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長瀾入院不到半小時的時間,接到消息的古保民就讓親信杭毅龍開着載着他,一路闖了無數紅燈,趕到了醫院,但是此刻古長瀾正在手術室內,古保民根本見不到人,於是直接把電話打給了嶽子文,嶽子文又把電話打給了這家醫院的院長。
幾分鐘後,接到院長電話的值班醫生,將古保民請到了辦公室內。
“黃主任,我兒子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古保民進到辦公室後,根本沒有心情跟醫生寒暄,直言問了一句。
“古先生,請你放心,你家孩子沒有生命危險。”醫生先是開口安慰了古保民一句,隨後繼續開口道:“他的傷口主要在臉上,被燒烤用的金屬釺子造成了刺穿傷,其中一根鐵釺子刺破臉頰後,又扎到了舌頭,同時因爲那些鐵釺子在刺入他皮膚的時候,帶有比較高的溫度,而且上面還有燒烤物,所以你兒子臉上的傷口,除了貫穿傷,還併發着燙傷的症狀。”
“你說什麼?”古保民聽完醫生的介紹,頓時呆愣:“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有人用燒烤架子上烤着的東子,紮在我兒子臉上了,對嗎?”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因爲傷者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但是從他受傷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的。”
“我艹你媽的,這他媽下手也太狠了吧!”古保民聽見醫生的回答,情緒激動的一聲喝罵。
“咣噹!”
守在門外的古保民手下頭馬杭毅龍,聽見屋裡的吼聲,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發現裡面沒有異樣,又再次將房門關閉,守在了門外。
“古先生,咱們都是爲人父母的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因爲接到了院長親自打來的電話,所以對面的醫生開口安慰了一句。
古保民聽見醫生的話,低着頭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擡手示意自己沒事,半晌後,才強忍着情緒再次擡頭:“等手術進行完畢之後,我兒子會怎麼樣?”
“在手術完成之前,我恐怕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醫生無能爲力的搖了搖頭,隨後思考了一下:“但是我可以從專業角度上幫你預測一下他的情況,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你兒子沒有傷到面部神經,這樣的話,他充其量就是毀容,不過他臉上的傷痕,除了貫穿傷之外,還有燙傷,而且在受傷過程中有大量的油污殘留,這種傷如果是在軀幹上,我們可以選擇擴大創面進行清理,但是在臉上就不行了,一來是術後會影響儀容,二來也是因爲臉部神經太多,風險性太大,所以他的傷口清理完畢之後,肯定會留疤,這些疤痕也會由於燙傷的關係,存留大量黑色素,形成黑斑。”
“如果整容呢?他的手術完畢之後,通過整容,能恢復成受傷之前的樣子嗎?”古保民想起兒子帥氣的模樣,心中發寒。
“不可能!”醫生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回答,隨後繼續道:“古先生,如果貴公子今天真的僥倖沒有傷到面部神經的話,我也不建議你讓他進行整容手術,理由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人的面部有大量的神經末梢,一旦整容手術出現了偏差,對他造成的影響要比這次創傷還嚴重。”
“啪!”
古保民聽完醫生的話,手掌顫抖的掏出煙盒,點燃了一支菸,醫生看見古保民的悲愴表情,也沒有阻止,半晌後,古保民閉着眼沉默了一會,再次發問:“如果我兒子像你說的,被傷到了面部神經,會怎麼樣?”
“如果他傷到面部神經的話,那麼造成後遺症的可能性就太多了,畢竟神經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醫生停頓了一下:“你兒子的傷痕主要集中在左側臉頰,如果傷到神經的話,可能他的左臉,以後再也沒辦法做出任何表情,亦或者他會像鄉村愛情裡面的趙四一樣,產生面部神經痙攣,從而產生肌肉抽動的現象,這種情況可能發生在嘴部或者眼部,當然了,你兒子會不會產生這種情況,咱們還需要等術後才知道,現在他還在手術過程中,咱們沒必要在這自己嚇自己。”
“好,謝謝你了。”古保民聽完醫生的話,面如死灰的迴應了一聲。
“沒事,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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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後,古保民離開了醫生的病房,渾渾噩噩的坐在了手術室前的長椅上,與此同時,當晚負責值班的案發地分局政委,在三樓手術室查看完黃佔武的情況後,也打算去二樓的醫生辦公室打聽了一下古長瀾的情況,剛走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坐在門口的古保民,咧嘴一笑:“老古,你在這幹什麼呢?”
“卞政委,你好!”古保民聽見有人跟自己打招呼,看了看當地的分局政委,站起身跟他握了下手。
“怎麼,有親戚手術啊?”卞政委跟古保民握了下手,笑着問道。
“今天晚上,我兒子被人打傷了,我過來看看。”古保民雖然心情煩悶,但是面對卞政委這種人物,還是客氣的解釋了一句。
“你兒子傷了?”卞政委聽見這話,微微一愣:“哪個呀,被燒烤釺子紮在臉上那個?”
“這件案子,你接手了?”古保民看着卞政委身上的警服,這才反應過來。
“哎呦,整了半天,受傷這個小孩是你兒子啊!”卞政委看見古保民的表情,也有些無語:“老古,你現在也算事業有成了,自己家的孩子,怎麼不給經管好了呢?”
“今天的事,的確是我疏忽了。”古保民嘆了口氣之後,搓了下臉:“卞哥,這件案子,到底怎麼回事啊?”
“咳……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卞政委看見古保民急切的臉色,加上他是當事人家屬,也就沒有隱瞞:“今天晚上,你兒子和幾個朋友去虎灘景區那邊的小吃街吃飯,期間因爲店家上菜慢了,就把店裡的老闆和服務生給打了,打架的時候,摔了不少酒瓶子,其中有幾個扔進了隔壁的店鋪,這羣孩子又因爲這點事,跟隔壁店裡的人動手了,這不嘛,你兒子他們用刀給對面的人砍傷了一個,他們自己這邊也傷了兩個,除了你兒子之外,還有一個腦震盪的,也在病房躺着呢。”
“那打我兒子的人,抓住了嗎?”
“放心吧,已經帶回局裡了。”
“人是哪家燒烤店的?”
“叫做知味海鮮燒烤,動手的是店裡的負責人和兩個服務生,其中一個受傷的服務生在縫針呢,剩下的兩個人都被帶走了。”卞政委停頓了一下:“對了,今天動手的人,除了燒烤店這三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人是船運公司的,你不是也在做漁業嗎,搞不好你們還能認識呢。”
“做船運的,哪個公司啊?”
“三合船運,這個人是那個公司的股東,叫做羅俊卿!”
“三合?!”古保民聽見這個名字之後,頓時咬緊了牙關,目光也變得凌厲無比。
……
另外一邊。
楊東在李靜波和羅漢被帶走之後,就接到了電話,匆匆趕到了警局,同時在路上撥通了孫建勳的號碼。
二十分鐘之後,楊東跟孫建勳在分局門口碰了頭,隨後二人一起走進了辦公樓中,因爲羅漢和李靜波正在提取筆錄的階段,所以楊東也見不到人,而他又接觸不到分局領導,最後只能等在門外,由孫建勳進去交涉。
大約半小時後,坐在門口抽菸的楊東看見孫建勳出門,快步迎了上去:“勳哥,怎麼樣?”
“不太好辦!”孫建勳搖了搖頭,直言開口:“今天被羅漢他們打傷的這羣小孩,有兩個傷的挺重,其中一個被打成了腦震盪,另外一個還在手術,據說絕對是毀容了,而且這些人都是一羣家裡不差錢的富二代,解決起來會很麻煩,但是現在雙方都有人受傷,所以情況還不是特別糟糕,但是你最好也有個心理準備,即使對方同意調節,你們出的賠償也不會是個小數目。”
“羅漢都這麼大人了,遇見事怎麼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呢!”楊東聽見孫建勳的迴應,頓時無語。
“現在最主要的是,還不是在花錢的方面,你知道受傷的兩個人裡面,有誰嗎?”孫建勳的話出口後,也沒跟楊東繞彎子:“那個被毀容的人,是民漁協會古保民的獨生子,古長瀾!”
“又是古長瀾?”楊東聽見這話,再次一愣:“真是冤家路窄,好端端的,羅漢怎麼跟他摻和在一起了呢?!”
“情況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雙方的衝突,最早是從你們隔壁的燒烤店引發的,後來有幾個酒瓶子飛到了你們店裡,雙方莫名其妙就打起來了,根據羅漢和李靜波的供述,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古長瀾這個人,所以今天的事,完全是一場突發事件。”孫建勳隨即解釋道。
“羅漢沒有撒謊,他的確不認識古長瀾這個人,而且別說他了,我也不認識。”直到現在,楊東都不知道當初跟郝麻子去店裡要賬,被黃豆豆打了一個嘴巴子那個青年就是古長瀾,雖然李靜波出獄的時候,捅傷過古長瀾,但是他當初都不知道自己捅傷的是誰,所以遭遇古長瀾之後,沒認出他來,也在情理之中。
“東子,現在事情的關鍵點,不是羅漢是否認識古長瀾,而是怎麼解決,你明白嗎!”之前因爲朱小冉的事情,孫建勳也知道古長瀾針對楊東他們燒烤店的事,但是之前那件案子始終沒有證據能指向萬博和古長瀾,所以最終就在王明朗和龔小軍身上草草收尾了,此刻雙方再次產生摩擦,孫建勳也替楊東感到了些許擔憂:“古長瀾這個人,之前就找過你們的麻煩,現在又傷在了羅漢他們手裡,如果接下來他死咬着這件案子不放的話,那麼你們這邊參與鬥毆的人,可就全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