人從牆頭跳下來開始,黃豆豆也跟着站起來還手,但是今天辦事之前,古長瀾曾經特意交代過,讓這夥人主要收拾黃豆豆,所以對方的人,仍舊都在奔着黃豆豆使勁。
“嘭!”
混亂中,一個人掄起鎬把,一擊砸在了黃豆豆的胳膊上,直接將其放倒,帶隊青年見狀,手裡的鎬把掄圓了,再次補了一擊。
“咔嚓!”
鎬把應聲折斷,黃豆豆一聲哀嚎,臉上汗水肆意橫流,開始捂着胳膊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起來,帶隊青年打倒黃豆豆以後,又看了一眼瘋狂反擊的劉悅和張傲,兩步退出了人羣:“差不多了!撤了!”
“呼啦啦!”
一衆人聽見帶隊青年的吩咐,手中的鎬把揮舞,拉開雙方的距離之後,紛紛轉身向小區外面跑去。
“艹你媽,都給我站住!”這時候劉悅已經打紅眼了,看見對夥要跑,攥着打斷的木棍就要追出去。
“小悅!別追了!”張傲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黃豆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豆豆,沒事吧?”劉悅聽見張傲的喊聲,看見身後的情況,也轉身蹲在了黃豆豆身邊。
“艹他媽的,我胳膊可能斷了!”黃豆豆看見自己軟塌塌的胳膊,強忍着鑽心的痛感,腦門冒汗的迴應了一句。
……
院外,那個持刀捅傷古長瀾的青年,剛剛走到小區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猶豫了一下,直接閃身躲在了旁邊的一處陰影裡,看見跑出院門的一夥青年,他探頭向小區內看了一眼,隨後轉過身,很快從另外一側離開了這條街區。
那夥被陳志邦找來的青年,在院內襲擊完了劉悅和黃豆豆他們幾人之後,全都邁步跑向了停在街邊的金盃車,等一夥人距離車邊還有大約四五米左右的時候,帶隊青年頓時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低頭一看,金盃車的正駕駛車門那邊,一股鮮血正順着車門縫隙,呈線形淌落,在地上匯聚了很大一灘。
“咣噹!”
帶隊青年看見這一幕,快步上前拉開了車門,看見車內的情況,他頓時一愣。
金盃車的駕駛位上,古長瀾的白色半袖已經被血徹底染紅,身體癱軟的斜在了座椅上,臉色刷白,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