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豬場院內,林忠虎端起私改獵指向三蛋以後,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吭!”
火舌噴吐,林忠虎槍口繞過三蛋,對着院牆方位打了一槍之後,咬牙看着三蛋:“你的錢我已經收了,人你自己救!我幫你守院牆!快點!”
“踏踏!”
三蛋聽見這話,繼續向平房位置跑去。
養豬場平房後側。
李秋看見率先翻窗的青年被人一槍悶倒,咬了咬牙,繼續衝向窗口,單手攥住不斷晃動的窗簾以後,側步站在牆邊,奮力往外一拽。
“撕拉!”
遮擋視線的窗簾被李秋直接撤掉,下一刻,李秋一步橫移,槍口直指屋內,但此時的房間裡,已經沒有開槍那人的影子,只剩下嘴上貼着膠布,被反綁手腕,捆住雙腳的張宇在不斷掙扎。
“操!”李秋看見屋內只有張宇,但是卻沒有馬吉友的身影,微微一怔,猶豫片刻以後,還是一步竄進了房間裡,邁步向張宇走了過去。
“砰!”
李秋這邊剛剛一動,已經竄到門外五米處的三蛋猛然擡手,對着他就是一槍,子彈打在房間裡的一面鏡子上,炸裂的玻璃碎片四濺飛散。
“砰砰!”
李秋隔着門口看見三蛋以後,一個箭步躲在門口,也向外面崩了兩槍。
“三哥,小心!”韓亮在李秋舉槍的同時,一個飛撲竄上前去,將三蛋撲倒在了一米多高的水泥臺下面,肩膀隨即綻開一片血霧。
“亮子,怎麼樣?”三蛋一聲怒吼。
“沒事!只是破了點皮!”韓亮伸手摸了摸肩膀,隨即才感受到劇烈的疼痛感襲來。
前方車隊處,駝子看着已經蹲在平房門外,跟李秋那邊駁火的三蛋等人,還有剛剛跟韓亮一起衝出去,卻被院牆那兩把黑槍擊中,正在地上翻滾的一個青年,壓低了身體:“大哥,他們鬥起來了,咱們怎麼辦?”
“撤!”林忠虎往槍身彈.倉裡壓了一發子彈,再次對着牆頭那邊崩了一槍之後,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隨後拽開車門,彎腰竄了進去。
院牆外,被李秋留下殿後的兩人,看見平房位置不斷迸現的槍火,互相對視一眼,全都貼着牆根跑了過去,準備支援李秋。
“嗡嗡!”
隨着兩把黑槍撤走,林忠虎一行人壓力驟減,紛紛開始登車,驅車往院子外面衝了出去。
平房門外的臺階下面,一個青年聽見引擎聲,看了一眼撤走的林忠虎一行人,牙關緊咬:“三哥,姓林的跑了!”
“不管他!搶人!”三蛋根本沒理會林忠虎那邊的情況,攥着槍憤然起身。
“砰!”
李秋順着門邊,看見外面人影晃動,一槍打在水泥臺上,飛濺的石塊直接在三蛋臉上劃出了一道傷口。
……
養豬場外的山坡上,騰翔蹲在一棵樹後,一邊拉着屎,一邊跟楊東通着電話:“養豬場這邊幹起來了,槍聲響的跟爆豆子一樣,徹底亂套了!”
“既然響槍了,接下來的事,你就別參與了,抓緊想辦法下山,有人會接應你!”楊東語速很快的迴應道。
“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騰翔咧嘴一笑,目光再次瞥向養豬場方向的時候,登時一愣:“我艹!”
“怎麼了?”楊東追問道。
“有人往外衝!”騰翔看着快速向養豬場大門口衝過去的幾臺車,登時一愣。
養豬場院內,林忠虎那邊上山的五臺車,已經全部啓動,快速衝向了門外,第二臺車上,駝子猛踩着油門:“大哥,咱們去哪?”
“按照之前計劃好的地點,直接趕過去。”林忠虎伸手往槍裡壓着子彈,聲音平穩的迴應道。
“吱嘎!”
與此同時,前方開路的尼桑天籟猛然減速車,駝子見狀,也開始本能開始採取制動。
“踏踏踏!”
養豬場門外,被李秋派去堵門的包碩,一步從路邊的草叢裡竄出來,端着手裡的私改獵,直接指向了頭車的風擋玻璃,此刻前車雖然採取制動,但是輪胎在地上一路搓行,跟包碩的距離很快拉近至不足十米的距離,包碩看見對方的車衝出門外,微微咬牙,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吭!”
槍聲震盪,噴薄而出的鋼珠瞬間揮灑在爲首的天籟車頭上,在車身上留下了一片密集的彈孔,同時尼桑的發動機蓋子也掀了起來,粗暴的拍在了風擋玻璃上。
“嗡嗡!”
天籟失控之後,直接竄向了路邊,而包碩身邊的一個人因爲躲閃不及,瞬間被碾到了車軲轆下面。
“踏踏踏!”
尼桑拋錨之後,包碩拎着私改獵上前,用槍把子砸碎車玻璃以後,直接就開始往車裡的人身上砸。
“別停!衝過去!”林忠虎看見頭車被截停,咬着牙就把槍口探出了車外:“艹你媽!你給我立正!”
“撲棱!”
包碩看見支出來的槍管子,一步竄到了路邊溝裡。
“嗡!”
林忠虎的車速度不減,衝出了養豬場大門。
“吭!”
包碩再次擡手一槍,打在了倒數第二臺車上。
“嘭!”
中彈的車當即爆胎,而後車也因爲來不及制動,瞬間追尾。
“艹你媽!下車跟他們幹了!”兩臺車上的青年看見自己無路可退,全都推開車門,拎着刀向槍裡已經沒有子彈的包碩撲了上去。
……
東方酒店大廳內,楊東帶着林天馳,二人剛走到電梯間門前,手裡的手機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
“喂?”楊東看見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
“東哥,林忠虎的車隊下山了!”騰翔直截了當的開口,隨即補充道:“但槍戰沒停。”
“你確定,走的人是林忠虎嗎?”已經按下電梯,正準備上樓的楊東聽見這個回答,眉頭微蹙。
“看不清人,但下山的車,絕對是林忠虎那邊的!”騰翔語速很快的回答完之後,繼續開口道:“他們是五臺車一起跑,但是有三臺被截停了,現在院子那邊,依舊在響槍,門口也幹起來了。”
“好,我知道了,你抓緊撤。”楊東語罷,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後撥通了林忠虎的手機,但剛一響鈴,就被掛斷了,再打,依舊掛斷。
“這事不對啊!”聽見手機裡傳出的忙音,楊東眉頭緊鎖。
“東子,怎麼了?”林天馳看見楊東情緒有異,開口問了一句。
“沒事,等一下!”楊東看見已經敞開的電梯門,走到一邊,撥通了羅漢的電話。
“喂,東子!”羅漢的聲音很快傳出。
“你到哪了?”
“我已經快到亮子山了。”電話另外一邊,羅漢跟劉悅、張傲、大胖四個人開着奧德賽,正在濱海公路上疾馳,低頭看了一眼車載導航:“最多十五分鐘,我就能到現場。”
“計劃有變,你這樣……”
楊東站在電梯邊,繼續跟羅漢聊了幾句,隨後掛斷電話,邁步走進了電梯裡。
很快,電梯在七樓停滯,楊東跟林天馳腳步不停,徑直向溫世豪所在的總統套房走了過去。
“哎!你們倆站住!”溫世豪房門口,兩個守門的青年看見楊東和林天馳靠近,登時一聲呵斥,等其中一人看清楊東的模樣之後,微微一怔:“你們不是齊德昌手下的人嗎?”
“呵呵,麻煩你跟溫總說一聲,我有事要跟他說。”楊東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沒動。
“你找溫總?”青年打量了楊東一眼,其中一人有些狐疑的看了楊東一眼,隨後敲響了房門,跟房間裡的人聊了幾句後,讓開了身體:“進來吧。”
楊東見門開了,跟林天馳一起被搜了身,確認沒問題後,被放進了房間。
“踏踏!”
楊東走進房間的時候,溫世豪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看見楊東進門,指了一下對面的沙發:“坐。”
“好。”楊東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溫世豪對面。
“你過來,是因爲騰翔答應你們的遣散費還沒到位吧,你放心,這錢差不了。”溫世豪狀態放鬆的迴應道。
“溫總,我不是爲錢來的。”楊東拿起溫世豪面前的煙盒,點燃了一支菸:“我是想告訴你一聲, 今天晚上,李秋回不來了。”
“你說什麼?”溫世豪眉毛一挑,擡頭看向了楊東,他之所以會感到意外,不僅因爲楊東知道李秋的的動向,也因爲楊東跟他對話時,所展露出來的那種穩定情緒。
“養豬場那邊,是個套,李秋鑽進去,就出不來了!”楊東重複了一句。
“嘩啦!”
溫世豪身後的一個青年,聽完楊東的話,直接抽出了懷裡的手槍:“艹你媽!之前秋哥就說家裡有鬼!沒想到真他媽是你們這邊有問題!”
“鬼?”楊東咧嘴一笑:“我們跟你們,本來就不是一邊的,能稱得上是鬼嗎?”
溫世豪聽見這個回答,也微微閉了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所以,你們這夥人,原本就是長錦扔出來的餌,是嗎?”
“不是。”楊東微微搖頭:“你希望長錦沒了,我也希望長錦沒了,這就是咱們能在這裡交流的原因。”
溫世豪看着楊東,沉默不語。
“最近咱們接觸的這段時間,我對李秋手下的人員構成摸得很透,你們來P蘭店,一共不到二十人,今天晚上,除了被李秋帶走的人之外,現在東方酒店裡,守在你身邊的人,不超過十個,只有兩把槍。”楊東頓了一下:“我如果硬衝的話,完全可以控制你。”
溫世豪對楊東的威脅不屑一顧:“但是在東方酒店動槍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楊東很直白的點了點頭:“沒錯,所以我把人派去了亮子山。”
“有時候,把人拖垮的真不是看不見頂的山,而是不引人注意,卻藏在鞋裡的一粒沙子。”溫世豪臉色陰沉的拿起了煙盒:“我的資金鍊斷了,跟你有關係,騰翔這個人,也根本不是你們這羣人裡帶隊的,是吧。”
“沒錯。”楊東大大方方的承認。
“你們藏得太好了,也把自己的定位做的太低了,所以,我始終沒重視過你們這個團伙的任何一個人。”溫世豪嘬了下牙花子,點燃一支菸以後,認真的看着楊東:“你偷襲完四蛋以後,我真不該救你。”
“可是你救了我。”楊東聽完溫世豪的感慨,向菸灰缸裡撣了撣菸灰:“貸款斷了,你在蘭江村這件事情上,就已經走投無路了,但只要填海工程能繼續,你的根基就在,蘭江村這邊投了多少錢,我們一分不少的給你,只要你同意,我的人隨時可以入場,幫李秋脫困。”
“你威脅我?”溫世豪面色悍然的質問一句。
“準確的說,是勸誡。”楊東對溫世豪的慍怒視而不見:“今夜,你除了妥協,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