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人客棧內,周煜宸在下達了撤退的指令以後,他手下的兩個小青年,就毫不猶豫的拎着槍在前面開路,很快衝到了一樓。
如今的長錦集團,已經日薄西山,不僅官方的背景悉數崩塌,就連於家兄弟,也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平時那些跟在他們身邊混飯吃的小兄弟們,跑的跑,被抓的被抓,只剩下了身邊的這些死忠,而這次跟跟於家兄弟過來的人,全都是年薪六位數以上的核心,他們平時賺的就是玩命的錢,所以到了這種時候,也確實敢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踏踏!”
打頭的兩名青年衝到一口大廳後,確認建築裡沒有其他情況,拎着槍堵在了門口,其中一人側目看向了周煜宸:“宸哥,今天晚上,咱們已經定死進了別人的圈套了,想要全須全尾的出去,挺費勁,我們倆想辦法抻一下,你們護着大哥、二哥往外走吧!”
“就兩個人不夠,我也跟你們去!”大蛋身邊,一個青年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隨後看向了大蛋:“大哥,我不在邊上,你自己好好的!現在三哥沒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你得挺住了,只要你和二哥能出去,咱們於家,就還有希望!”
“咯吱!”
大蛋聽完青年的話,重重的磨了磨牙,強行壓下情緒看向了三人,使勁吸了一下鼻子:“哥幾個,只要咱們這次能活着走出去,以後,我用一輩子報答你們!”
“我信!”大蛋身邊的青年笑着點了下頭,隨即出懷兜裡的彈匣,放在了方便取用的側衣兜裡。
客棧三樓。
房間中端着私改獵的匪帽男子抱着槍站在門後,聲音平穩的對門外喊道:“哥們,隊友都走了,你不撤啊?”
“……”
走廊內寂靜無聲,被周煜宸留下殿後的小邊宛若雕塑一般,握着手裡的仿五四,始終指着匪帽男子所在的房間,進建築之前,小邊特意觀察過這棟建築的地形,他清晰的記得,匪帽男子所在的房間,是沒有窗子的。
“踏踏!”
三秒鐘後,房間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一道黑影探出門外。
“呼呼!”
小邊見狀登時屏息,但是沒有開槍,一秒鐘後,他藉着走廊窗口投來的晦暗月光看清了那道黑影,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對方並沒有出門,探出來的只是一件衣服。
“刷!’
三秒鐘後,衣服被收回門內。
走廊繼續陷入寂靜。
“沙沙!”
又過了大約五秒鐘左右,房間門口響動再起。
“砰!”
這一次,小邊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隨着槍聲響起,前方黑影應聲倒地,看見這一幕,小邊心頭一喜,踏出牆角後,雙手握槍,貓腰前行而去,但是剛走了一步,便開始極速退去,因爲前方那個倒地的黑影,並不像是一個人。
“踏踏!”
腳步聲再起,匪帽男子人還沒等走出門外,槍管子已經率先支了出來。
“吭!”
槍聲震落大片牆皮,小邊被成片的鉛彈推出兩米多遠的距離,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開始大口吐血。
“就這兩下子,你跟我比劃啥呢?”匪帽男子看着不斷咳血的小邊,在走廊裡撿起裝着黃金的揹包往肩上一扛,按下了耳麥:“樓上肅清!”
一樓大廳。
大蛋身邊的男子聽見樓上的兩聲槍響之後,一把拽開房門,率先竄出了門外:“衝!”
“呼啦啦!”
語罷,三人毫不猶豫的衝出門外,開始向院門方向急速跑去。
“砰!”
院子左側率先槍響,一名匪帽男子左臂攀着牆頭,對三人的位置開了一槍,直接退了回去。
“砰砰!”
一名青年對着牆頭那邊崩了兩槍,繼續悶着頭往門外跑。
“吭!”
院門之外,另外一名伏在沙丘後側的匪帽男子根本沒瞄準,也對着院門方向悶了一槍,大片鋼珠在鐵門上濺起一片火光,隨後出現無數孔洞。
“媽了個B的!外面有人堵着,咱們在這拖時間!”爲首青年看着被打的凹凸不平的院門,蹲在院牆後側,舉起槍開始不斷摟火。
“吭!”
沙丘後方的男子再次悶了一槍,與院內三人駁火之後,按住了耳麥,沉聲道:“門口的人是餌,他們要走後方。”
“壓住。”帶隊人平穩作答。
客棧大廳當中,周煜宸聽見外面不斷響槍,與剩下的兩名青年一起,帶着大蛋和二蛋就向後窗方向跑了過去:“前門有人,咱們走後門!”
“好!”其中一名青年聞言,兩步跑到窗前,砸碎玻璃之後,兩腳踹斷了已經被風沙腐蝕的護欄,隨後一行人鑽出窗子,快步向後院方向走去。
……
另外一邊,楊東、羅漢、吳定遠三人一馬當先,帶着張傲和其餘兩個小青年,已經翻過了入口的的沙丘,居高望去,剛好可以將整個牧人客棧的院子盡收眼底。
在盛產神話故事的我國,有着許多神藏鬼伏的傳說,而且全國各地的很多區域,都流傳着一個故事,據說每當有毛月亮出現的夜晚,便是陰氣極重的時候,這種天氣,往往是伴有猛鬼出現的。
毛月亮,學名“月暈”,指的是天上沒有云,但月亮卻並不明亮,而且很朦朧,用更科學的方式來解釋,就是光透過高空卷層雲時,受冷晶折射的作用,使七色複合光被分散,形成內紫外紅的光環或光弧,圍繞在月亮周圍,形成了月暈的光圈。
這天晚上的天氣,就是一個月暈天氣,雖然天空中晴空萬里,但是月亮卻顯得模模糊糊,光照度很差,而且沙漠中晝夜溫差極大,到了這個時間,冷風嗚咽,配合着慘淡的月光,看起來無比瘮人,而且是拍鬼片都不用佈景的那種。
“遠哥,事兒好像不太對啊!”楊東登上沙丘之後,因爲視線受影響的原因,所以只能看見牧人客棧院子的輪廓,以及交戰雙方不斷迸現的槍火。
“嘖!”
吳定遠聞言,聽着振聾發聵的槍聲,同樣沉默不語。
“一共五個人!”羅漢聽完楊東的話,趴在土丘上盯着幾處槍火打量了一眼,指着院外的兩處槍火:“這倆人是一起的,交叉火力站位,他們這麼卡着,只要子彈充足的話,那院子裡面的人出不來!”
“距離太遠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咱們怎麼辦,幹嗎?”楊東側目問道。
“幹!”吳定遠遲疑片刻,隨後重重點頭,指着院牆方位開口道:“下面這兩夥人,肯定有一幫是長錦的,咱們分兩組,把牆外的兩個槍手控制住,儘量抓活的,如果他們是長錦的人,就把於家人的位置挖出來,如果不是,就把他們的位置佔了,把院子卡住!”
“妥!”楊東聽見這話,帶着羅漢和張傲,撒腿就向其中一個人的方位跑了過去。
院門外沙丘處,端着私改獵的匪帽男子對着院門處再次崩了一槍過後,一邊壓着子彈,一邊對邊對耳麥開口道:“我這邊穩了,你那邊怎麼樣?”
“我已經看見人了,距離拉近到十五米,我就開槍!”客棧後方的沙丘上,帶隊男子看着快速向自己這邊跑來的一夥人影,把握槍的手探了出去。
“OK!那我再儘量拖……”
“砰!”
私改獵男子還沒等把話說完,一聲劇烈的槍聲,突然在他身後十幾米處的距離突然炸響,槍法極差的楊東第一槍直接打偏,子彈打在距離匪帽男子一米開外的地面上,濺起一道沙柱,飛沙直接崩了匪帽男子一嘴。
“撲棱!”
匪帽男子在槍聲響起的同一時刻,完全出於本能的竄起來,直接一個前滾翻,翻到了可以躲開響槍方向射界的沙丘後側,呼吸急促:“我被人摸了!”
“操!”帶隊男子聞言一愣。
“我挺着,你抓緊辦事!”匪帽男子猛然擡手,對着槍聲傳來的方向,冒懵打了一槍。
“砰砰砰!”
與此同時,院牆方位的匪帽男子那邊,同樣槍聲大作。
後山方向,帶隊人聽見遠處的槍聲密集起來,微微磨牙:“你們怎麼樣?”
“又他媽的來了一夥人!你抓緊辦事,咱們得跑了!”另外一人語速很快的迴應道。
“沙沙!”
與此同時,周煜宸和其餘兩名青年,已經護着大蛋哥倆,走進了帶隊人的射界之內。
“你們抗住!”帶隊人聽見隊友的迴應,手腕微微移動,果斷扣下了扳機。
“砰!”
槍聲泛起,震得帶隊人手邊的黃沙隨之一顫。
“咕咚!”
一個正在扶着二蛋上坡的青年身子一挺,隨即順着沙丘滾了下去。
“山上有人!找地方躲!”周煜宸聽見槍聲,用身體護住二蛋之後,快步跑向了旁邊的一處沙坑。
“砰砰砰!”
帶隊人手腕平穩的連點三槍。
“噗!”
周煜宸肩膀飆血,同時按着二蛋撲在了一處沙丘之內,另外一名青年也直接按着大蛋趴在地上,利用視覺落差躲開了帶隊人的槍口。
“艹你媽!你們讓我用錢買我弟弟的命!爲什麼要他媽把事情做絕!!”大蛋在摔倒的同時,吃了一嘴沙子,語氣極度憤怒的擡頭喊了一句。
“砰!”
帶隊人沉默不語,再次扣動扳機,子彈幾乎划着大蛋露出來的一小塊頭皮劃了過去。
“大哥!別亂動!對方的人是茬子!”一邊的青年按着大蛋的後脖頸,直接把他的身體壓了下去。
……
距離帶隊人五十米外的一處山坡上,循着槍聲一路摸過來的溫鐵男,扶着胳膊有傷的湯正棉翻過一道山樑之後,正好看見了帶隊人開槍處的槍火,猛地伸手一指:“找到了!在這邊!”
“媽了個B的,今天晚上,咱們倆絕對不能再失手了!該乾死的人,全都乾死!”湯正棉雙目赤紅,一把拽出了後腰的手槍,快步衝了過去。
隨着湯、溫組合到場,以牧人客棧爲中心,周圍至少百公里範圍的無人區內,四方勢力當中的戰士、悍匪、亡命徒,悉數手握刀槍,粉墨登場。