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內,不施粉黛,面容姣好的柴雨琪看見楊東臉上詫異的神色,剎那間黛眉微蹙:“你什麼意思,這個醫院我不能來嗎?”
“你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楊東被柴雨琪一瞪,不禁啞然失笑:“我的意思是,你昨天晚上纔剛剛出完事,今天怎麼就到處亂跑呢?”
“不然呢?按照你的邏輯,我應該躲在家裡,用保險櫃把自己鎖起來嗎?”柴雨琪俏皮一笑:“按照你的邏輯,如果一個女人被強.奸了,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再跟男人見面了?”
“我……”楊東被柴雨琪一句話憋滅了火:“你來醫院,你爸知道嗎?”
“哎呀,你別總是問我的事了。”柴雨琪順手把手裡的保溫桶放在了牀頭櫃上,看了看楊東病號服裡隱約露出來的繃帶,還有裹着厚厚石膏的手掌:“還疼麼?”
“沒事,皮肉傷。”楊東比劃了一下手臂,無所謂的迴應了一句。
“行了,別逞強了,咱們平時手上紮根刺還能疼半天呢,何況你斷了好幾根手指。”柴雨琪說話間,一屁股坐在了楊東身邊:“對了,咱們倆是不是還沒正式認識過呢,你好,我叫柴雨琪!”
“嗯,你好!”楊東聽完柴雨琪的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管怎麼說,柴雨琪都是柴華南的女兒,以楊東的身份,跟她走的太近,肯定不合適,而且楊東之前捨命去救柴雨琪,也無非是爲了報答柴華南之前幾次幫過自己的恩情,所以談話間,始終跟柴雨琪保持着距離,以免事情傳到柴華南那裡,會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昨天我聽我爸他們聊天的時候,說你叫楊東,對吧?”柴雨琪見楊東沒有做自我介紹,大大咧咧的問了一句。
“對。”
“好!”柴雨琪聽完楊東的話,直接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放心吧,既然昨天你救了我一命,那麼從此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你有什麼事就跟我打招呼,以後姐罩着你!”
“你能把自己照顧好,我就算謝謝你了。”楊東聽完柴雨琪的話,微微挪動身體,躲開了柴雨琪的胳膊:“那個啥,小波,你悶不悶,我陪你出去走走啊?”
“啊?”胸口裝着固定器的李靜波聽見這話,有點懵的看向了楊東。
“啊什麼啊,起來,我陪你走走!”楊東說話間就要起身。
“哎呀,你給我坐下!”柴雨琪看見楊東要動,拽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按在了牀上:“都傷成這樣了,往哪走啊你,就你這樣還要帶他溜達,怎麼着,你們倆要去參加骨科醫院的病友聚會啊?”
“不是,我……”
“我什麼我,消停的坐好了!”柴雨琪呵斥了楊東一句,隨後伸手擰開了保溫桶的蓋子:“昨天晚上,我聽醫生說你的手指骨折了,特意早早起牀給你燉的烏雞湯,來,嚐嚐!”
“大姐,烏雞湯不是給孕婦喝的麼。”楊東皺眉詢問道。
“啪!”
楊東話音落,柴雨琪伸出手指就在楊東的腦門上敲了一下:“管誰叫大姐吶,我永遠十八歲,以後叫仙女,懂不懂!”
“對對對,你還是個胚胎呢,行了吧!”楊東算是一個在男女關係上比較麻木的人,雖然上學的時候也處過幾個女朋友,可是自從楊鵬當年沾染賭博之後,楊東這麼多年來始終都在爲生活奔勞,已經很久沒談過戀愛了,而柴雨琪這個略顯親暱的舉動,讓楊東感覺十分的不適應,臉頰不覺間泛起一抹微紅。
房間內,除了無比尷尬的楊東之外,李靜波坐在另外一張牀上,也徹底懵逼,因爲在他這個路人視角看來,楊東跟柴雨琪之間,明顯就是在打情罵俏,所以自己這個電燈泡坐在這裡,是很不合時宜的,他本想着離開病房,給二人一個私人空間,但是用胳膊撐着牀試探了半天,也沒能成功爬起來,他也不想在這看人撒狗糧,但奈何實力不允許啊。
“呦,真的假的呀你,怎麼臉還紅了?至於麼?”柴雨琪看見楊東紅潤的臉色,笑得前仰後合。
“行了,東西已經送到了,你的心意我也領了,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楊東看見柴雨琪那一抹調戲般的笑容,抿着嘴脣迴應了一句。
“我大學剛畢業,好像還真沒有什麼正事可以忙。”柴雨琪話音落,將保溫杯的湯倒在碗裡,隨後用湯匙盛了一些,呼呼的吹了吹:“來,張嘴!”
“不用了,你把東西放在這,我自己能吃。”楊東看着柴雨琪忽閃忽閃的長睫毛,搖頭閃躲了一下。
“哎呀,你這個人有勁沒勁呀,你爲了救我,都弄成這樣了,我不過就是餵你吃點東西,你至於麼,何況我一個小女孩都沒說什麼,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還矯情上了呢。”柴雨琪並未理會楊東的拒絕,硬生生把湯匙抵在了楊東嘴邊:“吶,張嘴!”
“我……”楊東看見柴雨琪認真的神色以後,十分無奈的張開嘴,喝下了一口湯。
“咣噹!”
與此同時,在外面幫林天馳等人辦完手續的雷鋼推門走進病房,看見房間裡的一幕,頓時一愣:“小雨,你怎麼過來了呢?”
“噗!”
楊東聽見雷鋼的聲音,剛剛含在嘴裡的一口雞湯,直接噴了對面牀上的李靜波一臉。
“東哥,我不餓,你不用嘴對嘴的餵我。”李靜波被噴了一臉雞湯,頭髮上還掛着一朵蘑菇,十分憋屈的開口。
“那個啥,鋼哥,你忙完了……”楊東看見雷鋼進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像極了一個早戀之後,被女方家長捉住的小男孩。
“啊,我就是通知你一聲,林天馳他們已經到醫院了,轉院手續也辦好了。”雷鋼點頭應和了一句,隨即皺眉看向了柴雨琪:“你來醫院,是跟誰過來的?”
“我自己來的呀,怎麼了?”柴雨琪大大咧咧的問了一句。
“昨天晚上你走的時候,你爸千叮嚀萬囑咐,說在吳定遠回來之前,嚴令禁止你一個人出門,這才幾個小時啊,你這麼快就給忘了?”雷鋼聽說柴雨琪是自己過來的,面色驀地一凜。
“哎呀鋼叔,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出門又丟不了,你們幹嘛非得要找個人看着我呀!”柴雨琪嬌嗔着頂了句嘴。
“傻孩子,你爸讓定遠跟着你,不是爲了看着你,而是爲了保護你的安全,現在你爸剛剛出獄不久,而且公司的實力也比當初掉了很大一截,所以很多在以前不敢跟我們叫囂的仇家和宵小之輩,現在都在蠢蠢欲動的盯着聚鼎集團,如果你再一次像昨天晚上那樣被人盯上的話,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會對你爸造成很大的掣肘,懂嗎!”雷鋼神色認真的向柴雨琪解釋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柴雨琪聽完雷鋼的話,連連點頭應和,但是看她的表情,明顯就是沒往心裡去,而是打算結束雷鋼的嘮叨。
“你記住我的話,以後千萬不能一個人到處亂跑了,知道嗎!”雷鋼再次囑咐了一遍。
“我知道了,可是我現在來都來了,你總不能把我趕回去吧。”柴雨琪撇嘴犟了一句,隨後重新拿起了湯匙:“啊,張嘴!”
“鋼哥,你剛纔說天馳過來了對吧。”楊東看見柴雨琪再次擡手,忙不迭的起身,直接舉着輸液瓶撒丫子跑了。
楊東出門後,眼睛隨意一瞥,剛好看見羅漢和黃豆豆正攙扶着林天馳走進了他隔壁的另外一間病房內,於是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楊東進門之後,林天馳看見他身上的傷,微微蹙眉,雖然剛剛已經聽過羅漢提起他受傷的事,但是等看見楊東本人,仍舊有些詫異:“你怎麼傷的這麼重?”
“那些人是奔着柴哥的家人去的,下手挺黑。”楊東看見林天馳雖然臉頰淤青,但是已經能夠下地走路,心情輕鬆了一些:“你恢復的怎麼樣了?”
“我沒什麼大事,只是那天摔倒的時候撞到了頭,等緩過這股勁來就好了。”林天馳沒當回事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傷情,隨後繼續道:“至於小傲和劉悅他們倆,也都沒什麼大事,全都是外傷,沒碰到骨頭,不過根據醫生的建議,應該也得靜養半個月左右才能拆線。”
“行,既然咱們的人都沒什麼大事,我也就放心了,現在公司的漁船已經停運了,咱們手裡又沒什麼業務需要運營,這段時間,就都安心養傷吧。”楊東聽完林天馳介紹的情況,內心稍安:“除了咱們這邊的情況,民漁協會那邊有消息嗎?”
“沒有。”林天馳搖了搖頭:“自從咱們跟民漁協會的人在漫漫酒吧動完手之後,他們那邊就徹底沒了動靜,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天帶隊的兩個人,一個叫做柳效忠,另外一個叫做杭毅龍,都是在古保民起步之前,就跟在他身邊的老兄弟了,屬於他的鐵桿親信。”
“這是不太對啊。”楊東聽完林天馳的迴應,低頭沉吟了一下:“如果這兩個人是古保民的親信,那麼他們跟咱們動手的事,古保民肯定是知情的,按照他對古長瀾的寵溺程度,如果知道了古長瀾的事情跟咱們有關,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沒動靜了呢?”
“不管古保民在搞什麼鬼,但是憑他在這件事情上的平靜程度,確實不合常理。”林天馳一時間也沒有想通其中關節,隨即話鋒一轉:“東子,你這次爲了柴哥的事,差點把命給扔進去,他現在是什麼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