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保民父親家中,客廳內。
古保民坐在沙發上,剛剛掛斷讓林寶堂給古長瀾安排出國的電話之後,他的親哥哥隨即邁步走到了客廳,看了看緊閉的房門:“老三,這都幾點了,長瀾怎麼還沒到呢?”
“啊,長瀾的朋友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他犯了急性闌尾炎,在醫院呢。”古保民隨意敷衍了一句。
“嚴不嚴重啊,咱們去看看?”古長瀾的大爺聞言,言語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事,男孩子,這點小傷小痛的還能挺住,走吧,咱們先進屋,給爸過生日!”古保民話音落,招呼着大哥向餐廳那邊走去。
……
初五這天,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古保民最終還是沒見到古長瀾的身影,直到下午四點多鐘,薛寧的電話纔打了回來。
“寧寧,你找到那個兔崽子了嗎?”電話接通之後,古保民直言問了一句。
“古叔,這一下午的時間,我已經把所有能打的電話都打過了,但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誰都沒見過長瀾,而且也聯繫不上他。”
“誰都沒看見他?”古保民聽見這話,皺眉追問了一句。
“沒錯,我已經把該打的電話都打了,但是我們圈裡的這些人,誰都沒見過長瀾!”薛寧語氣果決的迴應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寧寧,雖然你剛剛說目前沒人見過長瀾,但你還得幫我繼續找找他,一旦看見他,請你讓他立刻給我回電話!”
“放心吧古叔,我知道了!”
“嘟…嘟……”
古保民這邊剛剛掛斷薛寧的電話,林寶堂的號碼就再次打到了古保民的手機上。
“喂,老林?”古保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開口問道。
“古哥,你讓我給長瀾安排學校的事,我已經弄好了,是一所歐Z那邊的小國家的大學,在國內挺出名的,而且我也問過了,以長瀾的身份,可以通過贊助生的身份入學,只是學費可能會高一些!”
“學校的事先放一放吧。”古保民聽完林寶堂的話,神色無奈:“老林,我記着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在移動公司當經理呢?”
“對,是有這麼個人。”林寶堂也不知道古保民爲什麼一杆子把話題支出去了這麼遠,但還是如實迴應:“這個人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倆關係一般,但是我跟她媳婦之間的關係倒是挺哇塞的,而且他媳婦的職位比他高,屬於高管級別!”
“這樣,你想辦法聯繫一下你這個同學或者他妻子,讓他幫我查一下長瀾的電話號碼,最好能弄到定位信息!”
“怎麼,長瀾又沒影了?”林寶堂聞言笑問道。
“嗯,這個B崽子,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平時在外面無所事事的不務正業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是他爺爺的生日,他竟然也敢不到場,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了。”古保民點上一支菸,眉宇間有着絲許憤懣。
“行了,你也別生氣了,小孩子貪玩兒,不是挺正常的嘛!”林寶堂聽完古保民的一番話,並未感覺到意外,或者說,在古長瀾這個花花公子身上,不管出現什麼事,他們都已經能夠做到處變不驚且習以爲常了。
“算了,不提他了,一想起這個癟犢子,我他媽就氣的胃疼!”古保民聽見林寶堂的一番安撫,試着調整了一下情緒:“你先想辦法給我找到他吧,然後抓緊把這個崽子給我送到國外去,我眼不見爲淨!”
“呵呵,妥了!”林寶堂笑着應了一聲,隨即話鋒一轉:“對了古哥,你昨天去談承包海域的事,有結果了嗎?”
“算是有了點結果吧。”古保民點了點頭:“蘇老四那邊同意把海域轉包給咱們,但是要價有點高,不過看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這個事應該還可以繼續談!”
“他要多少啊?”
“兩千五百萬!”
“嘖!”林寶堂聽完古保民的一番話,微微嘬了下牙花子:“要價是有點狠了,他手裡的那片海,最多也就值一千五!”
“我已經跟蘇茂約好了,等過了正月十五,雙方再見一次面,如果能把價格壓到兩千,我就認了!我跟蘇老四見面的時間約在了正月十六,你提前把資金準備好吧,如果事情談妥,咱們儘快把合同簽了!”古保民停頓了一下:“現在嶽子文那邊已經開始有所準備了,咱們既然要有所行動,就得乾脆一些。”
“行,我明白了!”林寶堂應了一聲。
“找到這個兔崽子的消息,給我回個電話!”
“好!”
……
當林寶堂找自己那個在移動公司上班的同學,去查找古長瀾消息的時候,楊東等人也在晚上七點多鐘左右,聚在了一家平價餐館內,今天這個飯局,在場的除了三合公司的一夥人,尤出海也趕了過來,因爲今天主要談的事,就是關於大年初七漁船出海的。
飯店內,楊東等酒菜上齊之後,率先倒滿了一杯白酒:“尤叔,之前這大半年,你爲公司沒少出力,今天這第一杯酒,我先敬你!”
“對,這半年多以來,公司之所以能夠運轉的這麼平穩,尤叔功不可沒,咱們一起跟尤叔喝一杯!”林天馳聽完楊東的話,也招呼着其他人端起了酒杯。
“別呀,按理說,你們是老闆,這第一杯酒,我該敬你們纔對!”尤出海看見所有人端杯的舉動,老臉一紅,感覺有些拘謹。
“尤叔,咱們今天這個場合,不分員工老闆,只有長輩小輩,我先乾爲敬!”楊東話音落,一仰脖,直接喝盡了杯中酒。
“行,你們給我臉,那我也得兜着,你放心,等後天出海之後,我以前怎麼幹,以後就怎麼幹,肯定賣力氣把活給幹好!”尤出海聽完楊東的迴應,臉色紅潤的迴應了一句。
“尤叔,雖然咱們今天這桌酒,是爲了慶祝新年的,但是我還是得跟你聊幾句題外話。”楊東微微一笑,直視着尤出海:“從初七開始,我們這些人,就不能陪着你出海了,所以船員那邊,還得麻煩你出去招聘!”
“你們不上船了?”尤出海聽完楊東的話,略微感覺有些意外:“之前咱們不是說好了,你們要一直幹到今年五一的休漁期,等到九月份再招人嗎?”
“尤叔,最近這幾天,公司遇見了一些困難,需要人手去處理,所以我們恐怕分不出精力再去管漁船的事了。”楊東並沒有對尤出海隱瞞事情的經過,隨後繼續開口道:“還有,你這次僱的人,我沒法跟他們簽署長期合同,只能按照短期招工來結算薪水,當然了,工資稍微高一點,我也能接受!”
“小東,其實船員這份工作吧,基本上都是長期合同,因爲只有簽了這種合同,他們的生活纔有保障,而且幹起活來也肯賣力氣,你如果想要籤短期船員的話,不好招人不說,而且費用也高啊!”尤出海認真的解釋了一句。
“尤叔,費用高一些,我認了,這件事聽我的,就招短期的吧!”
“行,既然你們老闆都發話了,那我照做就是了!”尤出海見楊東把話說死,也沒沒再繼續多嘴。
“來吧,喝酒吧。”楊東見尤出海點頭應允,再次端起了酒杯,他之所以讓尤出海招納短期船員,是因爲他心中已經瞭然,等到古長瀾的事情一旦發酵,自己將會面臨的是什麼,所以面對即將砸在身上的報復,楊東已經做好了背水一戰,甚至被清掃出捕撈行業的準備。
……
就在楊東等人和尤出海討論着出海事宜的時候,林寶堂也披着夜色趕到了移動公司,上樓之後,徑直走向了還亮着燈的某高管辦公室,直接推門走了進去,正跟裡面一個四十來歲,但保養不錯的少婦四目相對,之前林寶堂跟古保民通話的時候,並沒有吹牛逼,屋裡的這個少婦,的確是他高中同學的妻子,而且兩個人之間,也的確沒少摩擦出有關於愛的小火花。
“呵呵,還沒下班呢。”林寶堂看見屋裡的少婦之後,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
“呸!”美豔少婦聽見這話,頓時嬌嗔着呸了一聲,隨後臉上泛起了一個笑容:“還不都是因爲你這點破事麼!”
“其實吧,我求你辦事是假的,想過來看看你纔是真的。”林寶堂步伐緩慢的走到了少婦身後,把手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幫她做着按摩:“我讓你幫我查的號碼,查到了嗎?”
“都在這了!”少婦拿起桌上的一張通話單遞給了林寶堂:“這個號碼已經關機快六十個小時了,始終沒開過機,最後打出了一個號碼是在大年初三那天的凌晨兩點左右,撥打給了一個機主叫做陳志邦的人,通話時長十三分鐘,而這個陳志邦的號碼,現在也已經關機了。”
“陳志邦?”林寶堂聽完少婦的一番話,不覺間蹙起了眉頭:“瀾瀾怎麼還跟他扯在一起去了呢?”
林寶堂暗自嘀咕了一句之後,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郝麻子的電話。
“喂,林總?”郝麻子很快接通電話。
“我問你,最近這幾天,古長瀾有沒有求你辦過什麼事?”
“沒有啊,他是民漁協會的大少爺,求人辦事也求不到我這個下層經理頭上啊。”郝麻子被林寶堂問的有些莫名其妙:“林總,出什麼事了?”
“我問你,陳志邦在哪呢?”林寶堂並未回答郝麻子的話,再次發問。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因爲公司在臘月末就放假了,我們倆只在初一那天打了個拜年的電話,你要是找他有事,我馬上聯繫他!”
“不用,你忙着吧。”
“哎!”
“嘟…嘟……”
林寶堂掛斷了郝麻子的電話以後,越琢磨這件事,就越感覺蹊蹺,畢竟古長瀾和陳志邦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階層,而此刻這倆人不但湊在了一起,而且還同時失蹤,這種事太令人玩味了,林寶堂思慮良久,再次撥出去了一個號碼:“喂,周局長,過年好……嗯,我也挺好的……我今天找你,還真有點事……我沒開玩笑,我想報案……嗯,我們公司老總的兒子失蹤了,人已經不見三天了……嗯,他叫古長瀾……哎,那麻煩你了,周局!”
……
半小時後,古保民參加完父親的生日晚宴之後,因爲沒少喝酒,所以就讓司機開車載着他去了一家洗浴中心,打算做個按摩,緩解一下疲憊,結果人還沒等下車,林寶堂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老林,找到那個小崽子了嗎?”古保民接通電話,滿嘴酒氣的問了一句。
“大哥,我已經打聽出來了,長瀾因爲涉嫌販D,被禁D支隊抓了,已經簽了刑拘!”
“嗡!”
古保民聽見這話,腦海中一聲轟響,本能呆滯。
洗浴中心門外的路虎車內,古保民聽完林寶堂的一番話,頭腦中空白了大約四五秒的時間,纔想起來繼續發問:“老林,你這個消息準嗎,會不會是弄錯了?”
“古哥,我辦事你應該清楚,這種事情如果是道聽途說,那我是不可能向你彙報的!”林寶堂在那邊嘆了口氣:“我之前在移動公司查了一下長瀾的電話,發現他的電話關機之後,又把電話打給了分局的周副局長,這個消息,是他親口告訴我的!說長瀾涉嫌教唆和販賣D品罪,已經被籤刑拘了。”
“販D,古長瀾怎麼可能販D呢?!”古保民聽完林寶堂的一番話,感覺腦子裡混亂無比:“老林,我家的家庭條件你也清楚,尤其是古長瀾在成年之後,物質生活從來就沒有匱乏過,我他媽隨便給他一次零花錢,都比販D的利潤要高出很多,如果你說古長瀾吸D,那我也許會相信,但是你感覺以我們家的條件,他有必要去販D嗎?”
“是啊,給你打這個電話之前,我也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對勁,但是你也知道,官方層面的人,對於D品這種惡性犯罪,向來是諱莫如深,唯恐這種事情會粘在自己身上,如果長瀾是因爲吸D被抓的,那以咱們的關係,或許還能活動一下,可是他現在涉嫌販D,這件事就很難處理了,因爲夠級別的,根本不可能插手這種案子,而真正跟咱們關係好的,也接觸不到禁D那邊的關係。”林寶堂一聲嘆息:“就連我之前打電話的周局,也只是礙於情面,才告訴了我長瀾被禁D支隊刑拘的消息,至於更深一步的案情,他根本就不跟我對話,找了個由頭,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Ps:本章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