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子河橋頭。
“嘭!嘭!”
統統看見冬青和楊東他們兩夥人已經動槍了,急的眼圈泛紅,額頭全是汗水,開始猛踹摩托車的腳踏。
“騰騰!”
千鈞一髮之際,摩托車的排氣管噴出一股藍煙,順利啓動。
“小兔崽子!你給我下來!”大胖掐着手裡的大卡簧,徑直向統統掏了過去。
“刷!”
統統騎在車上,看見大胖攥着卡簧刀向自己衝上來,短暫錯愕之間,猛然伸手,一把掏出了腰間的高仿玩具槍,手腕平舉:“別動!!”
“我艹!”大胖看見統統的舉動,登時一愣,本能停下了腳步。
“往後退!快點!”統統攥着玩具槍,掌心全是汗水:“我不想殺人!你別逼我!”
“呼!”
大胖看見近在咫尺,根本避無可避的槍口,咬牙退後一步。
“嗡嗡!”
統統掏槍震懾住大胖之後,毫不猶豫的擰下油門,直接騎着摩托車竄了出去。
“別跑!”羅漢看見統統騎着車要跑,當即舉起了手裡的仿五四。
“艹你媽!你給我跪下!”冬青第一槍打偏之後,往私改獵裡面壓了一發子彈,往回一擼唧筒,槍管子再次順着車窗支了出去。
“撲棱!”
正舉槍瞄準統統輪胎的羅漢,看見冬青的動作,當即一個前滾翻,整個人直接竄了出去,躲到了捷達車後方。
“吭!”
私改獵火舌噴吐,大片由鐵砂和鋼珠組成的火力覆蓋網,直接悶在了捷達車身上,一槍過後,捷達一側的車玻璃登時粉碎,車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孔洞,鐵皮上鑲嵌着無數鋼珠。
“砰砰砰!”
羅漢等冬青手裡單發的私改獵開完火之後,從車後起身,一輪點射之後,直接把冬青壓在車裡,根本沒辦法露面。
“嘭!”
車身另外一側,楊東躲開一個青年的一刀,按着他的頭,猛然撞在了發動機蓋子上,將人放倒之後,往前邁了兩步,隨後伸手就拽開了正駕駛一側的車門。
“媽的!”車內,正從兜裡往外掏子彈的冬青看見楊東竄到了車上,舉起槍把子,猛然向他砸了過去。
“當!”
楊東手裡的鋼管橫掃,掄開冬青襲來的槍柄之後,胳膊往前一探,鋒利無比的鋼管頂端,直接抵在了冬青的喉結上:“再動一下,我捅你胃裡去,信嗎?”
“咣噹!”
與此同時,羅漢也拽開了另外一側的車門,手裡的槍把子,猛然砸在了冬青頭上。
“嘭!”
冬青捱了羅漢這一下,翻了個白眼,身體橫着躺在了座椅上。
“噗嗤!”
楊東手上用力,鋼管尖端劃破了冬青的皮膚:“長錦的人?”
“艹你媽!你們要是真有種,就在大街上把我弄死!”冬青梗着脖子,十分不忿的犟了一句。
“小兔崽子,你以爲我不敢啊!”羅漢對着冬青臉上再次砸了一槍把子,隨後直接把槍口懟進了他嘴裡:“來!再喊一句,我保證讓你聽個響!”
“呼呼!”
冬青見羅漢行事如此粗暴,喘着粗氣,沒敢繼續拉硬。
“剛纔那個人,是小刀?”楊東看見冬青慫了,開口問道。
“他媽的!張宇這個籃子!竟然敢出賣四哥!”冬青咬着羅漢的槍口,嘴裡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
“問你話呢!剛纔那個人是誰!”羅漢手裡的槍口再次懟了一下。
“嘔——”
冬青被槍口懟的一聲乾嘔:“是小刀派來拿錢的!”
“他不是小刀?”楊東聽完冬青的解釋,在一想到統統之前下跪時的狀態,感覺對方的確不像一個職業殺,繼續問道:“東西呢?”
“什麼東西?”小刀反問一句。
“刷!”
羅漢聽見這話,抽出了小刀嘴裡的槍,直接用槍把子對準了他的嘴:“不把你的牙敲掉,你真不知什麼叫疼,是吧!你他媽說什麼東西,四蛋的殺人證據呢?!”
“證據?”冬青聽見這話,十分憋屈的看着楊東:“剛纔那小子的摩托車上,裝了一兜子的錢,你覺得我們如果把證據拿到了,他可能活着離開嗎?”
“你他媽放屁!之前他不是把一樣東西遞給你了嗎!”羅漢咬牙喝問。
“他之前遞給我的,是一個藍牙耳機,小刀跟我通過話!”冬青的胸口劇烈起伏:“你們覺得對方手裡既然握着那種可以無限備份的東西,四哥如果不把人弄死,能安心嗎?”
羅漢聽見這話,擡頭看向了楊東。
“接下來呢?”楊東微微眯眼,看向了冬青:“既然你們能拿這麼大一筆錢給對方,可能一點準備沒有,任人宰割嗎?”
“這些問題,你問我等於白問,因爲我就是一個跑腿的!原本該來辦這件事的人是張宇,而我就是一個臨時抽出來的狗腿子,你感覺我能接觸到什麼核心秘密?”冬青之前並沒有見過楊東和羅漢等人,所以此刻已經下意識的把他們當成了溫世豪的手下:“而且這次跟我們交易的人,是一個職業殺,你感覺他既然敢向四蛋訛錢,可能會被輕易抓住嗎?”
“所以,現在四蛋還不知道這個小刀的下落,對嗎?”楊東直切主題的問了一句。
“對,正因爲他什麼都沒查到,所以纔會這麼被動。”冬青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胸口起伏的看向了楊東:“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就是一個長錦的底層!你們別折騰我了,否則我要是真玩命,咱們誰都走不了!”
“漢子,走了!”楊東聽完冬青的話,一步退到車外,而大胖也鑽進捷達裡,試了兩次,成功將車啓動,隨後載着楊東和羅漢迅速離開了現場。
捷達車內。
楊東翻找電話本,將電話打給了柴華南。
“喂?”柴華南接通電話後,嗓音沙啞的應了一聲,明顯還沒睡醒。
“四蛋僱兇除掉馬吉明的殺手,綽號叫小刀,這個人很重要。”楊東言簡意賅的開口。
“我會盡快讓人查。”
“柴哥,溫世豪那邊……”
……
橋頭。
“你怎麼樣,有事嗎?”冬青看見捷達遠去,靠在椅子上做了一個深呼吸,向那個躺在地上,被羅漢崩了一槍的青年問了一句。
“疼!太疼了!”青年捂着不斷溢血的胳膊,臉色刷白。
“上車!先走再說!”冬青擺了擺手,隨後一行四人狼狽的鑽進車內,因爲之前開車的司機受了傷,所以冬青直接鑽到了正駕駛一側,把車啓動以後,撥通了四蛋的電話。
“喂,怎麼樣了?”長錦分公司辦公室內,已經一夜沒睡的四蛋快速接通了電話。
“出現了一些意外。”冬青將車拐進一條輔路之後,語速很快的補充道:“今天早上,嘉翎那邊的人衝到了現場,估計是張宇把事吐了!”
“他媽的!”四蛋一聲暗罵,繼續咬牙問道:“人呢?小刀派來接錢的人怎麼樣了?”
wωω _т tκa n _¢ 〇
“跑了!”冬青頓了一下:“不僅他跑了,就連我也被對方的人扣住了,對夥想在我嘴裡扣消息,但是他們相信了我是個底層,所以沒爲難我,小刀的朋友,把錢拿走了。”
“既然對方的人也去了你那邊,說明溫世豪一定也知道了這件事,小刀的事,你必須儘快辦妥,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小刀一定不能接觸到任何人。”
“明白!”冬青應了一聲,隨手掛斷了電話。
等楊東和冬青兩夥人,全都從橋頭離去大約十分鐘後,纔有一臺城管的車趕到現場,驅車在附近的街道上轉了一圈,隨後離去,他們來到這裡,是因爲接到舉報,說有人一大清早放炮仗擾民,而附近的居民,根本沒人聽出之前的幾聲炸響,是槍聲。
……
另外一邊。
“騰騰!”
統統從橋頭槍戰現場逃離之後,騎着摩托車一直跑出去了七八公里,才把車停在路邊的一處荒溝裡,然後拖着裝錢的袋子,鑽進了附近的一處玉米地當中,伸手一摸,耳朵上的藍牙耳機早都不知道丟到了什麼地方,於是掏出手機,撥通了秦勝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對方一言不發。
“小勝,我跑出來了!”統統坐在地上,看着大旅行包內紅彤彤一片的現金,心中恐懼未消,但又隱隱感覺到了有些亢奮。
“出來就好!”秦勝聽見這話,緊繃的神經輕鬆了不少:“你離開跨河大橋的路上,沒被人跟上吧?”
“沒有!”統統搖了搖頭:“小勝,之前你不是跟我說,這事沒有危險嗎,可是今天早上,那夥人爲什麼要殺我!”
“這件事,我沒辦法跟你解釋,因爲我也不知道這中間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秦勝此刻的思維也混亂無比:“但是不管事情怎麼樣,都跟咱們沒關係了,現在錢已經到手了,咱們倆今天就走,直接離開這個地方。”
“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急,先檢查錢!”
“之前接錢的時候,我不是都檢查過了嗎?”統統皺眉問道。
“哎呀,你聽我的吧!”秦勝打斷了統統:“你把收到的所有錢,全都拆散,一捆一捆的檢查,一定要留意,裡面有沒有夾雜着定位器之類的東西。”
“定位器?”
“別問了,你現在就檢查吧,電話別掛!”
“好,我知道了!”統統聽完秦勝的吩咐,直接撅着腚把袋子裡的一大堆現金倒在了地上,開始逐捆拆散,往袋子裡面裝。
統統之前是在賭場工作的,所以也見過這麼多錢,但是一想到這些錢裡,有一百萬是自己的,就感覺十分的不真實,雖然之前經歷了驚險的一幕,但此時已經有些亢奮。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統統拆散了最後一捆鈔票,把散開的現金裝在袋子裡以後,拿起了手機:“小勝,都檢查過了,錢沒問題!”
“呼!”秦勝聽見這話,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他不敢玩我,這樣,你現在帶着錢來找我,咱們倆在市中心集合!”
“明白!”統統應了一聲,隨後拖着裝錢的旅行包,吃力的向莊稼地外面走去,卻絲毫沒注意到,被磨破的旅行包夾層裡,有一根纖細的電線,明晃晃的暴露在了外面。
……
與此同時。
冬青開車返回長錦分公司,把幾個傷員送到宿舍樓就診以後,人還沒等走出病房,一個青年就握着平板電腦,快步跑到了他邊上,指着地圖上的一個紅點開口道:“青哥,目標動了,正從郊區往街裡走!”
“他們沒發現包裡的東西!你們幾個跟我走!快點!”冬青聽見這話,對剛剛叫過來的幾個人擺了下手,快步向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