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楊東打發了騰翔帶來的人,一行人驅車趕到了蘭江村荒蕪一人的西郊。
“嘩啦!”
奧德賽車門敞開後,劉悅和張傲拽着滿身是血的莫北,直接把他拖到了野地裡。
“踏踏!”
腿上用碎布條簡單包裹着傷口的楊東下車後,拎着一把槍走到了莫北身前:“之前你跟我說,蘭江村這個地方,我不能留了,是吧!”
“小B崽子,跟我舞刀弄槍之前,你他媽可想清楚了,我大哥是林忠虎!”莫北梗着胳膊吼了一句。
“艹你媽,那你就告訴林忠虎,我不管他是真虎還是假虎,但是P蘭店現在有我楊東,他只能給我臥着!”楊東語罷,槍口高擡。
“砰!砰!”
兩聲槍響泛起。
“啊——”
莫北雙膝中槍之後,腦門上霎時匯聚了一層冷汗,開始在地上打着滾的嘶吼、哀嚎。
“告訴林忠虎,子彈我有的是,不差打在他身上的兩發,蘭江村這地方,他如果再敢染指,那麼等他殘了以後,我給他買輪椅。”楊東話音落,頭也不回的轉身坐回了奧德賽內。
“嗡嗡!”
車輛啓動,邁騰和奧德賽先後離開了現場。
奧德賽內。
“東哥,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牛勝利,剛纔咱們辦事的那些人,就是他找的。”騰翔指着身邊的小胖子,向楊東介紹了一句。
“東哥你好,我叫牛勝利,你平時叫我大胖就行。”牛勝利呲牙笑着迴應道。
“嗯,你好。”楊東對大胖微微點頭,隨後看着騰翔:“今天的事,我謝謝你了唄?”
“沒事,都是一家人,你跟我這個客氣幹啥。”騰翔滿不在乎的擺手迴應。
“真想留在我這啊?”楊東聽見騰翔的回答,笑着問道。
“我們搞藝術的人,雖然思維活躍,但是從來不吹牛逼。”騰翔毫不猶豫的迴應道。
“好,留在我身邊,每個月工資一萬,能接受嗎?”
“以後還能漲價不?”騰翔眨巴着眼睛問道。
“我說的是底薪。”
“其實你給我多少錢工資無所謂,主要是管吃管住就行!”騰翔問完工資以後,假了吧唧的迴應道。
“東哥,那我是不是也能留下了?”小喬聽見這個價碼,不禁怦然心動。
“好!”
“那個啥,東哥,你把我也留下唄。”大胖聽完騰翔和小喬的話,舔了一下嘴脣:“我們仨始終關係不錯,他倆留在你身邊,我怕我會想他們。”
“可以。”楊東頷首應道。
“既然咱們都是一家人了,那我還有個事。”大胖見楊東點頭,一點的亢奮:“剛纔找的那些人,我人頭費都是按一千僱的,你看能不能把這個費用給我報了。”
“一千?”楊東微微皺眉:“P蘭店這邊,價格這麼高嗎?”
“咳咳,那個……”大胖聽見楊東問話,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劉悅。
“東哥,大胖沒撒謊,他打電話的時候,我在邊上聽見了!”劉悅見狀,毫不猶豫的點頭:“我們沒對縫子,這邊物價確實高!”
“行,這錢一會你們找天馳去報吧。”楊東聽完劉悅的話,無奈一笑,也沒計較,因爲自從三合公司不做船運之後,劉悅和張傲的工資也一直按照最開始的底薪發放,平時捉襟見肘的,手裡也確實緊張,所以這種對縫的事,楊東也就算是默認了給他們拿零花錢。
……
這天被騰翔找來碼人救了楊東一命的牛勝利,綽號叫做大胖,之前在區裡就是個職業鏟事的混子,雖然混的不是特別成功,但是也算多少有點小名氣,一行人回到市區之後,大胖輕車熟路的帶衆人趕到了一傢俬人診所,開始包紮傷口。
楊東之前在夏福祥家院子裡被人圍毆的時候,身上受到了好幾處刀傷,腿上的貫穿傷更是比較眼中,到診所以後,先後縫了五十多針,才躺在病牀上打着消炎針,兩年時間內,楊東從一個身上連疤瘌都沒有的小青年,已經混了滿身傷痕,脫下衣服之後,周身上下至少得有二三十處蜿蜒的傷口。
病房內。
楊東趁着輸液的閒暇時間,撥通了柴華南的電話號碼。
“喂,小東。”柴華南接通電話後,中氣十足的開口。
“柴哥,我們今天又拿下了一塊山地,加上村裡的一處房產,總價值一百九十萬,這筆錢該打款了。”楊東直言迴應了一句。
“嗯,這件事小林已經跟公司財務報過賬了。”柴華南坐在公司的辦公桌前喝了一口茶水:“你給我打電話,不僅僅是說這件事吧?”
“確實不是。”楊東應了一聲,隨後繼續道:“蘭江村這邊徵地已經進入了尾聲,一些小股勢力都被清理出局了,剩下一些想進來撈一筆快錢的人,也都掐着手裡的地蟄伏不動了,目前比較有競爭力的幾家公司,分別是於氏兄弟的長錦地產,還有本地的一個老混子林忠虎,以及嘉翎開發有限公司的溫世豪,現在我手裡掐着蘭江村和景壽山的地,已經足夠入局了,如果我接下來繼續往裡面摻和,就該跟他們搶食了,所以我想先停一停,讓他們先爭,只要這幾活人分出個公母來,剩下的人肯定回來找我談。”
“嘉翎開發的溫世豪是從市內過去的,這個人魄力一般,他整不過長錦地產,肯定是會被吞併的,估計他發現自己兩回合扛不住,肯定就跑了。”柴華南一針見血的點評道。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溫世豪,而是本地的林忠虎,今天上午,我把林忠虎手下的一個狗腿子傷了。”楊東停頓了一下:“現在的蘭江村,除了這三股勢力,我手裡握着的地是比較多的,林忠虎既然想跟於家和溫世豪這兩股分庭抗禮,肯定會先把我這種沒什麼名氣,但是手裡握着地的小魚吃掉。”
“你怕對付不了林忠虎?”
“我沒把林忠虎看在眼裡,但是我怕內部出問題。”楊東猶豫片刻,隨即直言開口道:“齊德昌這個人太軟了,我藉着他的名頭,在本地站不住腳,我想單練一攤。”
“不行。”柴華南聽完楊東的提議,當即予以否決:“齊德昌雖然沒什麼魄力,但他畢竟在本地有一定實力,離開了他,你會面臨很大壓力。”
“柴哥,如果我跟齊德昌綁在一起,我的壓力只能更大。”楊東調整了一下姿勢,坐起來靠在了牀頭:“今天林忠虎的手下去找了齊德昌,他爲了自保,把我們的位置透給了林忠虎的人,這一點我不怪他,可是我們在遇襲之前,我連齊德昌的電話都沒接到,他明顯是不想摻和蘭江村的事了,柴哥,現在我們手裡的地全都是以千喜公司的名義籤的,一旦我們這邊真的跟於家兄弟面對面的時候,倘若齊德昌扛不住壓力,把地吐出去了,我們可就徹底被動了。”
“嗯,有道理。”柴華南聽完楊東的話,蹙眉沉吟了數秒鐘後,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老齊跟我是故交,他點頭同意幫忙,已經仁至義盡了,我也不可能逼他跟咱們站在一條線上,這樣吧,P蘭店的事,你可以靈活運作,至於你準備拉單幫的事情,我個人是不贊成的,這樣一來,你的風險太大了。”
“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就算有底了。”楊東聽見柴華南的迴應,點頭應了一聲。
“放心辦吧,我在後面給你託底呢。”
“妥!”
楊東咧嘴一笑,掛斷了電話,隨後提高了音量:“小傲!”
“哎!”
病房外的張傲聽見楊東的喊聲,先是應了一聲,隨後推門走進了房間內:“東哥,你叫我?”
“叫天馳過來!”
“好嘞!”
張傲聽完楊東的吩咐,轉身去了隔壁病房,隨後扶着半邊臉頰腫的好似豬頭似的林天馳走了過來。
“東子,什麼事啊?”林天馳用冰袋敷着腫脹的臉頰,坐在了一邊。
“你去一趟千喜公司,馬上跟齊德昌進行一下交接,把咱們已經徵收的地塊,劃在你私人的名下。”楊東語速很快的吩咐了一句。
“怎麼,你要脫離老齊啊?”
“對,這個人心思太活泛,咱們綁在一起,我心裡沒底。”楊東點頭回應。
“可是沒有了老齊這個擋箭牌,咱們接下來的路,是不是更不好走啊。”林天馳略一思忖,繼續開口道:“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把地劃在私人名下,但名義上還用千喜公司的身份去收地,這樣的話,即使事情鬧大了,咱們也能用齊德昌擋一手刀。”
“算了吧,齊德昌這個人不傻,你能想出來的主意,他也能看得懂。”楊東搖頭回絕了林天馳的提議,隨後繼續開口道:“既然林忠虎的人找到齊德昌以後,他連個電話都不敢給咱們打,就說明他對林忠虎還是比較忌憚的,這件事你得抓緊辦,否則被林忠虎搶在前面,他肯定會爲了自保,把地吐出去。”
“不會吧。”林天馳聽見這話,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了楊東一眼:“不管怎麼說,咱們來這邊也是老柴跟他打的招呼,他不敢得罪林忠虎,難道就不怕得罪柴華南嗎?”
“齊德昌接納咱們是爲了幫忙,他跟老柴有講理的機會,但是面對林忠虎,他連講理的機會都沒有,老齊願意幫忙沒錯,但是他肯定不會冒着掉腦袋的風險幫忙。”
“也對。”林天馳琢磨了一下楊東的話,微微點頭。
“鈴鈴鈴!”
林天馳話音落,楊東還沒等搭茬,旁邊的手機就響起了急促的鈴聲,看見撥來的號碼,楊東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誰啊?”林天馳看見楊東的表情,抻頭問了一句。
“齊德昌,他跟咱們想到一起去了。”楊東拿起手機後,按下了接聽:“喂,齊哥?”
“小東,你們開槍把莫北給崩了?!”齊德昌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
“對。”
“哎呀,你怎麼還能辦這種傻事呢。”齊德昌聽見楊東應聲,語氣變得有些急躁:“你知不知道,林忠虎他在區裡……”
“齊哥,你有話直說就行。”
“你在哪呢,我想跟你聊聊。”齊德昌一愣過後,開口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